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司沉跟着他走了出去，已经九点多钟了，不过月光很亮，照得青草地上如白霜染过，走了几分钟，走到了草地的正中央，前后左右，四顾无人。

　　封宴才开口说：“你欠我的东西，应该还给我了吧。”

　　御司沉眸色一沉，“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封宴指了指副楼，鹿茸房间的灯光依然亮着的，他语速很慢，似乎情绪很平静，“我谢谢你照顾他这么多年，所以之前你骗我的事情我可以跟你一笔勾销，但是现在既然我知道了，我就必须接他回家了，我不希望这件事以暴力手段解决，所以希望你能跟鹿茸好好谈谈，让他知道到这么多年他一直认错了父亲，让他能快一点接受现实。”

　　御司沉盯着月光下脸色如水毫无波澜的封宴，忽然心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他勉强用最镇定的声音说：“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鹿茸是我的孩子，这是整个国都知道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

　　“是吗？”封宴浅浅笑了，“御司沉，你何必做无谓的挣扎，你明明知道，既然我跟你开了这个口，就说明我已经有了充分的证据来证明鹿茸确实是我的儿子，需要我跟你从头到尾说一遍吗？”

　　封宴绕着御司沉踱步，“当年绾绾以为我是你，跟我欢宵一度，然后便怀了鹿茸，她以为你一定不肯要鹿茸，所以离家出走，正好遇到了我，本来我们可以开开心心一起迎接鹿茸来到这个世上，结果你偏偏找上了她，然后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时接受不了，所以离开了国，逃去了美国，我们谁都找不到她，直到她临产，你才找到了她，你去了美国，见到了她，但是她却死了，最后你只带回了鹿茸……我说错了吗？”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绕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御司沉只觉得天旋地转，像是天要塌了，他怒吼道：“够了！”既然封宴已经知道真相，就让一切都来个了结吧！

　　封宴停下了脚步，眸光深黑似不见底，直视着御司沉，“你害死了绾绾，是你害死了绾绾，你还霸占了我的儿子。如果一早就爱着她，她不会想出那种损招；如果她怀孕之后你不出现，她就不会知道真相，她就不会离开封家！她也不会出意外！”

　　御司沉怒不可遏，“封宴，如果不是你没有自控力，就不会有后来一连串的悲剧，你怎么有脸说是我害死了绾绾？说到底，是你自私，是你想要占有她，是你卑鄙，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敢跟我抢鹿茸！我绝对不会让他跟你走的，我不会让他有一个自私无耻卑鄙的父亲！绾绾也不会愿意让他跟你走！封宴！绾绾不爱你！这个孩子不是她为你生的，是她为我生的！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讨论鹿茸的归属问题！”

　　“御司沉，你不要逼我！”封宴被御司沉一连串的逼问问得瞳孔放大，像只要吃人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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