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村长一个七尺大男人,居然抹起眼泪来,嘴里句句脏话骂的痛心。
我和张天灵沉默,房间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原来陆伶伶她妈妈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情,这真不是个东西,好心让狗给吃了。
村长话语有些哽咽,他继续说:“从那之后,陆向阳就没怎么回过家,一年到头往外跑,她女儿就放在城里的寄宿学校,过年也不见他们家张罗年菜,我们同情他女儿想要接她女儿来我们这吃年夜饭,可陆向阳就跟换了个人,还拿着刀逼他女儿,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村长边说边揩眼泪。
“这不就是,前几天出了事情,我们也派人壮着胆子进去找她女儿,可是没找到啊。”
我告诉村长,陆伶伶现在就在镇医院,我们派人照看好她。
村长也是个好人,听说我们照顾好了陆伶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对我们拜手,嘴里使劲说这女娃娃命苦啊命苦啊,遇到好人了。
后来的事情大概也问清楚了,李拐子直接判死刑,立即执行,但是说到张采玲怎么了,村长也迷惑说这事儿他没有搭手,好像是送给火化了。
我和张天灵互相看了一眼,可能问题就出在这里。
陆伶伶说过,他家里车库的地下室可能有猫腻,陆向阳一定是在里面做了什么,才能出事。
结合陆伶伶说她看到地下室里的东西的时候,露出的那种惊恐表情,绝对是在那个地方出了问题。
我和张天灵立马站起来说:“行了,知道问题在哪,村长,这件事情今晚就要解决。”
村长惊讶,说:“今晚就要解决?可是这里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呢,我们一开始打算烧屋子的,现在你们来了我们就不能烧了。”
我摆摆手说,烧屋子可能解决不了,要是真的屋子烧掉了僵尸没解决,那你们整个村都得完蛋。
我这话着实是把他们吓得不轻。
剩下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知道,这个僵尸到底是什么,僵尸千千万万种,虽说是一力降十会,可是不知道僵尸到底是什么,那也是麻烦,而且隐隐感觉到,这僵尸不简单,他的毛发是晶莹剔透的。
我把手机拍了毛发,断指甲,还有地上脚印的照片发给桐山的师兄,桐山有专门的镇尸人,据说在桐山的某个密藏内还有千年黑僵血尸!
很快,师兄给我答复,然而这答复吓出我一身冷汗。
“黄素毛僵。”
这个僵尸可太特殊了,是毛僵的一种,但来历绝对是一等一的吓人。
因为黄素毛僵要形成,必须得是夫妻同命,夺血招魂!
意思就是说,两个人得是夫妻,一死一生,生者以自身血液祭灵给死者招魂,企图复活死者的至邪术法!
古来,死者无生,这是大道使然,和长生不老一样是这个天地间最忌讳的事情,但有些人偏偏往这上面撞,尤其是那些邪门歪道,三教九流,对于这种术法尤为推崇。
但是这术法,尝尝极度残忍,不仅仅是对生者是一种裂骨断肠的煎熬,有时还需要额外的惨烈杀生,所以一但是发生这种事情,道门中有规定必须追查到底,术法到底是出自哪里。
没有想到,在这里出现了。
见我惊讶,张天灵着急问我答复是什么。
我给他看结果,张天灵整整愣了一分钟,然后才堪堪回神,整个人一下子就萎靡了。
“也就是说,陆向阳要给张采玲招魂复活?”张天灵拧紧拳头。“该死!死了五年的人,哪有起死回生的道路!”
桐山的师兄这时候已经连续发给我好几条消息,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师门处理。
黄素毛僵极其特殊,一旦出事必然兴起血灾,之前死的那些人只不过是挠痒痒而已,现在我才意识到昨天晚上的情况是有多么凶险。
张天灵靠着墙,面色沉重,他说,“黄素毛僵现在还兴不起风浪,估计是邪法没做好尸身没有完全尸变,但什么时候成熟,谁也说不准,而且那地下室里,可能不止一具尸体,张采玲的尸体也在那里,可能也已经尸变了。”
我点点头,这话说的……确实是如此,黄素毛僵一次多是同时出现夫妻两只,一个够屠杀百里,两个更是要闹翻天。
师门里叫我不要轻举妄动是对的。
可我身上还有天师棋,以及从茅山带出来的几件法器,张天灵身上也有几件厉害到有把握抗衡曲娘的法器,对付黄素毛僵不是不可能。
我俩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我打破平静,我问张天灵,等桐山师门驰援,还是我们亲自动手?
