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胡秋月。我激动地将她抱起,在操场上转起了圈圈……
“你、你、你要干吗?你弄疼我了,快,快,快放下!……”
不管胡秋月怎么叫唤,我都置若罔闻,我感觉我抱的并不是人,而是一根木头。
我一会横着抱,一会竖着抱,将个校园转了三圈,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1989年1月1日1时,一道看上去不可逾越的坎,终于被我彻底拿下,这样的兴奋,这样的心情,真不知如何形容。
反正,这个晚上是睡不着了。与其睁眼苦等,不如星月兼程?
再说了,这段时间,这样的事可没少做。
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学生,夜深人静时,偷偷地,我俩就去贴海报,一贴就是大半晚,贴红了整个校园;
因为我不会骑车,所以又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跑到学校的足球场,一练就是半个晚上。
其实那啥,仅仅两个小时,我就会了。但我还是装作不会,假装摇摇晃晃的,跌进她酥酥软软的胸脯。然后又假装手痛,假装脚痛,斜靠着她温婉的腹,去享受她那温柔的爱抚。
看得出来,她也很享受这个过程。
在我俩没日没夜的相依里,已经完完全全的没了距离,要差只差负距离了。
但是这个负距离,我是万万不敢想的,因为我的心底,已经没有她的位置。
然而她呢?也总是大大咧咧,无所谓无,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无尤无怨,无诉无求。
二十多个日日夜夜,故事肯定不止这些。
还有那些小桥下,还有那些废墟里,还有那些草垛旁,几乎每每隔上一天,都要在外面过上一晚。
但我真不想说这些,我不是不承认她的好。相反,正是因为她太好了,我害怕会冲垮了我,冲垮了我十多年来,辛辛苦苦垒起的情堡。
但是,她好像不在乎这些。
今夜,我只是淡淡一提,根本就没抱任何希望。谁知一听要走,她立马狂跳起来。
于是,我们又欢呼雀跃地上路了,仿佛咱俩是去领奖,去领大奖,而不是去赎人救人。
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
乐极生悲。
对,乐极生悲!
当我俩终于赶到,迎着俺们的,居然是火光冲天,震耳欲聋……
难道是幸福来得太快,所以老天要将我惩罚?
福兮,祸之所伏,这似乎成了一种惯性。当幸福从天而降,灾难也会接踵而来?
说来也怪,明明已经看到寨子,明明目的地就在眼前,咱俩却走不动了。
从学校出发,只是穿过一片田野,走过两个村庄,然后爬一座山,下一座山,也就到了,而且只是下到半山腰。
路并不远,直线距离,应该不到十公里。
但正是这么一座山,却耗尽了我们的所有心力。
这路真叫难走,坡度都是六七十度,路面不是细沙就是鹅卵石,“之”字形地拐来拐去。如此如此,这车自然是没法骑了。
好在,在东边的天空,有一轮弦月,摇摇曳曳的,密林深处的乡村马路,依稀可辨。
但是翻过山顶,山的那边就不一样了,黑布隆冬的,仿佛原始森林。
通过两三个小时的跋涉,终于爬到了高山之巅。
下山的时候,我试着骑上了车。还好,马路不算小,白色的路面依稀可辩。
我既然敢骑,她自然也敢坐。但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她将我抱得好紧好紧。
“怎么了这是?”
感觉到胡秋月的身子在抖,我关切地问了一句。
“侬家三少,我冷!好冷好冷!”
她一直叫我“侬家三少”,我以为是“农家三少”,所以也就由着她去。
冬天的凌晨当然冷了,尤其是这荒山野岭,无遮无掩的山脊。北风呼啸,露珠都能结成冰淩,何况是人?
因为,汗水早已沁湿衣杉。爬坡时一直流汗,当然不觉得,现在突然没汗流了,就该流泪了。
“那就歇歇吧!”我说。
反正离天亮也还早,黑灯瞎火的也不好找,那就歇歇吧。
谁知,这么一坐,更是冷凉。
“还是走吧,我怕……”
于是,自行车又继续前行。
片刻,胡秋月又咬着我耳,呢喃地说:“我好饿,好饿好饿。”
我没说话,因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一会是冷,一会是怕,一会又是饿,我到底要怎么做啊?我既不能变来吃的,也无法变来穿的,除了加快速度,早一点找到地方,还能如何?
感谢爷爷,从小就逼我练这练那,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让我练就了这副身板,什么饥寒、什么疾苦,似乎总是离我远远。
但是,没过片刻,单车突然一阵晃动,要不是我反应够快,连人带车早飞下了山,飞进了万丈谷底。
“怎么了这是,你不要命啦?”我生气地说。
“我,我,不是,我……”
看到胡秋月磕磕巴巴,一副要哭要哭的样子。我连忙把车支起,抱着她头,轻声问道:
“怎么了,秋子?”
她给我取了个名,俺也给她取了一个。私下里,咱俩总是这么叫着。
“我,我,实在太困了,好像是睡着了。”
此言一出,这车就没法骑了。也罢,那就找个地方歇歇吧。
山脊之上,要想找个避风之处,谈何容易。寻了半天,突然想起鸳鸯冢。对,那就找个鸳鸯冢吧,两坟之间,遮风挡雨自是首选。
有了目标,我便四处搜索。感谢上帝,天边多少还有点光,让我在忽高忽低的树荫旁,找到了这么个空旷,找到了这么个地方。
两座坟冢挡住左右,坟后的山挡住一方,只要在前面烧一堆火,就成了一个天然的暖巢。
我是个绝对的无神论者,考虑的只是是否暖和,才不去考虑妖魔鬼怪,但是胡秋月,她想不想我就不知道了。自打咱俩来到这里,她一直闭着双眼,死死地抓着我手,一会说困,一会说饿。
熊熊的火已烧起,她依旧说冷。无奈何,我只好跑到密林深处,抱来一堆枯枝败叶,往地上一铺,将她放到上面。然后用自己的身子当被,盖住她丰硕的身子。
起初,我是用背当被,谁知这家伙却说,你干吗啊你,一身的骨头架架,你想痛死我啊你?
我就纳闷了,我怎么变成骨头架架了?
不过,背就是背,再多肉也还是骨头,更何况,我除了肚皮圆圆,也没有几个地方长肉。
无奈之下,我只好又反过身来。
说实在话,她真真是够丰硕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有钱人家都是这样,长的都是这么丰满,柳青云是这样,她胡秋月也是这样。而且因为个头不高,她的双峰,反而更显得挺拔迷人。
怪不得,男生们私下会这么叫她,叫她天下无敌小霸王。
我不太懂这种丰硕。因为,我是从不留意这些东东的,因为,在我的世界里,除了练功,就是学习。但是,近几个月来,我发现我变了,除了身体突飞猛长,长到了和她一般高,那个东东,好像也有了疯狂的变化。
之所以谢绝雨虹的陪练,并不是出于学习考虑,如果真是学习,之前在一起,不是一样学得好好的?
我真正害怕的是,我那动不动隆起的秘密,要是一不小心被她看到,或者一不小心被她碰到,那还了得?
但是现在,我却……
面对这么一个超级尤物,上面是火,下面也是火,我的天呐,犯罪心理学是怎么说来着……
咬紧牙关,我不得不拼命压着。天知道,我能压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