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娃状态入的极快,不多之时已全神沉浸在修行之中,一旁的青牛儿也学修士模样,盘蹄而坐水中央,粗犷的喘息声,打搅的川秋雨难宁心。
既然修行一事关乎个人,与旁人无关,川秋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水下,耳旁这才清静了许多。
水下如九月晴空,清澈透明,古怪之处便是水中无一鱼。
楼三千叫嚣:“婆婆妈妈,好生啰嗦,还不快些修行,过了此村可再无此店。”
含笑风如是道:“不错,老夫以为,此地灵气取之无尽,你应当吸它个干净。”
川秋雨畅怀一笑:“好嘞。”
遂川秋雨催动腹下丹田,调稳内息,运转周天,几个来回下,先前蠢蠢欲动的丹田终是碾动了起,再有半个时辰,川秋雨丹田再不腼腆,蚕食鲸吞吸纳此处灵气。
川秋雨记性不差,记得那位神秘的宗主曾道此地有凶险,他不忘将苍生疾苦楼给使出来,沉在水中,稍后若是有个丝毫的风吹草动,他立马就有察觉。
不得不说始齔灵气为天地精华,于川秋雨而言,大有裨益,不光循序渐进的淬炼川秋雨的丹田,就连丹田之上的四鬼杀天书也来了兴致,只瞧飞廉之后的雷泽悄摸的半睁了眼,鼻息涌动,暗暗的吸纳此地的灵气。
含笑风瞧见,喜上眉梢,一手拉过楼三千,得意道:“楼老头,此子真乃神人也,老夫纵横千年还从未见过有谁家十七八的少年可在乘风境之下催动雷泽,就连老夫当年也不过半步乘风才领悟了雷泽的入门之术。年少可畏,少年可畏呐。”
“依老夫看,你这不算什么,此处的始齔湖水真正的妙处在于不光可在修为上大做文章,还可淬炼画阵神源,前者小道尔,后者才是大道,区区一个雷泽身而已,瞧将你乐的,好歹有千年的眼里,怎生这般孤陋寡闻。”楼三千妙语连珠将含笑风对的说不上话来,直伸手要打人。
楼三千虽是个色胚,老无正形,不过他的眼光却是独到,他说所言不假,此间的苍生疾苦楼正缓缓吐纳,其上的消雪砂鹤欢喜的要命,正一爪独立,这等幸事,估摸着川秋雨还不知晓。
半个时辰去,湖之北端的二十九位修士只觉此地有蹊跷,并非是有凶兽出没,而是此地的灵气越发的稀薄了起来,先前层雾迷迭的湖面,此间竟清澈了许多,许多有小心思之人抓紧时间修行,当是二十九人齐修行,此地灵气不足。
三个时辰去,湖之北端的女修士各个娇羞捂面,纷纷脱水而出,不再修行,为何呐?水下空明,纱衣哪能禁得住水,全数散开,动作慢些的女修士露出了大片雪白,叫人垂涎三尺。有人言,“宗主曾言三日修行,依我看这一日不到灵气便是不足,这还怎生修行。”另人接:“拉不出屎怪水里使不上劲,你瞧我不是踏入了八段修为了么?”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较善的人顶多发发恼骚,性子低劣的修士早是左右开弓喷骂了起来,怨骂谁家的谁谁谁不懂以大局为重,一人搅乱了整个机缘,将好处独占了去。
“住口!”盘膝在湖上的九月阁小玲终是瞧不下去,喝止了这几位口吐芬芳,出口成章的道友,她为何打断这些人,只因她瞧见了些许端倪。
“此处有古怪,细瞧此地湖面,可见灵气直朝一处汇聚而去。”顶个羊角辫的小玲纤手一指,朝南指去,她遂道:“如你所见,此地并未灵气不充裕,而是不知由何缘故齐齐朝南去了。”
几位喷爹骂娘的修士听小玲这么一说,极目瞧去,发觉确是如此,才肯息事宁人。
一小儿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朝南游去便是。”
小玲抢道:“万万不可,你们可曾记得宗主曾说此地福险兼顾,稍有不慎易丢了小命。”言罢,她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牌,警醒众人。
“眼下路有两条,其一,此地灵气已不足我等二十九名修士在此修行,我等分头各寻一处。其二,择出一名探路人,前去南方瞧上一瞧,究竟是何物作祟,若是遇见了危险,捏碎玉牌,可保下余下二十八人。”
小玲话落,扫向众人,她轻笑一声,方才针锋相对,不可一世的修士们都是闭了嘴,沉默寡言,各个含首低眉,更有甚者将头埋进了水中。
忽的,有人道:“说来也是古怪,先前一同入此地修士足有三十一人兼一头青牛儿,算它青牛是个人,也有三十二人,可眼下为何仅有二十九人。小玲姑娘,听闻你曾与药阁的川西凉打过交道,你可知晓他三人去了何处?”
小玲凝眉,她怎么会并不知晓,打落在此处她就发觉没了川西凉三人的踪影。
“我也好奇,为何会少了三人,还偏偏是药阁的三位。”小玲缓道。
一头顶猴头帽的修士,上前游了三尺:“当不会是遇了不测?”
