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旧巷沉吟了一下,说道:“以后你会明白了。”
我不爽了,唐旧巷总是这样的搪塞我。
“刚才有医生来通知我,说我可以出院了,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唐旧巷知道我不高兴,忽然转移话题,我只好答应了。
我来到了缴费处,看到很多人在等候缴费,排了一个长龙阵,我是不会插队的,便老实地跟着排队。远远的,我看到缴费处的窗口里,收费员没有办公,只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我,好像我是个异类。
我心里暗暗叹气,觉得收费员没有职业道德,不干活盯着我干什么?拖时间等候下班吗?
长龙阵没有向前推进,我正感无聊的时候,看到一个小伙子满脸鲜血的从旁边走来,被血染红的脸十分痛苦,我看得也难受了。这时,恰好有个护士路过,我便指着小伙子,对护士说道:“哎,帮帮忙,送他去急诊室。”
护士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却是一脸迷茫,问道:“送谁?”
“他啊。”我再指了一下小伙子。
“谁?”护士还是疑惑不解的口气。
我不高兴了,这么高大的一个小伙子就站在眼前,护士竟然装疯卖傻的问‘谁’。
“我没看到有人啊。”护士委屈了。
这时,旁边正排队等候缴费的人,全都齐刷刷地盯着我,好像我是个异类。我慌了,不解地问道:“你们都盯着我干什么?”
有个老伯装作慈祥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年轻人,在医院这种敏感的地方,不要开这种玩笑,不好,会吓到人的。”
我委屈了,我开什么玩笑了?
我再次指着小伙子,对着护士,提高声音地问:“你没看到他吗?”
“没……没有啊。”护士有些害怕了。
我转头看其他人,然而,他们全都摇摇头,表示没有看到小伙子。我不解了,就我一个人看到小伙子?我转念一想,怎么就我一个人看到小伙子?难道,小伙子是……鬼?我有些慌了,心里不得不寻思,怎么办好呢?
这时,小伙子忽然冲我诡异地一笑,然后朝护士撞了过去,我刚想出声阻止时,小伙子竟然从护士的身体上冲了过去,把护士撞成了无数个碎片,碎片纷飞,却迅速溶化在空气中,消失了。
我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她是只鬼。”小伙子不屑地说道。
“其实,我们也是鬼。”只见周围原本排着长龙阵等候缴费的人,忽然全都消失了。
我顿时懵了,什么情况?竟然遇上这么多的鬼?但我转念一想,医院是死人最多的地方,应当就是最多鬼的地方,没什么可奇怪的。等一下,我猛然想到问题的关键,我现在没有戴唐旧巷的墨镜,我为什么能看到鬼的?
我急忙拍了拍脑袋,我怀疑,我现在是在做着梦。我把脑袋拍得很痛,会痛,就不是做梦了,我现在是清醒的,我懵了,这是怎么了?
这时,缴费处的窗口内,那个被我认为偷懒的收费员冲我嚷道:“你是来缴费的吗?”
我急忙点头。
“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我只好过去。
“你刚才跟谁说话呢?……我怎么没看到有人的?”
我尴尬了,难道我说我看到了鬼护士?这可能会吓坏收费员的,我便好心地撤了个谎:“我在自言自语而已。”
收费员不爽地白了我一眼。
这时,小伙子忽然对我挥了挥手,示意再见,我是个有礼貌的人,也回礼地对小伙子挥了挥手。
收费员迷惑地瞪着我,问道:“你又跟谁挥手呢?”
“他啊。”我指了一下小伙子。
收费员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没人啊。”
我一愣,收费员竟然看不到小伙子?我转念一想,难过收费员也是只鬼?像鬼护士那样,在戏弄着我?
