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明天会出什么事呢?
想来想去,无非就是:报了名的人,还会再来多少人?
要是来少了,应收款咋办,这么多支出,从哪里填补?
想来想去,无非就是:接到通知书的人,会有多少人报名?
如果来多了,住宿怎么办?教师怎么办?
想啊想的,终于想出了个答案:
低于计划,继续招生,直到招满为止;
高于计划,在外面租几间宿舍,再想方设法找老师。
或者,按照成绩高低排序,一个班一个班的录满。录满之后劝其改读,或者劝退。太差的成绩,再怎么读又有啥前途?
这么想着,终于可以安然睡去。
三十号是星期天,我也只能休息一天,耐心等着报名结果。
昏昏沉沉地躺到晚饭,结果出来了:
高三理科班5个,高三文科班4个,初中补习班4个。职高机电一体化4个,财会电算化3个,农学2个。总计:22个班,1228人。
人是不少。因为可以欠费,不读白不读。
所以,交了报名费的,拿到通知书的,只想过来看看的,结果统统办了手续,连结伴而来的也都报了。
是啊,为啥不报呢?能读一天是一天,能读一年是一年,万一一不小心,家里又给钱了呢?万一一不小心,又突然考上去了呢?
小小年纪,能坐在教室里,干吗要立在田土里?
要不是我说,最多能增一个班,不能再多啦!后面肯定还有人报。
报了这么多人,开支的事是解决了,但是,又出现了新的问题:理科班多了一个班,教师怎么办?机电班多了一个班,老师能忙得过来吗?
我问郝校长,他说不知道。因为课程表是三个班的,少了倒没问题,多了就得重排,也不知道排得了排不了。
等明天开会再说吧,反正也还没上课。
然后,我又问马竹梅。她说,该找的我都找了,只能请老师帮忙找了。
“老师找老师?对,这个办法好。”我说,“这样吧,语数英、政史地、理化生,每个学科定个组长,那科缺人,让组长发动本组的人去找,都是上的同样的课,他们肯定知道,谁上得好谁上得差,谁有时间谁没时间。这样找起来比较容易些。你说呢?”
“我看行,几个人找一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另外,组长的事情多,干脆就上一个班得了,然后兼做一个班的班主任。其他老师有点啥事,也可帮着代代课,这样就不会忙不开了。你说呢?”
“啥子你说呢你说呢?想好了就直接说呗,干吗还要跟我绕?你以为我闲得很啊!”
“那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每科挑一个学科组长,管好本学科老师,再管好一个班。你就管好他们就是。
只是,学科组长要管的班,必须是本科成绩最差的班。
这样一来,他就会想方设法,让这帮成绩最差的,迅速赶上别班同学。
打个比方,你是英语组长,上的是理科班,那你们班的同学,就是理科英语最差的。
其他班的同学,随随便便挑一个,都比你们班上的任何一个成绩都好。
所以,如何提高本学科最差同学的的成绩,是每个学科组长不可推卸的责任。这叫缺啥补啥,扬长补短,知耻而后勇。”
“呵呵,新鲜,有点意思。可是,其他班该怎么分呢?”
“其他班也很简单,理科班由数学和理化生四个组长带,文科由语文和政史地四个组长带。
如果学生出现交叉,既可以在这个班,又可以在那个班,那就根据学生意愿,参考高考分数来定。
至于初中补习班,也是一样的弄法,只是,初补没有学科组长,都得上两个班的课。”
“你是怎么想到的?想了不少时间了吧?”
“下午刚想的。吃午饭时,悦容告诉我,理科班要超,我就开始琢磨了。这种做法行不?”
“感觉还不错,先试试再说。”
“要是可以,组长赶紧定,然后好让他们去招兵买马。”
“那待遇呢?上课按课时算,这个又按什么算?”
“发补贴呗!班主任补多少,组长补多少,你自己定好了。最好稍微高点,要不谁来管这些事情?谁又愿意教这些差生?”
商量了两个小时,终于把这个问题搞定。
马竹梅走后,我又要开始琢磨,职高班这头怎么搞了。
机电班多一个班,农学班少一个班,如果能够把多的补上少的,那不就齐了?
那要怎么做才能补呢?
带着问题,我去了趟职高宿舍,我很想知道,为什么都想学工不想学农?
几间宿舍一逛,跟十几个同学一聊,心中慢慢有了主张。
一早起来,我立马见了校长,告诉他课表不用再排。
他说为什么?
我说,应该有办法,把一个机电班改为农学班。
怎么改?要是改不了咋办?
我说,没问题应该。高三补习班都能拿得下,机电一体化怎会拿不下?
只要给我半天时间,我一准交出满意答卷。
我的答卷是一篇作文,作文的题目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在我看来,不管是读职高也好,还是复读初三之后,来年上中专中师也好,也都是属于中等教育,很难超越大学生,成为企业的精英阶层。所以,要想出人头地,必须独辟蹊径。
我很想通过“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主题讨论,让大家好好地认清自己,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知道自己的兴趣爱好。
作文写完了,辩论也辩了,好像还是没达到预期。
看来,初中生就是初中生,和高中生相比,他们真没那么多想法,更不会想到那么远。
“好了,大家可以回教室了。
补习班在三楼,职高班在二楼,门头上都写有班别,想进哪进哪。
进去之后,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不清楚该上哪个班的,就先呆在这儿,做个登记。清楚了不?”
“清楚……”
一声震耳欲聋,大伙便一窝蜂涌出,向着侧面的教学楼奔去。
剩下十几个没主见的,登完名字也回了寝室。
徒留一个孤身只影,在空旷的礼堂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