有人回道:“应当不会,川西凉好歹有些本事,你若说那唯诺的放牛娃与痴傻的青牛儿遇见不测,我倒是信...川西凉么,我不信。”
忽的,一阵阁小辈道:“都别猜了,依我所见,定是药阁那位前辈替这三位寻好了宝地,三人早是朝宝地去了,只余下我等残漏的修士在此斤斤计较,可悲可怜呐。”
小玲闻言不喜,她本事不大,却有个行侠仗义的性子,更嫌背后冷嘲热讽之人。
小玲拍手叫好,起身道:“这位兄台所言不假,但终究要眼见为实。眼下此地灵气已是不充裕,皆朝南方而去,依你所言,南边应当是不凡,不妨你且先行一步,替同门师兄打个头阵,若真是川西凉三人在此作祟,回头我定与师傅如实相告,再转告宗主,严惩药阁三人,如何?”
“切,激将法罢了,不过我这人受不得激,怕你不成,你等在此候着,我去去就来。”这位小儿起身就朝南去了。
余下二十八名修士足足候了他又一个时辰,却始终不见他回来,有人悄言,“此地灵气依旧在不住的流逝,湖水已与清水一般,怕是这小子寻到了好去处,不再回来了吧。”
可惜,可怜!此人不知这位阵阁的小儿已是再难回头,去南边的这位途中遇了一条大鱼,足有一座山大小,口有利齿,将他一口给吞下了肚,就连手中玉牌都不曾取出,已成了鱼屎。
小玲眉头一锁,黯道:“凶多吉少。”
二十七位修士,无一人敢动,至于方才小玲所言的两条路,自然是第一条路靠谱些,多数朝东西两边去了,无人再去南,毕竟位置的凶最叫人胆寒。
五个时辰去,川秋雨仍在止不住的吸纳水中灵元,此间的川秋雨好似有三张大口,一口济修为,二口炼雷泽,三口凝画阵,口口有如无底洞,沉浸水下的川秋雨并不知晓,此地一片湖已大概模样,于川秋雨沉水之处,生生生起了一出旋涡,将四面八方的灵气个席卷而来。川秋雨只觉快活,这等用之不竭的灵气吸纳起来实在是顺畅。
小玲独身一人朝东行去,途中惊险,行至一处风平浪静地,忽的,湖中掀起惊涛骇浪,跳出一物,上下翻动,足有丘陵大小,不可观其全貌,满口獠牙,似是千剑竖插口中,叫人胆战心寒,直朝小玲而去。小玲修为浅薄,怎会是此凶兽敌手,可她不似先前阵阁那位乱了方寸,早早将玉牌取在了手中。
眼见生死攸关之时,小玲已紧闭了眼。忽的,湖中那厮厉嚎一声,一声金铁交击声传入小玲耳中,她睁眼,小心胸险些都被融化了,直道:“沈姐姐,替我好生教训这厮,这厮想要吃了你可可爱爱的小师妹。哼!”
前来解救小玲之人正是沈寒烟,瞧她明眸善睐,香腮胜雪,使的一手好剑法,九月来剑好似千影随身,连出千百剑,刺的那湖中怪才叫一个惨。
沈寒烟一剑当空,寒意凌冽,长发拂眉,听她道:“念你修行不易,我等乃是青城门弟子,前来修行,三日之期,届时还你安宁!”
它长鸣片息,去了。
沈寒烟收回九月剑,小玲迎上前来,嬉闹道:“我的好沈姐姐,你怎么不一剑刺了它,叫它欺负我。”
沈寒烟一笑,藕指抚在小玲额头,浅浅一笑:“它名‘护巢鱼’,就这青城湖中足有千百条,杀了它一条又有何用呢?”
“姐姐你怎知晓?”小玲摇头一问。
沈寒烟悄摸刮了一下小玲翘鼻头:“姐姐不告诉你。”
“对了,听宗主说今年除却花榜人外,另有三十二人入了青城湖,我怎不瞧其余人?”
言到此处,小玲才忙将方才诡异之事给沈寒烟事无巨细的一一道出。沈寒烟含首一笑,她道:“姐姐来此处已有几次,每次都是如此,灵气不均衡,到处流动,想必你们数人是寻了处灵气稀薄之地了。”
“小玲随我来,若不是我恰好在此处修行,你恐怕要无缘此次机缘了。”沈寒烟行在前头,小玲蹦跶在后。
“沈姐姐,你可知晓你那位准相公子可是此处青城门大比第一人唷,你可想知晓他的相貌?”
小玲本就是无心一谈,谁料,沈寒烟却是眉头大动,她止步轻声道:“这些日子忙于乘风境,倒是忽略了此事,不过小玲你且记好,在外不可胡说。”
“沈姐姐,这么说你是要逃婚了么?”小玲大眼眨巴,悻悻道。
沈寒烟却又一笑:“师傅与我可是从未应过应了这门亲事。”
不料,小玲却是嘟囔个嘴:“我瞧他与姐姐还是挺般配,男才女貌,神仙眷侣。”
遂,小玲“哎呀”一声,沈寒烟轻拍她的额头,笑道:“年纪小小,知晓什么男才女貌,懂得什么神仙眷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