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熠拢了拢额前的头发,舌头舔过唇,道:“你要怎么我弥补都行。”
闻言,洛枳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弥补”这次有些人还真不配用。
可即便如此,她面上还是一副悲戚的模样。
洛枳拿起杯子将啤酒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她现在忽然就好想把自己灌醉。
“…”
程熠见洛枳不说话,想起刚才她说的那几句话,其中好像有一句话是说洛添和景锐阳混在了一起。
“等等,你之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你哥和景锐阳能扯上什么关系?”
洛枳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拿起桌上的鱿鱼烤串咬了一口,咀嚼后咽了下去。
“对啊,我也想知道我哥为什么会和景锐阳扯上关系。可现在事实就是扯上了,景锐阳还以此来威胁我上床!”
洛枳没有醉,这话她就是故意说给程熠听的。
果不其然,程熠有反应,只见他左手攥成拳,重重地锤了一下桌面咒骂道:“操,这个老色痞!”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洛枳手撑着额头,摆出一副醉态的样子,她双眼迷离的看着程熠,故意夹了夹嗓子,用很温柔的声音说:“我能怎么办,我爸还指着我哥传宗接代,我当然是要保护他。”
程熠听明白了,洛枳这是打算顺从景锐阳。
不过在准备开口前,他迟疑了一会,问:“你要陪那老色痞睡?我怎么觉得你不会呢。”
相恋六年,程熠很了解洛枳,她虽然有时候恋爱脑,但是性格脾气也很倔强,不像是那种会随便妥协的人。
程熠的话让洛枳怔了怔,但随后,她很快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我怎么就不会了!你以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还是以前的洛枳吗?”
“不是的,我变了,在遭受这么多打击和挫折之后我开始变得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洛枳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真的变了,假的是虽然有过绝望,但不至于堕落。
洛枳低头吸了吸鼻子,悲伤的情绪很快涌了上来,在眼眶里化成了泪水。
稍许,她抬头,视线与程熠交织在一起。
“程熠,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很爱惜尊严的人对吧?”
程熠点头:“一直都是。”
洛枳提唇露出讽刺的笑;“一直是吗?可我不认为啊,我在明知道你可能变心的情况下,千里迢迢跑到深城和你同居的时候就没有尊严了。”
“我在知道你喜欢上高楹的时候还妄想着挽回你,就已经把尊严放在你的脚下了。你个说现在的我哪里还有尊严?”
洛枳边说眼泪边掉,她说话的时候口吻是非常轻松的那种,字字与责怪无关,而程熠听在心里却是满满的愧疚。
“别说了,以前的事我承认统统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一句对不起我就要一笔勾吗?我把全部爱给了你,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你,可是你给了我什么?你没有单膝下跪向我求婚,没有给我一个家,反而是给了我一刀!”
程熠默默低下头,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壁,如鲠在喉。
“我知道,以前欠你的那些以后我慢慢还。今天我把话放这里,你哥的事我想办法帮你可以吗?”
景锐阳不是普通人,程熠也不是那种喜欢随意画饼的人,但他还是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情况下给了洛枳承诺。
“…”
洛枳哭的抽抽噎噎,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程熠,“我不用你帮忙。”
程熠又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洛枳说:“真的不要我帮忙就不会说给我听了。不过没事,既然我们现在是朋友,我肯定会帮你的。”
洛枳接过纸巾,心里“咯噔”漏跳了一拍,后面没再说一个字。
离开餐厅的时候,洛枳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程熠扶着洛枳上了副驾驶座,然后自己上车,他替她系好安全带,关心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洛枳一开始没出声,望着窗外的大坝发呆,直到程熠又问了一句,她才缓缓开口。
“我好不了,浑身都是‘伤’,可能在你看来这很矫情,但事实就是如此。”
程熠握着方向盘,缓缓地放慢了车速,“没有,我没有觉得你很矫情。”
洛枳“嗤”地一声笑了,她偏过头看着程熠,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还要回头来找我呢?”
程熠突然有些紧张,他咽了咽口水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做朋友。洛枳,我一直都说我不吃回头草,你别想多了。”
程熠始终都认为自己不会再去和洛枳破镜重圆,虽然现在很多事都超出了他的预想,但他仍坚持自己绝对不会搞什么追妻火葬场这一套。
至于现在为什么还要与洛枳产生联系,他也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那就是他想弥补以前放下的罪孽。
此时车载音乐放着一首《嘉宾》,洛枳和程熠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就这样,半小时后,程熠把车停在了北大校门口,他叫醒了睡着的洛枳。
“到了。”
洛枳醒来,闷哼了一声。
“嘶!”
程熠闻声马上关心道:“你怎么了?头疼?”
洛枳点点头,“恩,我先走了。”
她推开车门,踉踉跄跄地下了车,程熠不放心,解开安全带追了出去。
“你没事吧,今晚你喝了很多,要不…”
话至,程熠停顿了片刻,而后才说:“要不晚上你去我那,房间很多,我保证不侵犯你。”
“去你那?”
洛枳转身看着程熠,眼神像看见怪物一般,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没毛病吧?我去你那像什么话?我们只是朋友,朋友就应该保持距离!”
程熠皱眉:“我只是想照顾你。”
洛枳推开他:“不用,我就算去莫羽那里也不去你那。”
说完这句她步伐颠三倒四地往校门口走去,程熠追上去,但却被拒绝了。
“别跟着我,本小姐现在心情很差。”
放完话,洛枳加快步伐往学校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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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寝室,洛枳想要抹黑去开灯,刚摸到开关,忽然她又默默地把手缩了回来。
月光从阳台洒进来,一室温柔。
洛枳突然好想时杨,是那种怎么控制不住的想念。
于是,她拿出手机拨通的时杨的号码。
电话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