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坑,那也是该死。
不过,想想也不至于,如果她们真想害我,犯不着这么对我,尤其是这最后一个,如此的东躲西藏,作贼似的,犯着被株连的危险,有这个必要吗?直接找人堵我不就得了?
然而,她仨女子,却配合得这么完美,这么默契,实在让人想不通。她们不是“敌人”吗?“敌人”怎么是这样子?
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还都不是泛泛之辈,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们还是拎得清的。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晚上,三女孩为我做的事。
听到有人喊救火,小霞家里一阵躁动,然后除了他仨,其他人都风风火火地出了家门。躺在床上听了一阵,感觉似乎不对劲,他们三个也不约而同地下了床。
只是,祥子睡在楼上,听得更加清明,所以,他是第一个冲出门的。
因为,这个新兴村落,几乎每栋民房的楼上,除了瓦片盖顶,几乎都是四面通风。从叽里呱啦的吵吵闹闹中,从七零八落的只言片语中,他迅速摘取几个关键词,再结合声源与光源稍一加工,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正要往悦容家跑,小霞立马将他叫住了:“龙恒祥,你干吗去?”
“救火呀!”龙恒祥头也不回,还是继续往前奔。
“站住,你给我回来。”小霞好像听出了什么,冲着龙恒祥大吼着。
“干吗呢这是?赶紧去救火呀!”
稍稍迟疑了会,小霞便奔了过来,然后,晓云也奔到跟前。
“你不能去?”她说,“难道你还听不出来,他们都在说,是农转非放的火。你又是跟他一起来的,你这一出现,鬼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你?万一农转非不在,你不就成了替罪羊?”
“替罪羊就替罪羊,这有什么大不了,他们还能把我吃了?只要小非他没事,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听晓云这么一说,祥子反倒更加急了。
“废话,你要有事,他会没事?你不能丢下他跑,他又怎会丢下你跑?你们要是都这么着,今晚肯定必死无疑。
你难道没听说过,前段时间这里刚刚打死个小偷。死后一查才知道,东西根本就不是他偷的,他只不过是放放风而已。真正的小偷早已经逃之夭夭。可打死还不就打死了,法不制众,鬼知道是谁动的手?”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落难?”
冷静,冷静……晓云不断地告诫自己,小霞也是一样,在一旁抓耳挠腮。
“让我想想,怎么才能把小非救出来。”
正想着,小霞的母亲跑回来了。见着他们,头一句话便说:“那个啥,你咋还不赶紧跑?你的伙伴今天肯定死定了。”
“咋了啊妈,你都听说什么了?”
“那个光头张狂得很,说今晚一定要搞死谁。那可是个亡命徒,哪个敢跟他啰嗦?我看,你那个谁,还是赶紧往后山逃吧!”
听小霞的妈妈这么一说,大家伙都急的不行,想往前不行,想退也不行。最后,还是小霞妈妈出的主意,让他仨顺着村东小道,在密林的掩护下,偷偷地摸去找我。要是遇到,立马原路返回,然后逃向后山,滑向山脚,顺着山涧逆流而上,赶紧往葫芦潭逃亡。
在小霞妈妈的策动下,一场生死大营救便迅速开启。
小霞姓张,之前的那句“好像在这”,就是她母亲张妈说的。
在这场“反捕”行动中,张妈的任务是,设法将东边的“捕快”西引,给他仨留足寻找的时间;
小霞的任务,就是找人,找着之后交给祥子,让祥子尽快往林子里带。
晓云的任务,就是在林子深处接应祥子,然后再把我俩带到后山;
祥子的任务,就是等找着人后,接应小霞,让小霞腾出身来,继续将“捕快”西引;
总而言之一句话,西边引东边进,边引边进。一人不行两人,两人不行三人。往西引的也是,往东带的也是。实在不行,大家都去引人,只要能够我脱离险境,只要我和祥子没事。
本来,穿过密林后,就去了一个轮回,就该轮到张妈引我走向山顶。谁知,祥子已经被人盯上,她要是不在,肯定会让人起疑心。
所以,为了确保我的安全,张妈妈也好、两美女也罢,都不得不拖住西线,迷惑“敌人”。但是,一旦出了林子,没人继续引路,说不定我就会在村东被捉。因为,我哪里会知道怎么走,也哪会知道哪里有人哪里没有人?
正在张妈妈头疼之际,粟锦红也闻讯而来。张妈妈当然知道,粟锦红和她女儿一样,都是我的爱慕之人。于是,她便偷偷跟粟锦红耳语几句,让粟锦红代替她引我进村,翻山越岭。
在粟锦红的引导下,我俩顺利地穿过了村子,顺利躲过一双双眼睛,然后翻了山,越了岭。
不能不说,今夜锦红所吃的苦,比卖年货时青雨还要苦几倍。因为从未走过,我们的脚下根本没路,不是盯着天池走,就是顺着小溪走。
不是她背我,就是我背她。甚至于,当夜越来越深,当水越来越冷,当衣纱统统湿透,而又实在无力再走的时候,俩个人竟然你抱着我,我抱着你。
起初,我还是有些顾忌,可是她却说了一句:命都快没了,你还在顾及这些?难道男女授受不亲,比失去生命还要苦逼?
作为一个女孩,她都敢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何况,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因为我?
再是,她还说了,我早就说过,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你就把我当同类好了。
听到这样的话,我简直无地自容。于是,我也跟她表了心迹:
“锦红,说心里话,我不是不爱你,也不是你不够好,不够漂亮,不够优秀。正是因为你太真,你让我怎么忍心……”
“别说傻话了,先活过今夜再说。天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走出去呢?”
的确,山越来越深,水越来越小,这哪像飞流直下三千尺?这分明是在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