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的就是党同伐异的事,难道还不能让我这个濒死之人说出来吗?”
子阑信誓旦旦,那个样子会让司马远廷觉得,也许这个女子真的是百里倾的人。
可是百里息没说错,如果他真的是百里倾培养出来的优秀间谍,怎么可能在一开始就交了底。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和百里国没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是敌对的关系。
可是百里息要让自己杀了他,这一点,司马远廷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他深爱着妻子,所以他也同情女人,有时候他都会想,也许自己在折磨别人的时候,妻子也在遭受凌辱,也许他早就不在人世,可是心里头的那份惦念,始终不会因为时间的过往消弭。
“你在想什么?”
看到司马远廷久久不说话,子阑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他绝对有心事,而且这桩心事和自己有关。
既然这样,他的反间之计就可以得逞。
其实到现在子阑都后悔,终究是当初太过于粗心大意,所以才会落入敌人的巢穴,为了增强隐蔽性,他外出从来不会和穆天琪有书信往来,想不到这一次,反而是害了自己。
“我是在想,你实在是个狂妄自大的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在我死之前,都不能和自己的敌人对质吗?”
子阑想了想,又叹了口气,“我何尝想要成为他们的工具,不过是因为自己所爱之人被攥在手中,所以才要做出这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反正终有一死,死在你们的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这一句话可真是戳中心肝,司马远廷听了,眼角立刻湿润,他强忍着泪水,说道,“怎么,自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反而要怪旁人的不对?”
看到司马远廷的眼神里闪烁着光,子阑笑道,“我不过是个寻常女子,从小的愿望就是保全家人,可是万万想不到,只是因为天赋异禀,就被百里倾选中,我全部的家人被攥在他的手里,难道能得到一点自由吗?”
听了这许多,司马远廷说道,“谁不是寻常的人?”
子阑闻着棉被上透露出来的阳光味道,心里头明白,如果不是一个对生活本身有渴望的人,怎么可能将一条在暗室里头生存的被子放在外面去晒。
司马远廷和百里息不同,换句话说,他和那些残忍的当权者都不同,他们可以牺牲别人的幸福去争权夺势,可是司马远廷不会。
“我看你也有难言之隐,反正我也要死了,不如说给我听听。”
司马远廷叹了口气,“你不会死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百里倾的人,竟然是百里倾的人,就有利用的价值,可是我要提醒你,接下来的日子对于你来说,不过是生不如死。”
子阑冷笑,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怎么样的活法都要比死强,他就是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面对死亡的恐惧时,又有谁是不害怕的呢?
便是这么想着,他也发了一会儿呆,“刚才你还说不信,现在这么快就打了自己的脸吗?”
“百里息不相信你,我却相信。”
子阑这才认真看着
ahref="/xiaoo/15650/"
司马远廷,他也算是个白白净净的男子,目光也炯炯有神,就是这该死的生活让人变了模样,所有的人都有身不由己的可能,即便是刽子手。
“你相信有用吗?你决定不了任何人的生死,说不定你也和我一样,连自己家人的生死都决定不了呢。”
子阑说着,嘴角露出了鄙夷的微笑。
“你给我住嘴。”司马远廷突然间发怒,他冲到了子阑的面前,双手撑在床上,眼睛发红,是细密的血丝。
“你不要忘记,你的这条小命在我的手中攥着,还说出这样不可一世的话。”
“当然不是,我只在提醒你,我今天的下场,也许就是你之后的下场。”
司马远廷冷笑,“你以为百里息是省油的灯吗?如果他真是看起来这样怯懦的人,也不可能在百里倾的强压之下,往王储之位走这么久了。”
说完,他且松了手,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双干净的手掏出什么东西,仔细看去,原来是一柄烟。
很精致的烟袋,下面吊着一颗玉缀,不一会儿,烟雾弥漫开来,在原本就密不透风的密室中显得格外浓郁。
他的眼睛扑朔迷离,一口一口抽着烟,可是因为抽得太大口,才过了几秒钟,就咳嗽得不成样子。
“我可没说你是因为政敌而死,我的意思是,也许有一天,你会牺牲在百里息的手中。”
这句话就像是雷霆,狠狠击打在心里头,司马远廷听了,回转过头来,“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还和我说这样的话?不是离间训练学的太久,都糊涂了。”
“我可不糊涂,我就是活的太精明了才累呢。”
子阑说完,倒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闲散地靠在床榻之上,他的一双眼睛环顾四周,警惕之心可从来没有松懈,他要寻找出路,他要寻找逃出去的可能。
“我问你,如果你真的是百里倾的人,这些年来在宣国境内,难道就没有被里头的声色犬马所迷惑?”
“我原本就是宣国人,只是因为时运不济,才会成为百里国人的附庸。”
子阑在一段时间内,迅速地作出了判断,要拉近和司马远廷的距离其实不是难事,至少刚才他雷霆暴怒也证明了一点,他也许是为人所困。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看你不像是百里国人。”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国家和国家之间,一定要发生战斗吗?不过是因为领土疆界的原因,双方已达起仗来就生灵涂炭,有时候我会安慰自己,我牺牲掉的个人和家庭,就是在为这个天下的百姓谋福利。”
“你还挺会安慰自己的,只是此话从何说起?”
司马远廷说着,嘴角倒是洋溢起了淡淡的笑意,子阑看在眼中,也放松了大半。
“如果政权者之间的嫌隙和矛盾能够让政权和平过渡,不至于血流成河,从另外一种立场上说,难道不是积攒阴德的表现吗?”
“那你就太单纯了些,你难道不知道,在他们看来,别人的命运又算得了什么?”
子阑摇了摇头,“总之人各有志,我不像你一样,活得这么不开心,其实在我看来,及时接受目前的境遇,也许是最好的生存之道吧。”
(.=)
Ps:书友们,我是楚妖,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