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谷欣可将最后的五只灵纸鹤全部拿出。
小彩儿满脸顾虑道:“要不要留一只以备后患?万一走出了这边的迷阵,德朗寨还有蛊阵等着我们,这……”
谷欣可皱眉缩手道:“有道理啊,反正东南西北各一只应该够了。”
半个小时后,蹲坐在野炊毯上的谷欣可美眸闪烁,嘴角翘起道:“果然是处残阵。”
“找到漏洞了?”我满脸喜色地问道。
谷欣可惬意地伸展着双臂起身,将木盒塞回背包挎在身后,笑容绚丽道:“嗯,跟我走。”
这一次,领队变成了谷欣可,飞狼给替换到后面。
没有按照直行的方式登顶,谷欣可带着我们不断穿梭。
一会下山。一会又左转右转的。
就这样走走停停转来转去。搞得我头晕目眩找不着北。
有些地方没有路,谷欣可就拿着一把劈柴刀砍来砍去。满面通红累得满头大汗。
我看着有些不忍,示意她把劈柴刀给我,让我来。
谷欣可没有反对,将劈柴刀交由我手,全权由我开路。
就这样,大概三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抵达山顶。
我疲惫地坐在地上。背着背包喘着粗气。累得连说话气力都没有。
小彩儿更惨,她的脸看着像被荆棘撕裂,头发散乱非常狼狈。
飞狼拿出瓶矿泉水分发递给我们。摇头笑道:“听说你们上次爬山到德朗寨只花了三个多小时,现在路只走到一半,就已经花了四个多小时。够悲催的。”
飞狼说罢拿出手机看眼,皱眉说道:“现在是凌晨两点。我们是连夜下山,还是在这山顶上休息会?”
“天亮走吧。”谷欣可正喝上口矿泉水紧扭瓶盖:“我们是不怕疲累,但李木和小彩儿需要休息。”
接着谷欣可示意飞狼拿出医疗急救箱。帮小彩儿处理脸上伤口。
飞狼说道:“这个除毒有点痛。忍着点。”
小彩儿坚强地点点头。
筋疲力尽的我铺上野炊毯。将背包放在脑袋下当枕头,目露恬静地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明月。
随后我目现焦灼,很担心灵心和星雨的安全,同时内心也充满自责内疚。
自打两个月前我第一次在家见到灵心。接着她把带我去京都。
在这短短两个月时间里,我所遇到的事比在河溪村的十年都要更加精彩丰富。
但我并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它让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心里也一直在设防戒备。
我甚至担心自己哪天一睡不起死于梦中,这就像把匕首刀始终紧贴我的脖颈,令我心中异常沉重恐惧。
但这是我的命,我得认。
只是我很内疚被我牵连的这些无辜之人,灵心是可以除外,她和我命运息息相关,是我命中注定的媳妇。
但星雨、谷欣可、飞狼、小彩儿他们呢?
这些都是和我无关的人,却硬生生被我拖下了水。
如果他们真要出事,我真的要像谷欣可说的那样抛弃他们吗,这样做我又能安心吗?
我默默地问自己,是否真的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能心安,却又不能不答应谷欣可。
李木可以死,灵心不能。
撇开我对灵心的感情不说,包括我的私心,灵心事关昆仑未来,她肩上挑着的是昆仑所有寄托。
“李木,吃点东西再睡吧。”飞狼见我半天没反应,丢了包肉松面包过来,关心道:“山上潮湿,你拉链合上,帽子戴好,千万别冻感冒了。”
“恩。”我轻轻应了声,拆开面包细细啃着。
“毛毯呢,在小彩儿背包里吗?”飞狼说道:“晚上我看着,你们三个盖着毛毯睡会,养足精神才能寻找灵小姐和星雨。”
“来,一人一颗避瘴丹。”谷欣可猫着腰,手里拿着一个青色小瓷瓶道:“山里的夜除了潮湿还有瘴气,瘴气一旦被人吸入体内,轻则昏迷不醒,重则丢掉性命。”
“保险起见,服下避瘴丹,做好预防。”
我接过谷欣可递来的丹药,面露好奇地嗅了下。
绿豆大小的药丸,通体紫色,味道非常好闻,有股沁人心脾的茉莉香味。
“放心,这个没有任何副作用。”谷欣可以为我在担心药丸的安全性,当即以身作则仰起脑袋服下颗道:“味道还是甜的呢,你们要不想咽的话可以当糖吃。”
我将避瘴丹扔进嘴里,感受着唇齿间融化的醇香味,随口问道:“有没有什么辟谷丹?就是修仙里的那种,吃一颗下去四五天甚至几个月不用吃饭那种。”
“没有。”谷欣可朝我面露鄙视道:“你也知道那是,根本不切实际好吗?”
我眨巴眨巴眼移了下背包,使得枕起来更加舒适道:“没来京都之前,没遇到你们,什么昆仑啊,华夏六大势力啊,命格气运啊,这在我眼里都是不切实际的。”
“但现在呢,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真实存在的,还让我大开眼界难以置信。”
“就好比我眼里那个一直有些吊儿郎做生意经常耍点小滑头的干爹,能一人一剑杀去道门,还是华夏声名显赫的昆仑三长老。”
“这当时我哪敢信呐。”
我自言自语道:“你们这种不属于我的灵异世界,我却还偏偏闯了进来。”
“这就像是平静如镜的水面被人丢下了一颗小石子,溅起的浪花或许不大,但泛出的涟漪却会持久扩散。”
“涟漪终将有回归平静的那天,小石子沉入水底却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呵,你感慨真多。”谷欣可笑容玩味道:“怎么,这是后悔遇到灵心姐了?”
“没有。”我扭头认真看向谷欣可道:“我后悔过很多事,比如后悔陪我二叔去杀牛,导致我二叔惨死,我恶灵缠身。”
“后悔我当时没有跟二叔问明情况,一心只想口欲为吃牛肉,才有二叔后续悲剧令我心中自责不退。”
“后悔自己疏忽大意,被我姐带来的一张银行卡种下了七彩蛇蛊。”
“但我唯一不后悔,也永远不会后悔的就是,我遇到了师傅。”
谷欣可笑容璀璨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没辜负灵心姐对你的好。”
“你也一样。”我说道。
“咱俩不同,我对灵心姐好,是应该的,是必须的。”谷欣可小声呢喃道:“我父亲是谷琦剑,作为他的女儿我无力被他寄予厚望,能做的就是永远保持一颗不顾一切的保护好灵心姐的决心。”
“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昆仑欠灵心姐的,你不懂。”
谷欣可最后这话莫名其妙,我没有回应,因为我什么时候沉入梦乡的都不知道。
裹着薄毯,我像个婴儿般睡得非常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