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司曜的眼底掠过一抹痛楚和受伤，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青柠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等待着他的答案。

　　包厢内，气氛异常的沉重。

　　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尹司曜沉声道，“那好，分手吧。”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这样也好，我不需要再担心，我这个不知道能活多久的人会耽误你，会给不了你幸福。”

　　说着，他就自嘲地苦笑了起来，“分吧，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青柠双手抵在眼眶下方，一瞬间，呜地哭出了声。

　　尹司曜背过身去，僵硬着站着，两只手在身侧死死地紧握成拳。

　　也许是医生打了镇定剂的缘故，又或许是柠檬说的话，给自己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以至于他现在，什么冲动都没有了。

　　就算有，也浑身冰冷麻木得感觉不到了。

　　他的手指掐得很用力，刚才被掐出血的掌心，再一次涌出了血珠。

　　听着青柠的哭声，尹司曜的喉咙酸涩得厉害，“柠檬，不要哭了。”

　　她一哭，他的心就完全乱了！

　　这时，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青柠哽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尹司曜，对不起。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好好生活，好好活着……”

　　“呵，活着又能怎么样？”

　　尹司曜冷笑，“我这样的人，之前本来就是过一天算一天，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是遇见你之后，我才开始觉得生活比我想象中的好。在一起之后，更是珍惜每一天，想跟你就这样过一辈子，永远都不分开。”

　　他转头看向她，眼眶微微泛红，“可是，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就算活下去，也不会开心。如果人生会很痛苦，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青柠抓着他的手，用力摇头，“尹司曜，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

　　“就算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妈妈，甚至是沈星宿他们，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振作起来。”

　　“呵。”尹司曜又扯了扯嘴角。

　　眼眶越来越红，他连忙撇过了脸，“你走吧。”

　　“尹司曜……”

　　“我说让你走啊！”尹司曜暴躁地吼出声，“你要是再不走，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然后缠着你一辈子？！”

　　“……”

　　青柠被他吼得有点懵。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落下。

　　“知道了，我走……”

　　她放开了他的手，一步步地后退，退到包厢门口的时候，说了句“保重”，就转头跑了出去。

　　包厢内，只剩下尹司曜一个人。

　　他一只手撑住沙发扶手，他垂下头，额前的碎发凌乱地散落。

　　肩膀轻微抽搐着，滚烫的液体，一滴接一滴地沿着下巴滑落，在深色的地毯上砸成很大的一个水印。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哭过了。

　　甚至都忘记了哭是什么样的感觉。

　　原来，在心疼得无以复加的时候，眼泪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的……

　　尹司曜死死地摁住了沙发扶手，掌心里的血染红了上面的布料。

　　他恨，真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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