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中。
端着喜秤和酒杯的婆姨尽数退下,就留了齐燕宁和一两个贴心的老货,在一旁伺候着。
热腾腾的红豆汤被端上来,穆天琪的馋虫被勾起来了,从小到大,他都只认乳娘的手艺,但是今天,齐燕宁做了两碗。
“少夫人,您也吃一点吧。”
彼时的梁千洛,端正地站在不远处,正在烛火的旁边,头盖上的喜帕还没有去掉,冷厉已从手心泛起,师父跟她嘱咐过,她性寒,需得在脊梁处贴上热帖,今日是她专门命了阿碧去掉的。
婚服只有薄薄一层,若是被人察觉出她需要靠这种怪异的东西来维持热量,那么加诸他身上的笑料,就不仅仅是大足一项了。
“不了,喜帕还没有揭,我不能进食。”
“那就揭开咯。”
话音刚落,梁千洛就感觉到双目刺入了锐利的光来,后盖头被穆天琪扯下,巾帕连带着头上的钗环,差一点将精心梳就的盘云髻给弄乱。
“穆……四少爷……你!”阿碧看到小姐满脸羞愧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红妆早就被穆天琪眼角眉梢中细碎的笑意给抹花,她拦在了梁千洛的面前,却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防着不让谁看。
“不过一碗红豆汤,你不需用这样的方式哄我喝下。”
梁千洛倒是不以为意,她轻轻地推开了阿碧,阿碧的腰肢立刻传来一股坚挺的力量,这股力量,如果用在刚才的喜帕上,怎么能被穆天琪掀下呢。
可见,梁千洛是打定了主意,受穆天琪这一顿羞辱了。
“我们中原男子,从来不知道怎么哄妻子,你既然是我的妻子,自然应该遵从三从四德,乳娘为你备好的红豆粥,哪里容的你推三阻四?”
穆天琪说完,脸色沉沉地和齐燕宁说:“你们下去吧,我累了。”
“少爷,其他的人打点下去,我要在这里照顾您和少夫人喝下。”
齐燕宁说着,正要和身后的人打点什么,却听到穆天琪冷冷地说道:“不用,下去吧。”
空间中溢满了沉默,齐燕宁知道穆天琪的性子,才说:“是,今夜要不同一些,我会在外面陪夜,四少爷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唤我就好了。”
在齐燕宁和穆天琪短暂的目光对视后,她知了,今天晚上,恐有事要发生。
“行了行了,明天我还要迎了敏玉妹妹进门呢,我知道的。”
穆天琪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碧,笑嘻嘻地说道:“怎么,你挪不动步子了吗,还是说,你要一块陪侍呢。”
阿碧一时之间又被羞的满脸通红,她有口难辩,手肘,已经被子阑撞了一下,“走吧。”
子阑的声音低沉却又清澈,阿碧这才惴惴不安地去了。
红烛灿灿,将梁千洛的脸清晰地映射出来,穆天琪拿汤匙搅弄着浓稠的汤,问道:“你是不是恨透了我。”
“不会,你是我的夫君,纵是在我裴国,嫁做人妇后的女子,也要告别马儿和草场的,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裴国和宣国有同理之妙。”
穆天琪将手中的红豆汤喝的嗤嗤作响,听到末端的四个字,停下来抚掌笑道:“好一个同理之妙啊,都说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可是被遣送的妾多是心有怨念,你倒好,能说出这样温和的话来,还是当年那个斩杀敌军首级廿十三枚的刁蛮公主么。”
穆天琪所说的这件事,是在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发生的,当时百里国有残兵潜入裴族人的家中,辱杀妇女幼童,被梁千洛知悉,一挺长枪,侯在他们频繁作案的所在,威凛凛地将二十三人的首级尽数砍下,只是父王始终觉得这件事情有伤大雅,便封锁了这道消息。
如今,穆天琪的唇齿已经探及自己当年的血腥往事,可见一斑。
“看来传说中桀骜不驯的穆武侯府四公子,志向也并非只在酒肉之间。”
穆天琪的手指头拨弄着调羹,笑道:“错了,我最喜欢的就是猎取野味,对女子亦然。如果只懂得遵循三从四德,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你来了正好,正好调和我的口味。”
穆天琪故意将口味这两个字咬得十分猥琐,梁千洛的眉头微微蹙起,倒也不是十分生气,只是外头的更鼓已经敲了三声,,不知道百里倾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不知他这一次的精心铺陈,目的是不是在挑起宣国和裴国之间的矛盾。
帝王家少有情爱,更何况是依附在漫天风沙和草场上的庸庸小国,百里倾并非胸无大志,今夜却调了阿碧来劝自己,其心可诛。
至于阿碧,看今天的情况,是该将他完整地收归麾下,否则按照穆天琪派来的子阑心智,自己的所有还不等于是完全暴露在敌方的眼皮子底下了吗。
“我以为红豆汤的甜味才是你追求的,难道你反而喜欢浓烈的苦味么。”
“既是我的娘子,怎么会有苦味呢,夫人,你就是太谦虚了,所以才被刚才的那一群婆子嘲讽吧。”
这话抛出来的瞬间,梁千洛只觉得自己的腰间一紧,刚想下意识地去围挡这股力量,却意识到,这穆武侯府处处皆是机关,怎能让穆天琪探知自己的轻重呢。
“你做什么,刚才掀了我的盖头,如今还要将我的腰带解尽么。”
一阵香风拂过,梁千洛已经老老实实地被缠到了穆天琪的肘中了。
“宽衣解带也是你的职责之一啊,不过你放心,我今天是一点都不想碰你,明天还有一个呢,我要修养精元。”
说着,穆天琪就打了个哈欠,而后沉沉地说:“将这一碗红豆汤喝了,不然我不好交差。”
交什么差?梁千洛疑惑,难道还有这等混世魔王需要交差的人吗。
看到梁千洛眼眸中闪烁的光,穆天琪冷笑道:“不用盘算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你和我保持表面上的和乐,就算可以向你的父亲和母国交差了。”
“我倒是想保持,只是你刚才让我在你的一众奴仆面前丢尽了面子,如今再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显得惺惺作态?”
穆天琪且收了玩世不恭的眼色,摇头低吟道:“如何都好,这碗红豆羹汤,你是不可免的,在我们这里啊,这种在洞房花烛夜当晚送来的羹汤,还有一种叫法,你知是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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