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老夫人不听汪氏的劝

　　没过一会，原本闹哄哄的人群一下子都涌到了老夫人所住的檀香苑去了。

　　按老夫人的意思，执行家法的地方要定在檀香苑的院子里；故而，里头如今有几名丫鬟来来去去的，正挑了个合适的地方布置着杌子桌几一类的东西。

　　顾良秋这会儿就被两名婆子押着立在一旁。

　　说押也不大合适，用看守来形容比较适当些。

　　大抵是见院子里的人都在忙活着，无暇顾及到她们这里，立在右边的婆子一双眸子贼溜溜地观察了两圈，才讨好地朝顾良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五姑娘对不住，方才老奴架着你的力气似乎大了些，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您？您可千万不要生气，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当真也是逼不得已，老夫人有令，我们也不敢不从啊！”

　　顾良秋原本是平平静静站着，听得婆子这般一说，便拿了眼瞧她。

　　……敢情是婆子知道她有人撑腰，怕因着今日这事儿惹祸上身，故而先在她耳边吹风，以摘清自己。

　　顾良秋倒也好说话，“自然，我并不怪你们。”

　　那婆子听了，即刻就放了心；拿眼瞅了瞅四下里的人，又压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五姑娘，其实老奴不明白，您为何不好好与老夫人辩解一番？今天这个事吧，老奴大胆说句话，当真也是三姑娘动手在先您才回了手，也不能把过错全部都算在了您的头上……”

　　她说完，又怕因着这番话给自己遭来了麻烦，赶忙又添了一句，“五姑娘切不要说出去，老奴这也是为您打抱不平，才敢大着胆子与您多说上两句。”

　　顾良秋笑了笑。

　　她还没闲到去与别人嚼什么舌根。

　　至于方才母亲及祖母都在她院子里的时候，她为何不多为自己辩一辩……着实是觉得没必要，还不如叶瑾初来上一趟给他立立威信比较好使。

　　她是个庶女，被低看惯了，纵然身后有个叶瑾初，也不过是让府里的人对她忌惮一些，真要借此为自己讨公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拿今日三姐姐上门来闹的这桩事来说，母亲一听说她打了三姐姐，即刻就变了脸色并要求她道歉；祖母更是不由分说便遣人抓了她，要家法伺候……她们的表现无不在与她说，关键时刻，她们并不理会她背后的那人。

　　大抵是觉得宅内的事情，一个外男手再长也管不着，故而才一如既往地处理事情；或者认为，叶瑾初虽说过要保她的话，可不排除只是说着吓唬她们的而已，虽听了进去，却也没太往心里去。

　　故而，她是起了让叶瑾初插手的心思。

　　只要能插手这么一回，便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交代给梅香柳絮的话，叶瑾初若是收到了自然懂得她的意思——她迫切希望借他的势给府里的这些人来个下马威，如此一来也才验证了之前叶瑾初在母亲跟前所说的那些话，她在府里才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吃得开。

　　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胜过她在她们跟前的千言万语。

　　顾良秋没说话，那婆子却是等不及，“五姑娘，您倒是说话啊？难道说您认识叶大公子的事是假的，故而您才不敢与老夫人她们争辩？”她想了想，大抵忽地觉得有这个可能，就听得婆子喃喃自语，“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怪不得不敢多说啊……”

　　她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看着少女的目光半信半疑的，也不敢乱下妄言，总算乖乖地闭上了嘴。

　　这厢，院子里大半的人忙来忙去的；那厢，屋子里坐着的几个人也没闲着。

　　“母亲，家法不是闹着玩的，这事您当真要三思啊！那日媳妇是真的见到了叶大公子，他甚至称呼秋姐儿为小秋，二人的关系怕是不差的；更何况秋姐儿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当着媳妇的面把话说得明白，说是谁都不能欺负了秋姐儿……若是我们对秋姐儿动用家法一事传到了他的耳里，也不知会不会惹来什么大麻烦。”

　　汪氏低眉顺眼地站在老夫人的身侧，对于用家法这一说十分谨慎。

　　老夫人却是不听，黑着一张脸即刻就反驳了回去，“府里都是我们的人，我看有谁敢把这件事给宣扬出去！只要没人往外说，他又要从何处知晓这件事！再者，谁知道叶大公子是如何想的，大抵只是嘴上说说也不一定的……”

　　她说着说着，便不耐烦了起来，索性道：“反正我不管，她胆敢动手打了雁丫头一巴掌，我势必要为雁丫头讨回这个公道的！一个娇俏的嫡女，却被她的庶妹给欺负了，这成何体统？传出去了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顾落雁这会儿正乖乖地倚在老夫人的身侧，闻言，则是附和，“还是祖母知道心疼我，若非是她异想天开妄想从我的手里要去丰秋苑，我也不至于与她闹了起来。孙女也知道这样做不好，可庶妹既然会想从我这里要去东西，定然是觉得我好欺负才敢如此，祖母您说，我能不反抗不委屈吗？”

　　说罢，便装模作样地抹起了泪来。

　　老夫人赶忙哄，哄了几句之后才回过头来与汪氏说话，“我倒觉得雁丫头说得有道理，秋丫头无缘无故提起丰秋苑，我看八成就是针对雁丫头的，不给她点厉害，真以为有个叶大公子就能保她平安保她富贵似的。”

　　汪氏不禁急了，“母亲，您怎么能这样想！叶大公子是个什么身份，您心里头定也是清楚的。如今整个府里头也就秋姐儿能与他说上话，若是能拉好关系，以后用处大着呢，这可是关系着顾府的锦绣前程！故而媳妇才会给点甜头给秋姐儿尝尝，你们倒是一个个的不配合……”

　　说到最后，话里也夹了不满。

　　老夫人的神色怔了怔，大抵是被汪氏这般一提醒，总算记起了顾府的未来。

　　只是，她还没多犹豫，便听得身侧娇娇孙女的声音又响起，“再怎么配合，那也得看情况不是？我一个嫡女如今被她甩了耳光，那不也关系着我的清白和名誉？”

　　汪氏忍不住瞪了瞪她，只恨不得她不要再开口说话了。

　　眼看着母女二人又要吵起来了，老夫人揉了揉额，制止了她们。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都无须多说了，总而言之，秋丫头今日是逃不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