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什么?是娼妓。
她对谁都蛊惑,将一切都献给;
待你牺牲了极多的宝贝——你的青春,
她就抛弃你!
鱼鳞岛坐标:东经e120°09′、北纬30°14′,而此时,在赤道的另一边,与鱼鳞岛相对的卜克拉小镇东经e120°09′、南纬30°14′上,一座建筑外形威严、神圣的教堂耸立在小镇的东南角,教堂的主门刚刚缓缓关闭,插上门闩,灯架上的蜡烛猛烈的燃烧,把教堂内的各种圣器照得明晃晃的。钟楼上带着两个箭头的分针与时针,表明已经进入双倍时间值,咚咚咚的敲击声响彻在整个卜克拉小镇,现在正是傍晚12点整。落霞也在钟声的震颤下微微发抖,更别说挂在教堂里的那几幅油画了,松动的铁钉锈迹斑斑,几乎支撑不住画框的重量。其中一幅展现了基督徒在客西尼马的剧痛,这出自公元十三世纪的天才卡罗檀之手,虽然是复制品,但总比普通家庭所挂饰虚拟投影要强出许多。
空荡的教堂壁画上也雕镂着创世纪一千年来的人物画像,那些埋在时光里的历史英雄和不同凶猛异兽空手搏斗的画面,雕刻的惟妙惟肖,同时这些画像上的人物都长着和撒旦一样的魔角。这是教会时刻在提醒虔诚的民众,任何能力强大的人类,同时也是恶魔的仆人!宏伟瑰丽的教堂,在任何一个贫瘠的小镇都有着如此奢华的装饰与布局,因为宗教福音的财力非常庞大,播撒的种子几乎散落到了任何一处拥有人类文明的地方。
长着黄色的头发的男童,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教堂内前来做弥撒的群众,他们有的端起圣食,有的端起圣水在嘴边轻轻抿过,然后又放进泛着金色光泽的铜盘里,这是他第一次来教堂。身披红色教袍的神父,笔直的站在教堂中心,他那绣满奇异花纹的上等教袍一直垂落到脚踝,胸前别着十字针架,衣领洁净无暇,如同他的略显稚嫩的面孔,下巴上没有落下一丝胡茬。
“晚上好!你们在大地上的辛勤劳作都会记录在教皇的记忆之中。”神父翻开红色封皮的圣经说道。
把信仰当做自己生存动力的民众的齐声呼到:“姆隆教皇万岁!”
“好吧!我们开始忏悔吧!不要吝啬你的罪恶,全部倾诉给姆隆教皇,我将悉数转交,一字不差。同时,尊敬的教皇大人也会恩赐给你们希望。”
仅有一只耳朵的年轻人哽咽的说道:“神圣的教皇在上,我杀死了我弟弟,请求您的宽恕,因为我的软弱没能把他从蚁齿蟹的口中救出,面对他不剩一点肉末的白骨,我日夜痛苦万分,我请求您的宽恕。”
“你将在黑暗中看见一道治愈你痛苦的光,那即是教皇恩赐的希望!好!下一位!”神父冰冷的回答道。
“哦,我请求教皇大人豁免我父亲的罪恶,因为他用水果刀划破了母亲的动脉,望着母亲求助的神情,我没有感到一点痛苦,而是庆幸。因为那时的父亲正是我现在的丈夫!所以我恳请姆隆教皇原谅他犯下的罪。”瘦弱的中年妇女冷静的阐述说。
“仁慈的教皇大人,会豁免他的罪恶,会赐给他希望的。恩!下一位!”神父对着坐在妇女身边的年轻姑娘说。
“嘻嘻,我请求姆隆教父原谅我亵渎了人类的尊严,因为我总忍不住与其它物种的像山羊,熬犬,更为刺激的一次是从黑市上买下的兽猿,那异兽的狂野性让我足足兴奋了一个月之久。请教皇原谅我的失足!”露出魅惑目光的不停的交叠着细长的双腿说道。
“但愿教皇送给你的希望之光,指引你走出迷途。好,下一位!”神父依然一脸冷漠,冰冷的面庞更像是台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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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飞猫吃掉了我家的人鱼,但飞猫和人鱼我都很喜欢,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希望姆隆教皇大人,能够原谅我的家的飞猫!”男孩吱吱呜呜的说道,时不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用鼓励的眼神回望着他。
“教皇大人会原谅的,并且赐给你希望发生的希望!”神父说。
“好!很好,一共是三十六位罪人,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承认,但都是姆隆教皇的囚徒,作为囚徒,就献上你们伟大的罪恶吧。教皇怜悯的圣光会在晨曦时分抚摸你们的灵魂。”神父终于露出了笑容,但这样的笑容却一直没有停顿,像是凝固住的水泥。
“成为祭品吧,尊敬的教皇在上,请允许我的祈祷,允许我对你的囚徒作出审判!”
