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呢?”
“善如。”
梁千洛说着,又将目光收回到眼前,如果将他的脸红得热热的,干干的,像是失去了朝气,冬天就是这样的,分明是雨夹雪的天气,皮肤里的水分像被剥夺干净一样。
“他不就是百里倾的内应吗?”阿碧压低了嗓门说。
“百里倾在外头的事由善如一应打理,他就不能不给自己留有后路,我听孟静怡的意思,善如在他身边埋下了一道坎,也许再过几年,孟静怡的作用才会真正显现出来。”
说着,梁千洛叹了一口气,“事情是越发复杂了,南宫敏玉的事情刚过,必定还有别的事情在谋划中。”
“那么夫人打算怎么样?出手干涉还是静观其变。”
“现在不过是神仙打架,凡人看戏罢了,你以为凭着我的根基和能耐,足够和他们抗衡吗?”
说着,梁千洛将手收回,许久的火,倒是将他的心思烘得热热的。
“年节就快到了,银子收拢好了吗?”
每月发到梁千洛这边的月银不过寥寥,虽说他有大量的陪嫁跟来,可打点下来早就不剩什么,他必须开源节流,才不至于在府里的日子这样惨淡。
“我已经尽量去收了,冬天的几件衣服也都是自己动手赶制的,任凭是这样,都有所亏空呢。”
阿碧说完,在捕捉到梁千洛的担忧后又说,“不过夫人放心,国王给留了些人脉在中原,如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再去求助于他们也是可以的。”
“好,眼下不管怎么吃力,都要将第一年过去了,弟弟就要来了,不能让他看我这个姐姐过得这么清苦吧。”
梁千洛带着疲倦的笑,每次说到弟弟,梁千洛都是欢喜的,如今他也快成年了,父皇随之渐老去,和蓬勃的新生力量也在学习,他希望弟弟能与父皇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是呢,皇子这会子必定也高兴得很。”
阿碧说着,看了一眼窗外,“现在冬雪禁住了脚步,夫人不如就写写字画吧。”
“也好。”
说着,他朝书桌旁走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又过了几秒,一个人影旋即而入,竟然是穆天琪。
“好冷的天。”穆天琪说着,径直走到桌边,将杯子里的热茶一饮而尽,双手还搓着耳朵。
阿碧想到穆天琪那日的袖手旁观,早对他这个人失望透顶,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少爷又来招惹什么?”
“怎么个意思?”
穆天琪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阿碧,最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梁千洛的身上,“阿碧的脾气是越发精怪了,怎么和我都没有好声呢?”
梁千洛提起笔来,笑道,“阿碧的性子我都管不住,更不用说是你了。”
“改日我给他配个小厮,看他还能不能这样得瑟。”
“少爷要做什么就暂且做去,何必在这里吓唬人,反正奴婢的命掌握在您的手上,要杀要剐还不是您一句话吗?”
“我不过是来讨口水喝,你何必这样与我作对。”
穆天琪说完,早斜斜地地坐在了椅子上,一双眼睛端看着阿碧,“你不会是因为那天的事情与我置气吧?”
“阿碧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么敢与少爷置气呢?”
“别在这里口是心非的,我看你是个被娇纵惯的,有什么事情你做不出来。”
阿碧知道梁千洛纵容自己的性子,让他与穆天琪理论,言辞上就更加犀利了一些,他说道,“只可惜大夫人前脚刚走,若是他看见了,自然要为我说几分道理。”
“那你也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
穆天琪笑着,斜斜看着梁千洛,那日,的确让梁千洛受了委屈,只是身在其中,有他身不由己的地方,他想了片刻,说道,“我们都忙着呢,哪里会管你?”
“也是了,奴婢贱人贱命,的确不劳烦四公子做什么。”
阿碧说完,将桌子收拾了出来,你上一盘核桃仁儿在上头,“我只是可怜我们家夫人,处处都在忍让,却还要被人指桑骂槐,难道还不够委屈吗?”
穆天琪怔住了片刻,然后朝梁千洛的方向看去,他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有时候让人心寒。
“你们家夫人都没说话,你这个做丫头的这么多嘴干嘛?”
“你们好端端的吵架,也别扯到我的身上,我说个天聋地哑的,反而一身干净。”
梁千洛说着,已提笔收住了笔锋,他手中的那支笔沾满墨汁,力透纸背。
“我记得从前你是不写字的,如今怎么也得了这样的好习惯?”
穆天琪说着就要站起身来,凑到梁千洛身边。
“我一直都瞻仰中原文化,如今耳濡目染,自然要学习一些。”
“可我看你写字的劲头,并不是生手。”
穆天琪像是故意绕开阿碧,径直走到梁千洛的身后,一只手抵在了梁千洛的腰肢上,另一只手扶在桌边,仔细看。
“阿碧也有身为仆人的自觉,不过是轻轻地带上了门,就出去了。”
“你怨我恼我,明白说就是,哪怕打骂我,我也是心甘情愿受着的,何苦挑唆了丫头来作贱我。”
穆天琪说着,手已在梁千洛的腰肢上游走,梁千洛皱着眉头,“你不要将我想得这样坏,无所谓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无所谓。”
穆天琪认真地说,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光,像是要将人看透一样。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我在你这里学到这么多,按理说是不应该恨你的。”
梁千洛的话真是撩人,寥寥几句,就足够让穆天琪心疼。
“我可以跟你解释当时的情况。”
“不用解释了,敏玉的情况特殊,我难道还不理解吗?失子之痛何其残忍,我并非心思敏感的人,你也不要再拿这件事情说了。”
说话间,梁千洛已勾勒出一句古诗,“午夜鹣鹣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
“还说你心情好,怎么写这样忧郁的诗?”
穆天琪嗔怪地说道。
“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边?若有什么要紧事情,不如先说了吧。”
梁千洛说着,放下了笔,径直走到桌边,倒十分自然地挣脱了穆天琪温厚的手,任凭穆天琪的手僵直在空中,略有些尴尬。
“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
“我刚才还和阿碧说,眼看就要过年了,中原的规矩繁缛,我该买些什么给母亲呢?”
穆天琪正想问他今日早会的情况,见他这样说,正好切入话题,“穆家什么都不缺,你是我们的人,考虑这些做什么?”
“话是这样讲,可孝悌之道从古有之,我又是裴国来的,第一年不能没有规矩。”
说着,梁千洛端起了茶水,倾注到了杯中,还是刚才招待过孟静怡的茶,只因红茶是不怕放的,所以不管过了多久,用滚烫的水去冲它,都能冲出一番的滋味来。
“既要送礼,就该送些与众不同的,只在表面上做功夫,怕是不能够啊。”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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