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喜绢,在搜寻他眼神中有没有异样的神色,喜绢微微颔首,一脸真诚,“请夫人快去吧,这大夫有名得很,可不要让他等久了。”
梁千洛扫视了四下,说道,“走吧。”
在出门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众人手上扫帚落地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背着她说什么,梁千洛早就习惯了,他告诉自己,有的人命里不凡,生下来是注定要被议论。
堂中,一切都十分沉静,每次南宫纽烟与女儿媳妇们见面的时候,总要将堂屋收拾得一尘不染。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看透这些女子的心,下头坐着的三个人中,一个是自命不凡的孟静怡,一个是她视若珍宝的穆家苑,另一个,就是心思越来越复杂,情感越来越隐秘的南宫敏玉了。
“眼看着冬天要到了,我寻思着,什么时候办一场赏花大会,也好冲散些寒冬的冷气。”
南宫敏玉笑道,“从前都是有办的,今年家里头这样热闹,看来是要办一场大的了。”
“正是这个道理,那按你们的说法,这场赏花大典应该让谁来办?”
一边说着,南宫纽烟拿眼睛扫视了另外两个人,穆家苑的表情呆呆的,自从上次与他沟通过之后,这个姑娘就总是六神无主,虽然表面上唯唯诺诺,可是心里头的动静应该不少。
南宫纽烟的管不上这许多,为了家族的荣耀,他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更何况是这个女儿呢?
至于孟静怡吧,早间的晨会他高兴来就来,不高兴就不来,有他与没他倒是一样的。
“自然是母亲主持了,也请您受累让我们开开眼界,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我就听说,穆武侯府的赏花大典这是繁盛,若真是办起来,宫里头的主子们也都会来呢。”
说着,南宫敏玉微微欠身,神色之前表现出了喜笑颜开的模样来。
“我老了,办不动这样的事情了,当然要让你们小的来做,家苑和静怡,你们也别光听着,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啊。”
穆家苑这才回过神来,嘉园连忙为他续上一杯茶,像是某种变相的提醒,他说道,“若是母亲不办,那按照规矩,自然该交给老大媳妇来办。”
将这个球抛到了孟静怡这里,孟静怡倒不很在意,“这种事情我办不了,母亲还是该另选贤能。”
南宫纽烟突然被怼了一句,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笑道,“我也没指望过你,你这双手,弹弹琴翻翻书可以,若是要操办起这样大的活动,自然招架不住。”
孟静怡这几日正为穆天骏的事心烦意乱,又出现终日不着家的情况了,也不知道和九皇子在外面寻思什么,更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哪里?
可是,这样的满腹愁绪要跟谁说呢?
他和九皇子交好,自然是有老爷和老夫人的授意,可是对于他们家的父亲来说,等于是置他于两难的境地,穆家的这群人始终利益至上,是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孟静怡自以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日日夜夜这样相对着,憋屈的总是自己。
“母亲犯不着这么说我,静怡知道自己的情况。”
p;也是这么说着,端起了身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南宫敏玉见状,陪着笑道,“嫂子的琴棋书画和满腹经纶才是我们学不来的,只是这家始终要落在你的身上,这会子若是不带着我们往前走,我们也不知道去往哪里奔啊?”
南宫纽烟大声咳嗽了两声,敏玉才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老夫人恕罪。”
“静怡现在还小,还容不得她担当这样的大事。”
砚冰将剥好的橘子送到南宫纽烟的手边,说道,“这外头来的橘子就是好,在我们这里哪里吃得到呢?全靠这京城富通八达的交通,才将新鲜的蔬果送到手边。”
“按这个想法去说,还是得感谢当朝的皇上和九皇子。”
九皇子。
现在听到这三个字,穆家苑的心里会下意识地咯噔一下,虽说上次母亲跟他交了底,可是一直到今天,他和九皇子之间都没有发生“偶然”的邂逅,母亲的性格他最明白,什么事情都会精打细算,他与九皇子的相见,必定要有泼天的缘分在里头才算完。
砚冰看了一眼穆家苑,心里头了然,恭恭敬敬地说道,“正是这个道理了。”
“我们妇人家不懂得政治,可是承蒙皇上的恩典和穆武侯府祖上的荫德,如今才有这样旺盛的家世,你们可要记得,必定要遵守本分,这样才能回报皇恩啊。”
便是这么说着,他搓了搓太阳穴,“刚才说到哪里了?”
南宫敏玉接话道,“说到举办赏梅大典的事情。”
“对,这件事情终究是要有人办的,可是现在静怡撂开了手,剩下的两个姑娘,你们看着办吧。”
南宫纽烟的这个举动已经很明显了,分明是要将梁千洛独立开,在穆家苑和南宫敏玉之间选择主办人,穆家苑觉得不妥。
一来,眼看要过年了,到时候裴国必定要派王子来朝,说不定,朝廷正好将年后的赏梅大典安排在附近,到时候若看到梁千洛当不得权,两国之间岂不是又要闹腾开了?
二来,从目前的观察来看,梁千洛并没有做错什么,母亲却始终将他当做了假想敌,穆家苑不喜欢这样的权斗,至少他不希望家里有这样的事情。
心思的重心,自然放在了梁千洛的身上。
“母亲是不是少想了一个人。”
这么想着,穆家苑缓缓说道。
南宫纽烟微微怔住,许久才问,“谁。”
“天琪的正夫人,千洛啊。”
在那一刻,南宫敏玉觉得所有的目光好像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他甚至形成了某种思维定势,如果有人主动提起梁千洛,就必定是跟他对着干的。
他们都要看他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看他的这副心肠里是不是容得下他。
原本就对穆家苑心存芥蒂,这会子听他这么说,仇怨和愤怒像是野草一样蓬勃而生。
有的东西其实根本就没有消弭,只不过是故意不去看,就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他有病在身,怎么能担当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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