神父的呵斥声回响在教堂内,甚至直奔教堂上空的云霄,尤其是“审判”两字的强调,而台下的民众则有些吃惊的望着台上神父。神父的话音刚落,紧接着每个人民众胸前的铜制圣器,开始隐隐发出嗡鸣声,于是,每个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眼前的圣物上,忽然,一声爆裂“卡塔”,贯穿了教堂里所有信徒的耳膜。
这时候信徒的眼睛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有恐慌和好奇,更多是茫然。
第一个迎接死亡的是忏悔的她瞪大了双瞳,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餐具,瞬间变化成杀人的利器,形状像一只蜘蛛,腾空一跃趴在了自己脖子上。第一感觉不是惊慌,而是感到一丝冰凉,随后便是阵阵麻木带着疼痛,余光中看着动脉的血液喷射而出,染红了蜘蛛的全身。
随后,一个接着一个,所有人像是水泵般抽射着自己殷红且温热的血液。在最后一个忏悔的小男孩,则无助地望着自己的母亲,那位母亲因为极度的恐慌没有理会他的哀求,就这样的小男孩鲜嫩的脸庞,逐渐被放尽最后一缕血丝,直到瞳孔变得干枯。在这一死亡的过程中,男孩的小手始终没有放弃希望,努力伸向自己的母亲,他心脏停止的那一刻,也没有等来任何所谓的希望。
教堂外的一只杜宾犬,蜷伏在草坪的绿茵上,耸拉着尖尖的耳朵,一副懒洋洋的姿态,舌头伸出在嘴巴外面,排泄着白昼的余热。这只杜宾犬距离教堂仅有十米远的距离,然而它敏锐的听觉在教堂关上门的那刻起,就像是被蜜蜡封住了耳膜,再也没有听见主人的那熟悉呼唤,甚至它觉得教堂在瞬间变成了一座死寂的坟冢,让它不可思议。
血腥的杀戮,悄无声息的降临在教堂内,俨然与卜克拉小镇隔离成了两个截然陌生的世界。一切是寂静而沉默的,一切又是在无助的哀嚎中哑然失色。
十个身穿黑色教袍的人影,凭空出现在教堂的四周,从头部到脚步缓缓隐现在草地上,像是穿了隐形衣般,撕开透明的空间,出现在杜宾犬的眼前。这时,杜宾犬有些紧张,站立起来,欲要咆哮,但其中一个身影转过身来直视着它。杜宾犬的目光与那双隐藏在黑袍下的红色双瞳交汇,立即放弃了示威的决定,夹着尾巴调头,灰溜溜地跑向石子铺设的马路。
过了片刻之后,教堂的大门缓缓开启,神父站在教堂中心,保持着他那诡异的微笑。犹如寒冬般凌冽的杀气,冰封着整个教堂,零乱的尸体依然保持死前恐惧的模样,这些干瘪的尸体像神父的精心捏造的蜡像一样,安静地挂在椅子上,扭曲的侧躺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好像非常享受人类这一物种在死亡前渴望求生的这就像人们在餐馆里生吃海鱼,在空旷的猎场射杀麋鹿,在不同的美食店里想尽一切其它物种的尸体!唯一不同的是神父认为,在他的眼中,人类也是他餐具下艺术品,于是,他怀着伟大的博爱,虔诚地追随着上帝,尊重着内心的一切。
所以,他知道这个世界中唯有死亡才是最终极的艺术杰作,他厌恶那些虚伪的画家及雕刻家模仿出劣质的人类画像,或者是雕像。神父从小就觉得,那些艺术家就是在亵渎上帝,亵渎生命的存在。因此,他追求一种永恒,生命死亡之时的永恒。
