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还留了两盏灯,红绸帐幔里的光线昏暗,透出几分喜气。
林姝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陆靖然那好看的五官,她索性小心翼翼侧过身子,认认真真打量起陆靖然。
她与陆靖然认得的时间不算短,但也不算长,但她却从来没有仔仔细细看过陆靖然。
如今也算是有了好机会。
陆靖然的睫毛很长,随着他那平稳的呼吸还一动一动的,就像是小扇子似的。
林姝忍不住了,用手去碰了碰。
陆靖然却淡淡开口:“好玩吗?”
林姝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你,你醒了?”
陆靖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一直翻来覆去的,我压根就没有睡着过……”他和林姝一样,平素都是自己一个人睡惯了的,如今身侧有人就已经不够习惯了,更别说身侧还有这么大动静了。
他忍不住朝林姝那边凑了凑,“好看吗?”
“什么好看吗?”林姝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在盯着陆靖然一个劲打量,只道:“我可没看!”
陆靖然笑了笑,“我又没说你在看我,我是在说你盯着床幔看什么呢?这成亲时候用的床幔不都是这大红色的吗?等着这几日过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床幔换上就是了!”
“你……”林姝不免有些窘然,之前她怎么没有发现陆靖然这么会胡搅蛮缠的?
林姝索性背过身子去,“时候不早了,你要早些睡了!”
陆靖然伸出长长的胳膊将她搂在怀里,“那你不睡吗?还是打算,继续看我?咱们来日方长,你总会看个够的!”
不要脸!
林姝扭了扭身子,低声道:“我自然也是要睡的,可是我不像你,我平日里闲来无事,就算是以后要给祖母和母亲请安了,过了晌午也是能歇息片刻的,倒是你……还是早些睡罢!”
话毕,她更是忍不住想起林慧之前与自己都说的那些话来了,他和袁小衣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她想了想,其实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怕是不合适罢?他们如今正是新婚燕尔,还是过些日子再问也不迟!
这才刚成亲了,哪里能不相信自己的夫君?
陆靖然低声笑了一下,“那我就睡了。”
他实在是困得很,成亲这两日他也很累,忙活着那些繁琐的礼节,忙活着待客敬酒,昨晚上还忙着折腾林姝……
接着,林姝便再没有听到动静,她以为陆靖然已经睡着了,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子。
原先她一个人的时候睡不着觉的时候想做什么做什么,可如今生怕吵醒了陆靖然……还真有些不习惯!
她动了几下,陆靖然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你这样子我实在是没法睡!”
林姝转过身子,一双大眼睛显得极为无辜,“是不是我吵到你了?要不我起来去外头的炕上坐一坐,等着有睡意再回来睡觉!”
陆靖然摇头,“如今虽已经是春天了,但夜里还是冷得很,你就老老实实躺在这里不许动,乖乖睡觉就是了!”
林姝不免觉得有些委屈!
原先她是多刚强的一个姑娘,可如今陆靖然三言两语的,她竟觉得有些委屈了?
自己好端端的一个黄花大姑娘嫁给陆靖然,不过是在床上翻了几个身,他就这般嫌弃?亏得他之前还说要好好对自己了……
陆靖然似乎是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道:“你这样,我实在怕自己忍不住!”
什么?
林姝一下子没想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陆靖然将自己的身子朝着她挪了挪,靠的更近了些。
林姝的脸一下子变得很烫……他身下好像烫的厉害,又硬又烫的。
她不由得想到了昨晚。
陆靖然轻声道:“这下子懂了吗?”
林姝点点头,迟疑片刻道:“要不要不明儿我让珍珠多抱一床被褥进来罢?”
作为妻子,她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陆靖然……她真的是抵抗不住了。
陆靖然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你可是我千辛万苦才娶了媳妇,我哪里舍得与你分被褥睡觉?”如今林姝身子还疼的厉害,他哪里舍得又要了林姝?一想到昨晚上林姝那微微紧闭的双眼,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他就觉得觉得心疼的厉害。
至于身下,好像又热了几分,“要不我让外头职业的丫鬟给你端碗牛乳粥来?你喝了牛肉粥,只怕就能睡的好些?”