张天灵抬头,我第一次见他这么深沉的目光,比潭水更冷更深,以往他都是一副粗犷的样子,放在人堆里估计都没有人能找到他。
张天灵说:“我们先动手,再等万一尸变,两相呼应,两只黄素毛僵,你我都难对付。”
我心底里其实是担心的,黄素毛僵要真的变了,可能就为祸一方是我们两个很难对付,甚至有可能受重伤,我俩都不是专业的镇尸人。
我想告诉张天灵,我能喊来何南镇的鬼将相助,甚至捏破铜铃,以曲娘的道行还对付不了一只黄素毛僵!
但我想想还是算了这可是一个惊天秘密,连天师棋盘都在那,万一捅出去没处理好,倒霉的是我。
我点头,说,下午就办!
中午我们在村里匆匆吃过午饭后,就开始着手布置,我们在别墅的外边埋上铜钱红线,以纸人唤天神压阵,取祖祠灵牌引气降威,真的就算是黄素毛僵没控制好冲出来了,也不至于是冲入村子里大开杀戒。
我们让村长带着全村人在一个房子里边避难,我特意把天师棋给了村长。
现在整个村子就跟死了一样安静,而我看这栋别墅,也不再是刚来时候的风平浪静,而是觉得波涛汹涌,这栋别墅的下边不知道有些什么,我至今还对邪门歪道的道术恶心,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令人作呕。
掐住时间,每一天的天相变化能规矩黄道,所以吉时不一定,下午一点十五分的时候,就是时机。
做好完全达到准备,我心里又想起来了早上黄鼠狼摆出来的“三花聚顶”,心里发毛,那到底是提示什么呢?
早知道我就事前摆个法坛,问问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点十五分。
天色突然就暗下来了,乌云遮日,我心里打呼不好,张天灵放开手,面色愈来愈重。
张天灵冷冷说。“尸气没有冲天,倒是先天扁鹊,这要么是里边僵尸太厉害了老天爷给我们提的醒儿,要么就是有人在作祟。”
我心底里也明白,只不过一个能够影响天象的道师,怎么看都是骇人听闻。
我知道在古代,先秦大方士能够做这般,可现在是什么时代……怎么还会有这种人物。
“阳哥,张天灵!”
突然有人在后边喊我们,我和张天灵回头,惊讶看过去,蓝楠牵着陆伶伶的手竟然出现在我们身后。
这吓我们一大跳,差点以为是鬼打墙,认真仔细看,才确定,确实是蓝楠和陆伶伶。
张天灵急忙上前说:“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
蓝楠说陆伶伶死活都要过来,实在是架不住。
我问她怎么来的,蓝楠吐吐舌头说,她在县城里买了一辆电动车,坐车来的。
诶我靠,我怎么没想到,有那一千五,我还不如自己整一辆电动车,还用得着遭二十里脚路的罪?
张天灵鄙夷的朝我望了一眼。
我连忙把蓝楠拉到一边,说。“你知不知道现在情况多危险?”
蓝楠摸不着头脑,问我发生什么。
我把聊天记录给她看,蓝楠吓一大跳大喊出来。“黄……”
我连忙捂住她嘴,示意她这话可不能让陆伶伶知道,要是她长大了查到什么是黄素毛僵,发现自己爸爸居然做出这种事情,那还不得疯。
稳定住情绪,蓝楠问,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已经摆好了阵法,村里人都疏散了,现在准备进去除掉它。
我让蓝楠带好陆伶伶,别让她乱跑,现在这地方邪的很。
环顾一眼四周,我凑近蓝楠耳朵她也靠过来。
“可能有人作祟。”
蓝楠惊讶长大嘴巴看着我。
入道师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能斗法。
每一个道师都明白都斗法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凄惨无比。
有人介入的话,说明在这个黄素毛僵的幕后,还有手段毒辣的人!
“行,我好好带着伶伶。”蓝楠说。
突然这个时刻,一股子腥臭的妖风刮起来,就跟死了什么动物一样,突然伶伶指着别墅喊。“我爸爸在那。”
我们愕然望过去。
阴风大作间,别墅的顶上伫立着个人形的黄色物体,浑身都是黄毛……
“糟了,黄素毛僵!”
我喊出声的刹那,黄素毛僵身体往后倒去。
“阳哥,我们进去!”张天灵大喊。“蓝楠,照顾好伶伶!”
我们两个人马上越入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