我忽然很生气,今天是怎么了?一群鬼竟然组团来戏弄我?我决定报复一下,便伸手进缴费窗口内,一下子就捏住了收费员的脖子。
“谁说没人?我不是人吗?”我故意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因为我听说,鬼也惧怕恶人的。
小伙子忽然哈哈地笑了,然后身体突然朝墙壁一撞,就不见了,如钻进了墙壁里一样。而我看得愣住了。我猛然回过神来,原来,小伙子也是只鬼。
我转念一想,收费员看不见小伙子,可能,收费员是人,不是鬼。这时,被我捏着脖子的收费员嘴里哇哇地乱叫,不停地挣扎,慌乱中,她的手摁中了报警器。
报警铃声响了起来,数名保安冲我扑了上来,我不敢反抗,被保安摁倒在地上。现在,我相信收费员是人了,因为她会叫来保安。
我向收费员认真地道歉,才没被扭送到派出所。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我才回到病房去。
“办好手续了吧?”唐旧巷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我点点头。这时,唐旧巷忽然抽了抽鼻子,然后围着我走了一圈,闻到我身上沾有鬼气,惊讶地说道:“你遇上鬼了?”不愧是会捉鬼的,这都能被他闻出来,我便把遇鬼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你说过,捉鬼是你与生俱来的责任,快去把那些鬼都捉起来吧?”我拉着唐旧巷的手,要带他去捉鬼。
“我是这么说过,但我不是什么鬼都捉的。”唐旧巷挣脱了我的手。
我不满了,捉鬼也挑剔?
“不是挑剔的问题,那都是一群善良的鬼,它们只是无聊,戏弄一下你而已,它们不会害人,所以,就没有捉起来的必要。”
我无言以对,认同了唐旧巷的说法。不过,我随即有了另一个疑问,为什么我能看到鬼?
“这是那个诅咒的作用,既然咒你以鬼为业,当然得给你一双看得见鬼的眼睛。”
我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
突然能看得鬼,难道不是件高兴的事情吗?
“你以为看得见鬼,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吗?”唐旧巷板起了脸,我见他突然这么的严肃,急忙收起了笑脸。
“不行吗?”我小心翼翼地发问。
“刚才你幸运,看到的是一群善良的鬼,如果你看到的是一群恶鬼,你知道后果是怎样的吗?”
我一愣,是啊,恶鬼可不是戏弄我这么简单。
“它们同样会戏弄你,但会弄到你死为止。”唐旧巷的语气中带着担忧。我知道他是关心我,有些感动。
“那……如果我以后看到恶鬼,怎么办?”我有些替自己担忧了。
“就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这样,一般上,它们都不会主动招惹你的。”
我点头,记下了唐旧巷的话。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劝你不要搭救水鬼了吧?”
我点头,明白了,的确,唐旧巷说过,搭救水鬼,会给我带来危险,我中了诅咒,就是危险,日后,如果我遇上恶鬼,也是个危险。
“那你为什么不极力阻止我不要搭救水鬼呢?”我忍不住有些埋怨唐旧巷。
“我当时受伤之中,怎样极力阻止你?我无能为力啊。”唐旧巷忽然皱起眉头,想到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
“我能预见你有危险,却不能阻止你,我这种预见,还不如不见。”
我点点头,的确,这种预见可有可无。我见唐旧巷还是皱着眉,便开导地说道:“别这样,我没怪过你。”
“我是在想,是谁在酒瓶的瓶盖上画下那个符号、留下诅咒呢?他好像是猜想得你会去搭救水鬼,而特意针对你来做的。”
“不是那个叫阿奴的恶鬼吗?”
唐旧巷摇头,表示阿奴没有这个能力。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我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来电。
“喂,你好。”我接了来电。
手机那边传来嘿嘿的几声冷笑,才有人说话:“你们在想,是谁给你下的诅咒吧?”
我大惊,对方竟然知道我和唐旧巷的谈话内容?
“不用苦苦地想了,我告诉你答案吧,是我下的诅咒。”
“你是谁?”我愤怒了。
“你还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我一愣,这才觉得对方的声音似乎听过,但又记不起在哪里听过了。
“我是顾思仁啊。”
对,是顾思仁,我终于恍然大悟了,这是顾思仁的声音。我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要害死你,当然,这种死,是生不如死的死。”手机那边传来一阵狞笑,然后便挂断了。
我忽然额头冒出冷笑,我觉得,顾国仁躲在暗处,时刻设个阴谋要谋害我,太可怕了,我有种时刻处身在危险之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