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珊瑚做为暖场拍品率先登场了,由李府两名家丁抬着一盆胭脂红的珊瑚树一出现在会场,立刻引起了客商们的围观。
“这颗珊瑚树真漂亮,瞧那颜色多鲜艳,绝对的胭脂红。”这是一个瘦高的浙商的评价。
“嗯,鹿角丫叉非常完整,是为上品。”另一个矮胖的闽商说道。
站在红珊瑚后面的潘文珊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客商,开口道:“今天很荣幸地邀请到各位老板莅临浙商会馆,本人做为拍卖师,将竭诚为大家服务。
下面,我介绍一下第一件拍卖品:上品胭脂红珊瑚一株。此珊瑚高二尺七寸,宽三尺一寸;造型美观大气,非常适合作为客厅的装饰摆件;红珊瑚并不少见,但象这么大尺寸、色彩这般艳丽的红珊瑚实属罕见啊!相信各位见多识广的老板一定很想把它带回家中摆放,那将是多么有面子的事啊!”
潘文珊学着后世那些拍卖师说话的口吻开始煽动起现场的气氛。
“关于拍卖规则,我在这里重申一下,第一次竞价需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百两,往后则最少加价百两,上不封顶;如某人出价后,再无他人跟进,我会连喊三次提醒各位,三次过后还是无人竞价,则拍品归最后一位竞价者所有。”
潘文珊介绍完拍品和竞拍规则后,就命李府的家丁将事先做好的牌子分发给八位客商,牌子上写的是大写数字壹到捌。
“下面,我宣布竞拍正式开始!胭脂红珊瑚底价一千五百两,第一次叫价。”潘文珊用一柄特别赶制的木槌敲击了一下桌面。
这次被邀请客商除了对拍卖品感兴趣外,更想见识一下拍卖会这种争购形式。
这时,那名矮胖的闽商抢先举起手中的号牌,他是三号。
“一千六百两,三号老板第一个竞价了!”潘文珊喊道。
紧跟着瘦高的浙商高举着一号牌,喊道:“一千八百两。”
三号闽商回头看了一号浙商一眼,又举起手中的号牌,中气十足的喊道,“两千两!”
“好的,这位老板出到了两千两,还有没有人比他更高的呢?”潘文珊及时调动起现场的气氛。
话音未落,一个波斯商人加入了战局。
“两千一百两。”满脸络腮胡子的波斯商人冲着一号浙商有礼貌地点头示意。
一号浙商马上叫出了两千二百两的新价格,来而不往非礼也!
“两千五百两!”三号闽商的最新叫价引起场内的一阵骚动。
“已经出到两千五百两啦!让我们看看,谁会是最后的赢家。”潘文珊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动,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了她的心理预期。
会场里的人们来回张望着,都在期待下一位竞价者出现。
这时会场出现了短暂的安静,然后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一个沉稳的男中音,“两千五百零一两。”
“这谁啊?成心的吧!”
“就是。”
大家纷纷循着声音找去,只见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男人坐在偏僻的角落里,一脸孤傲地举着四号牌。
潘文珊定睛一看,原来也是一名浙商,来自宁波。早就听说宁波人是出了名的精打细算,号称比犹太人还犹太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位老兄直到现在才出招,看来是志在必得啊!
那个络腮胡的波斯商人继续跟进,加价到两千六百两。宁波人又只添加了一两,搞得那番商心里很不爽,摇了摇头直接弃权了。
三号闽商仍不死心,试着报出了两千七百两的新价。宁波人同样以牛皮糖战术粘着他,把那矮胖的家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一直追加到三千两,然而宁波人突然不玩了。
三号闽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台上的潘文珊,仿佛是在质问她,这人怎么回事?
潘文珊苦笑着摇摇头,心道,“这位可不是我安排的托儿啊!”
不管怎么说,三号闽商总算是德偿所愿了,据他自己讲,这是为母亲大人准备的寿礼,看来人家也是一个大孝子。
第一场拍卖就这样结束了,进入中场休息时间,拍卖会组织者黄老板特意为众人预备了各色精美的小点心以及武夷山红茶,意犹未尽的一众客商互相攀谈起来。
潘文珊注意到第一轮只有半数的客商参与了竞拍,其他人都作壁上观。显然,这些人应该是冲着大珍珠来的。
这时候,黄老板乐呵呵地走到潘文珊面前,道,“珊珊姑娘,你这个法子好呀,这红珊瑚的竞拍价比起市价起码高出三成呐!”说着,他伸出了三根指头。
“第二场才是重头戏,我估计八家客商都会参与争夺的,价格会抬得很高,到时候可不要太意外哦!呵呵~”黄老板笑着又去招呼其他人了。
众人瞩目的极品大珍珠的竞拍终于开始了,拍卖师潘文珊轻轻拍了拍巴掌,由李慕云夫人那容貌俊俏的大丫鬟阿莲客串的礼仪小姐手上端着精美的托盘从后台款款而来,这是潘文珊特意安排的,佳人明珠相互衬托,更显出拍品的高贵。
阿莲手中的托盘上有个特制的托架,上面嵌着一颗散发出金色光泽的明珠。几位参与竞拍的客商都伸长了脖颈,眼睛紧紧追随着阿莲的脚步,是看人还是看珠?亦或两者皆有。
潘文珊从他们的眼神读到了很多信息,有艳羡,有占有欲,有贪婪,还有故作矜持。她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个不宜察觉的浅笑,好戏就要开场咯!
“相信各位老板已经看到了,这颗稀世珍宝绝对实至名归,熟悉珍珠的人都知道一句行话,“七分珍,八分宝”,那么这颗珍珠有几分呢?我可以告诉大家,是十分!”说完,她停下来看看了底下众人的反应,果然是一片啧啧之声。
“下面我宣布,稀世珍宝极品大珍珠现在正式竞拍,起拍底价五千两,每次加价五百两。开始报价!”话音刚落,潘文珊手中的木槌重重地敲了下去,震得在场的客商心头为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