他一说话,那热气便喷洒在了林姝颈脖处,林姝只觉得酥酥麻麻的,“不必了,其实我方才已经有些睡意了,再过一会儿肯定就能睡着的。”
陆靖然说了一声好,轻轻拍着她的脊背,道:“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每次生病总是睡不好,被人这样轻怕着脊背,也就能睡的好些了。”
当年那个给他拍脊背的人就是小章氏,那些往事他已经很久没提了,是他从来不愿意回想的。
林姝也没有多问,只当那个给他拍脊背的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或者乳娘罢了。
说起来倒也是奇怪,如今她这般被陆靖然这样轻轻拍着,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着第二天早上林姝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大亮了。
陆靖然早已起身,如今正在外头练剑,林姝匆匆忙忙起身,一脸着急,她怎么次次都是这般?
以后这贪睡的毛病可真得改一改了。
珍珠进来道:“太太不必着急,老祖宗昨儿就已经吩咐过了,这几日您就好生养着身子,不用操心给老祖宗和夫人请安,等着您回门之后,再去给老祖宗和夫人那边请安也不迟。”
林姝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可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没了规矩,“祖母虽这般说,可我却不能不知道分寸,到了傍晚的时候,我还是去祖母和母亲那边请安罢!”
“祖母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了,祖母是最好相与的人了,不会为难你的,也不会像有些人似的口是心非!”陆靖然提着剑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身玄色衣衫,显得干净又精神,“况且你若是不听祖母的话,就不怕祖母与你生气?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也得想着祖母体谅你的一片心才是!”
他走过去将剑交给了珍珠,只道:“饿了吗?咱们一起吃早饭罢!”
等着早饭用完了,陆靖然又匆匆出去了,林姝也没有多问。
她知道,若陆靖然想说,那是一定会和她说的,她也不愿意多问。
倒是珍珠上前道:“太太,昨日里您要奴婢打听的事情,奴婢倒是打听出来了些……”
林姝微微颔首,这个珍珠的办事速度还真不错。
珍珠只道:“夫人平日里倒是没有什么爱好,不大喜欢听戏也不太喜欢打叶子牌,没事的时候进宫陪皇后娘娘说说话,有的时候还会去章家转一转,有的时候还会去大佛寺上香……旁的就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了。”
不是她无能,而是小章氏素来戒备心很重。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还有世子爷如今也被夫人送去了白马书院,每逢初一和十五才会回来,如今才初四,还有十多天世子爷才会回来了。”
可见陆靖然和宁国公府世子爷陆铭的关系真的是一般般,暂且不提陆靖然到是嫡出还是庶出,就一点,陆靖然是陆铭唯一的哥哥,自己哥哥娶妻,当弟弟的就算是再忙,哪里有不回来的道理?更别说陆铭如今年纪还小,课业只怕也不重,从白马书院回京路途也不算远,他还是没回来,足以见得这兄弟二人关系很是不好。
林姝不由得想到上一世听到的那些话,宁国公陆靖然心狠手辣,弑母杀弟,更是看去了自己亲弟弟的十个手指头,饶是这般还不够,还砍去了陆铭的双脚,最后更是将陆铭做成人彘……
如今林姝怎么都没能将那样一个心肠狠毒的人与陆靖然联系到一起,甚至还觉得上一世的陆靖然也并非不是个心肠善良的人,要不然上一世他怎么会给自己银子?
只是,陆靖然和小章氏、陆铭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恩怨怨?
林姝不由得有些好奇,只是这些事儿上一世他并不清楚,这一世有没有发生,她自然就无从知晓了。
珍珠窥了她一眼,“若是太太觉得不够,奴婢再下去打探些……”
“不必了,这些就够了!”林姝怕自己做的多了会惹得人起疑心,更何况她这边派了珍珠去做什么,下一刻老祖宗便全都知道了,还是小心些的好,“原先我未曾嫁到宁国公府的时候也曾听人说起过,说是母亲和大爷关系好像并不是很好,我想着自个儿作为新媳妇,以后总是要和母亲相处的,多知道些,也能多留心一些了,以后也能少惹得母亲生气了。”
珍珠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心里却道,这位新进门的太太还真是个妙人……看样子老祖宗悬着的那颗心也能微微放下来了。
林姝又与珍珠说了会话,外头便传来丫鬟的通传声,“大太太,二夫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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