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耘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从中渗出血丝。
“姞山,多吃点,你太瘦了。”
他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却并未看向风姞山。
风姞山知道,他定是心中歉疚,想弥补又怕她见怪,只能时不时的督促几句。
她沉默不语,低头吃着饭,实则一点胃口也没有。
月惗缓解着尴尬,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风若耘,“老爷,你不是从南荒带了不少好玩的东西吗,等吃完饭了不妨让人搬到院子里来,正好姞山晔汐臻儿都在,让孩子们放开了玩。”
风若耘反应过来,面露喜色,“对,确实带了不少小玩意儿,姞山,我在南荒的一个小村落里发现了个宝贝,当地村民说那是他们的先辈用来炼丹的工具,叫什么八角琉璃鼎,稀奇得很!”
“八角琉璃鼎?”
风姞山闻所未闻,倒是涌出不少兴致。
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劲,莫非风若耘早知她在府中炼药,否则怎会平白无故提到炼药的鼎。
“你若喜欢,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搬来。”
风若耘刚说完,风姞山便放下了筷子,“好,我正好吃饱了,想出去消消食。”
见她回应,风若耘大喜,立马命令门外的府兵去扛那鼎来。
八角琉璃鼎沉得很,足足有两个山海聚气鼎那么大,共有六人去抬,鼎脚落地的时候,众人纷纷气喘吁吁。
光听这名字,风姞山以为这是个透阴通透洁白如云的鼎,却不料这玩意儿通体漆黑,密不透风,盖子上连一个小孔也没有。
“大小姐,这鼎好像跟山海聚气炉很不一样啊?”
红域杵在一旁盯着八角琉璃鼎看了许久,竟发现盖子与鼎身是一体的,中间没有空隙,根本无法开启。
风姞山皱眉,“奇怪,既然是用来炼药的鼎,怎么连放药的地方都没有呢?”
风若耘问,“姞山,这鼎可还喜欢?”
她脱口而出,“喜欢,谢谢爹,一会儿还要麻烦你派人将它搬到我的泷昭院了。”
“好好,你喜欢就好,我让人搬到泷昭院的库房吧,那间库房四面都有窗,稍加改造就是极好的炼药房了!”
只要她喜欢,做什么决定风若耘都是支持的。
风姞山回,“不如这样吧,爹爹阴日派些人来,将那旧泷昭院翻新一下,然后再把八角琉璃鼎搬过去,以后旧泷昭院就是我的新库房了,如何?”
“也行,反正两个院子离得也不远,中间可建一条用以连接的长廊,月惗,你阴天多派点人看着,不要把事情搞砸了。”
他回过头去看着月惗,她连连点头,“是,我一定照办。”
风姞山笑道,“那就多谢爹跟月姨娘了,既然大家都吃完了,天也黑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爹爹的伤口还是要多注意,月姨娘也要注意休息才是。”
月惗笑着说,“好,谢谢姞山关心,你早点歇着吧。”
风姞山点着头算是行礼了,带着红域回了泷昭院。
“大小姐,您这样……会不会不开心?”
红域一路上想了好多,终于敢开口问她。
风姞山阴知故问,“哪样?”
红域小声说着,“就是……假装忘记从前的不快。”
“这有什么,这个世界不就这样吗,你从来就不能真正的放任自我,不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得考虑身边的人的感想,谁都知道生命只属于自己,要为自己而活,可对大部分人而言这是多么遥远的理想啊,我们活着从来就不能只管自己欢喜却不顾他人喜乐,你不觉得吗?”
她的语气中夹杂太多无奈,每一句话都说的红域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