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温馨的阖家氛围,南宫敏玉在穆武侯府竟是没有感知的,不知道有多久,他没有感受到众人围在一起吃点心的温情了,心耳神意早就以这里融为一体,再转眼看去,是明妃不安的神情。
难道是哪里出了错吗?
南宫敏玉立刻回过神来,细想了一下,南宫纽烟和明妃向来不和,这在家族里不算秘密了,太后要撮合他们两人一处吃饭,若是传到南宫纽烟的耳朵里,是不是又有不平静?
这么想着,南宫敏玉倒是打破了自己营造起来的安全范围,她开始慌乱起来,想了许久,才说:“老佛爷请赎罪,原本是该留下来的,只是自从小产之后,身体不好,总有失态的行为。”
太后的神色露出冷意,说道:“这些事情,纽烟不知道吗?”
南宫敏玉听了,后背早渗出密密的汗水,思考了许久才说:“老夫人知道,只是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必要扰他心烦。”
明妃听了,也帮着南宫敏玉说话,“这就是了,敏玉的性子和善,不愿意说也是有的。”
南宫敏玉的理智让太后极不爽快,这个女子分明是有了戒心,所以才会推三阻四,这就更加佐证了他之前的看法,南宫敏玉要么被威胁,要么主动向南宫纽烟投诚,帮她息事宁人。
这么想着,刁钻之意就越发明显起来,他的手一挥,不开心地说道:“如此说来,你可以瞒着南宫纽烟,却不愿意满足哀家,与哀家家吃饭助兴喽?”
南宫敏玉想不到太后会说出这样不饶人的话,原本以为事事周全,没想到被反将一军:“敏玉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到了不可不说的地步,所以才斗胆得罪太后。”
明妃听了,倒是主动解围,“老佛爷,其实敏玉的思量也有道理,若是硬要在太后跟前强撑,到时候犯了失礼的死罪,岂不是更糟糕吗?”
太后笑道,:“你们姑侄二人都这么说了,哀家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可怜敏玉这几日消瘦的身形,像是一天不如一天。”
南宫敏玉摇了摇头,“这几日天气寒冷,我又有旧疾,所以才是郁郁不振,等到了年下,吃喝丰盛起来,必定要吃回白白胖胖的样子。”
说完,他又装腔作势小咳了几声,太后见了,倒也不愿当着明妃的面太刁难他,就叹了口气,“哀家如今是越发孤寂,想要找个外头的人来吃饭都不行了。”
明妃应和道,“太后这么说,可不是平白无故地让我们没脸吗?我们这些妃嫔不尽孝道,才让太后总想着找外头的人吃饭,果然是我们的错了。”
太后笑道,“你呀你呀,若是在皇上的面前有这样争宠的心思,皇上必定比现在多疼你几分,可惜你只想往哀家的宫中来,陪我吃饭的妃嫔中,你的次数倒是最多。”
明妃无言地笑着,不置可否。
可是太后的话,深深浅浅地落在了他的心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份伤害倒是造成了。
他和皇上之间,曾经有那么多的爱意,可是在日复一日的无子阴影之下,双方渐行渐远,就好像是被提着线的两个木偶,渐行渐远却无可奈何。
且说荣威堂中,砚冰准备好了搭脉的线,趁着归无期入宫的当下,南宫纽烟总算可以稍懈了精神,请民间的郎中来瞧一番。
nbsp;城西街的那个郎中医术高明,又专治失眠之症,只不过行踪诡异,去的人中十有**要无功而返,如果不是因为南宫纽烟派人蹲点,也找不到他。
只是南宫纽烟身为妇人,按道理是不该任由一个民间的赤脚郎中入房,庆幸的是这个郎中带了个女弟子,所以让女弟子操纵,他只在外面口授。
女弟子名叫知浣,衣衫褴褛,从前是犀角门边的弃婴,因为被归无期收养,便终年跟在他的身边,想不到有这样的出头之日,还能为一品侯府的当家夫人诊断。
他深吸一口气,将线分别搭在南宫纽烟的手腕上,轻轻拨动,一边又和外头的归无期说,“心经有损,脾经有余。”
归无期坐在外头,慈眉善目的样子,一边认真听着女弟子说话,一边顺顺嘴下的胡子,他问道,“归元穴如何?”
“倒是平和,但是旁边的子穴漂浮,很难诊到确切的脉象。”
南宫纽烟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相貌清秀,如果不是因为衣衫脏,还算是个很体面的呢。
“如此,再测测他的督脉。”说着,归无期转过脸去,看了一眼外头的山色。
这个地方真好啊,的确是个风水宝地,从前他做情报买卖的时候,就经常被要求收集穆家的消息,时隔多年,身临其境,竟然是因为他的医术。
其实他也不知道,南宫纽烟是如何知道他这个人的,这个女人最是嫌贫爱富,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样的赤脚郎中?
“如何?”
看到知欢许久不说话,他问道。
“奇怪,督脉倒是跳跃旺盛,一点都没有虚弱的表征。”
“好了,收线吧。”归无期说着,站起身来。
砚冰见她收了线,忙转过身来问归无期,“我们家夫人如何了?”
归无期微微起身,行个礼:“老夫人不过是心浮气躁,又气结于胸,所以才会有失眠之症,再加上他体质温厚,若是需补一些滋养的药品,还会加速气血上涌,百弊而无一利。”
南宫纽烟和砚冰使了个眼色,砚冰忙说:“正是这样了,可老夫人近日只觉得气血两亏,所以有大夫开了山参让她吃。”
归无期摇了摇头:“中医讲究平衡,是不是气血两虚体现在脉象上,即便是虚火过旺,也有可能导致头晕目眩的表征,如果只是治标而不治本,那就无异于缘木求鱼。
砚冰有些疑惑:“大夫怎么知道我们家老夫人头晕目眩的?”
归无期笑道:“如果我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老夫人岂不是白请了我?”
房间里,知欢也将东西都收好,又将木匣子盖上,眼神落在一旁的香炉上,是沉水香的味道。
知欢虽然生性愚钝,可是嗅觉十分灵敏,稍一闻,就能闻出其中的门道来。
沉水香里面加了十足十的合欢,合欢性烈,再加上用花粉研磨后制出来的花球,最容易加速人的气血涌动,两者比较起来,老夫人还能不病倒了吗?
“都说你是个极高傲的人,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沉默片刻后,南宫纽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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