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可怜人何苦为难可怜人
柳氏被问住了,一时间有些发愣,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讪笑着解释起来。
“哎,我前几日得到消息,听说宫里太后要举办春日宴,这不也想去见见世面,就想着亲自来和大嫂说说。结果刚进了院子,就看见青黛进了大小姐的房间,大小姐和二小姐果然是姐妹情深,是我多嘴了,要罚,我这就回去闭门思过去。”
柳氏向老太太行礼,退出厅堂,只是走到门前,又停顿了下,回头睁着发亮的眸子:“大嫂,你可要看在我孤儿寡母的份上,等宴会的时候通知我一声。”
说完,继续迈着优雅的脚步,出了寿安堂。
张氏的手心紧紧攥着,眼神像一把刀子。
哼,狗娘们,想进宫给你儿子铺路,做梦去吧!
柳氏一走,厅内迅速安静下来。
张氏回眸,狠狠碎了青黛一眼,继续刚才的事情:“冬雪,把人带走。”
冬雪应了声,挥手招呼出来几个嬷嬷,就要将人带走。
事情至此,老夫人也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了,虽然她知道此事肯定跟林真有关,但她却十分相信张氏的公正,一定会给夕儿个满意的答复。
此时,一直在隔岸观火的林夕扯了扯嗓子,提醒所有人自己的存在。
“等等……”
林夕啄了下嘴角,双手握在身前,向前冲张氏行了个礼:“夕儿多谢大伯娘操心,不过青黛是我的人,要发卖也应该由我亲自发卖,就不劳大伯娘费心了。”
她说话稳妥,不忙不慌。
张氏还真是惊了下,脸色稍微变色,总感觉这丫头今日好像哪里不对劲。
不过,林夕这话她倒是反驳不了,青黛的确是这丫头的人,人家正主开口了,自己不好再继续插手,只能示意冬雪将人手撤走。
林夕什么都没说,对着老夫人行了个礼,转身就带着青黛走了出去。
出了寿安堂,林夕命人将青黛绑了,又拿上她的卖身契,上了府内的马车。
几个府内的管事嬷嬷急忙跟在车后。
马车出府,等林夕估摸着,马车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这才探出头,对着马车旁边的管事嬷嬷低声说了句:“嬷嬷,让马车在前面停一下。”
管事嬷嬷没有多想,手握身前,应了声。
等马车停了下来,林夕跳下马车,伸了伸懒散的美腰,抬起大大美眸,看了青黛一眼:“你跟我来,其他人等着!”
被绑着双手的青黛闻言,眼神滞了下。
管事嬷嬷也打了个楞,想着这贱婢要是发疯,伤了二小姐或者跑了,可怎么办,便也小步过去,却被林夕撩眼一抹冷意吓住。
“嬷嬷,我的话你没听懂?我与她到底主仆一场,只想私下说几句话而已,况且她被绑着呢,不敢造次,你们全都在这里等着。”
管事嬷嬷这才止步,迎着林夕犀利的眼神,半个字也不敢反驳。
青黛疑惑又警惕的紧紧跟在林夕身后:“你到底想干嘛?”
今日的二小姐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或者说,此刻的她才是真的她,从前那么蠢笨的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林夕越是淡定,青黛就越是害怕,就像那种等死却又无可奈何的恐惧,想她以往自诩聪明,竟然不知自己何时也成了林夕局中的一子。
林夕扫了下周围,安静人少的巷子口,脚步停下,回眸看向青黛,嘴角啄着一抹淡笑,快速几步来到她的跟前。
青黛惊的心脏就差跳出嗓子眼,眸子惊恐的瞪向她:“你……”
结果,她话还没问完,看着林夕的动作有点惊呆,眼眸中带着不可置信。
林夕解开青黛手上的绳子,一脸真诚的说道:“好了,这是你的卖身契,以后别再给人家当奴婢,女人也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只要你肯努力。”
这一席话,着实惊道了青黛,她连忙打开攥在手上的银袋子,卖身契果然就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有些银子,足够他们一家生活半年的。
青黛犹如做梦,还是不太敢信,此刻心里更慌了。
她抬眸,眸子充满猜忌和怀疑:“为什么?我可是差点害了你?”
林夕就猜到青黛会这么问,嘴角轻轻勾了勾,字句清晰,如清脆的铃铛:“你我都是可怜人,可怜人何苦为难可怜人,趁着我还没改变心意,三个数内在我眼前消失。”
青黛攥了攥手,不管二小姐是不是真心的,今日是她活命的最后一次机会。
她眼眸垂落,看到林夕的眼中多了点真诚:“我可以告诉你,害你的人是谁?”
林夕挑眉:“然后呢?”
青黛眨了下眉眼,她的确是想拿这个筹码,从林夕那里换来更多的保障,但好像被她看穿了。
林夕轻声冷嗤:“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只不过是不想让祖母为难罢了。有些事情现在没说出来,那以后就烂在肚子里,不然就是你的死期,我那大伯娘可不是吃素的,你再不走,嬷嬷们上来,就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了。”
青黛心底一颤,攥了攥手里的银袋子,对着林夕欠身行了个礼:“谢谢!”
说完,便转身迅速离开。
林夕看着青黛的背影,心中轻松了一下。
她放青黛离开,可不是因为她圣母、有什么狗屁的大爱,而是因为青黛在原书里也是有剧情的重要配角。
书中写青黛没有跟着嫁入赵王府,而是成了林真的贴身丫鬟,为了得到林真很快就被赵明轩盯上了,在赵明轩的引诱下成了他的棋子。
这么重要的配角,林夕当然不会让她就这么废了,日后或许还能帮自己一把呢!
林夕独自回到马车前,管事嬷嬷看她一人回来,脸直接青了。
出府之前,大夫人可是给她递了眼色的,此事万不可出差错,结果现在却弄成这样,她如何向大夫人交差啊?这不是要了她老命吗?
急了心的嬷嬷差点忘了林夕也是主子,脸拉成驴样,一副高低质问的怒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