灌满鲜血的钢甲蜘蛛,迅速的从尸体上爬了下来,聚集在教堂的中心地带。蜘蛛锋利的枝节闪射这耀眼的寒光,长达三十厘米的附肢,开始井然有序的缩进胸部和腹部,发出“卡塔卡塔”的金属声,唯有那八只红亮的单眼保持原型。起初是位于过道中间的两只蜘蛛合体,慢慢到最后,每一对蜘蛛都开始相互结合,拼凑的那么完美,三十六只变成了十八只,十八只在变成九只,九只再变成比原来体积大上几倍的三只,直到最后停止了金属的碰撞声,合成一只与神父高低不差的巨型金属机甲。神父的个头足足有一米八五,而这个庞然大物已经占据了教堂的大部分位置,油漆的杉木桌椅被钢刃切割的粉碎,蜘蛛的利齿间暗暗发出唧唧的低鸣声,格外的刺耳!
神父自信的笑道:“非常好!我的宝贝,这次雷万主教的自由可都全靠你了!哈哈哈哈。”
“希尔大人,传送印脉已经准备就绪!”穿着黑色教袍的领头说道。
“恩,光影艇在哪?”希尔神父走向那几个身穿黑袍的人说道,机甲蛛紧随神父身后。
“就在教堂上空,随时待命出发!”领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解开空间脉印,传送刑天神魔。”神父轻蔑的说道。
“刑,刑天神魔?”领头听到神父的回答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质疑的问道。
“没错,正是刑天,教皇大人饲养的神兽,他不是一直抱怨没有实验的地方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神父说道。
领头的黑袍教士听到刑天这个代号时,心间仿佛流过一道寒流,他清晰的记得那头刑天神魔的狂傲与恐怖,以为那只怪物长着坚硬的头部,锋利的割开一切,像是死神的镰刀。在与敌人冲撞时轻而易举的切开对方的身体,然而,比这凶悍的外表更为恐怖的是,刑天神魔属于智能种,在与对手厮杀中进行二级变体,变体后的杀戮程度,常常让隶属宗教的猎神护卫都为之忌惮。
对于希尔大人的命令,他没有质疑的选择,服从即是他强大的信仰。
领头的黑袍教士双手轻轻拂去披风连体帽,伸出右臂作出一个奇怪的姿势,毋庸置疑,这是种暗号。瞬间,教堂外的草坪上半蹲着五个穿同样黑袍的人。他们聚精会神的凝思半刻,使得彼此的磁场相互感应共鸣,这时候在他们中间的草坪上出现一道红色的五角星印记,领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五星印记在发出白光的圆环包围下,缓慢旋转!
“庚位金—正“
“乙位木—负”
“壬位水—正”
“丁位火—负”
“戊位土—正”
黑袍教士各自口中道出自己的方位,五角星印迹随着词语的念出而逐渐确定了每一个角度的位置,静止下来!
“磁脉冲”五个人同时吼道,同时每个人的身体急速后退出五十米,手中释放出带着电子的磁能场,其强劲的力量压弯地面上的所有植被。顿时,空气中的空间被无形的力量切开一个口子,黑暗中探出一把黑色的锋利镰刀。
领头在夜色中露出坚毅的目光,望着眼前五十米高的神兽惊叹道:“刑天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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