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玉听了芳轶这么说,忙将话语转了,说道:“我哪里是怪嬷嬷的意思,只是恨透了穆天琪,我被纳为妾室已是委屈,如今他穆天琪还要为了梁千洛来折损我的声誉!”
说罢,敏玉的脸已红起,少时对穆天琪的爱慕和喜欢,如今化作了经久不化的怨气。
“小姐不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找谁去挣呢,老奴倒是觉得,今天这一闹后,梁千洛在穆武侯府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日子好不好,不就是穆天琪给的么,现在就已经是这样漫天的恩爱了,日后还了得?”
说完,两颗泪珠已撑不住眼皮,簌簌掉落下来。
“您忘了,她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是掌握在你的手心里啊。”
芳轶看到敏玉头上的钗环已被尽数退下,这才将玉盘放到桌上,用木梳子站着发油,一点一点地将发尾梳将开来。
“我?我有什么能耐,如今可要成为满京城的笑话了。”
敏玉平日里倒是个妥帖识大体的人,如今这般爆发,除了看重婚姻大事,也有私心里爱慕穆天琪的元素吧,看着镜子中梨花欲泣的她,芳轶倒是觉得怅惘。
“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谁是笑话还未必呢,梁千洛虽然是公主,但是是和亲来的,是被她的父王当做棋子送到来这里来的,您却不同,在穆武侯府里,不是还老夫人这座靠山么。”
“姑妈对我是好,只是今天我被如此对待,她却为我挣不到一句话。”
敏玉看着窗台上的鸟雀,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您武断了,穆老夫人最在意的还不是南宫氏的脸面,看到穆天琪这样胡闹,怎么会不阻止。”
“那有没有办法阻止我被羞辱。”
“小姐千万不要再将羞辱不羞辱的话放在嘴边了,在夫家,娘家有没有人,是很不同的,我冷眼瞧着,今天穆天琪能做出这样的糟心糊涂事来,也是因为碍着裴国的使臣在此吧,既是如此,等这三天的回门一过,还容得她梁千洛放纵么。”
“三天,那我要等她三天,岂不是高下立见了。”
“咱们的软弱,要展示给值得的人看,太后那边已许了你的请示,不如你就回请太后,让裴国的使者离了国境,再行婚礼大事吧。”
芳轶的话初初听起来是在委曲求全,但实则是在以退为进,只是大概算了一下,裴国使臣离国的第二天,是中元鬼节啊。
“七月十五就要到了,你是不是糊涂了,让我择了这么一个不吉利的日子。”
“咱们不兴这些的,其实只要男女八字配合,越是阴气重的日子,就越能增了喜气。”
“这事我还得告诉了父亲去。”
“这是自然,老爷将您当做手心里的宝,这不是您一生气,他也不惜动用军方的力量,为您讨了一个公道了么。”
父亲当然是疼爱自己了,母亲过世得早,父亲在那之后虽然也有纳妾,但是妾室均无所出,南宫府日后的资源,可都是为她和哥哥所用的,哥哥明年也要世袭了父亲的爵位,她还能不得意么。
“就是我心里头出不过这一口恶气,可恨那穆天琪,在我大婚的日子,与旁人显了恩爱。”
“小姐,夫君以后便是您的天,若是梁千洛不狐媚惑主,我想,四少爷也未必会寸步不离了她,您若是真的要恨,也不可以恨错了人。”
是啊,分明穆天琪才是他日后的依傍,她为什么偏偏恨死了呢。
可看看父亲,任凭那些娇艳的女子如何惑动,还不是守着母亲的亡魂,未有专宠么,如果男子不偏袒,任凭女子如何妖媚,也无法得逞吧。
“嬷嬷就是太了然男女之道,才会这样对我苦口婆心吧。”
敏玉的头发在手中绽放开来,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芳轶笑道:“是您不烦我啰嗦,我才能说的出一二,那末,请小姐换了寻常衣服,去荣威堂见过老爷和少爷吧。”
“哥哥也回来了么。”敏玉的声音中带了些许的欢喜。
“当然了,少爷原本以为是赶不上您的婚宴了,想不到这阴差阳错的,倒是错不过您大喜的日子了。”
芳轶说着,用流苏簪住了她鬓边的细碎头发,笑道。
“哥哥是最疼我的。”敏玉的眼神中,流动着光。
“少爷。”
穆武侯府的东厢房中,穆天琪正在抄着什么,子阑捧着一炉线香,放在穆天琪的身侧。
“她吃了东西了么。”
“吃了,按照大夫说的,少食多餐,如今脑袋还是沉沉的,该是要睡了。”
天光还没有散去,如果没有今天这一桩事,这会子的天,也是要被穆武侯府的灯笼和鞭炮映亮的,但此时,人人都噤若寒蝉,草木皆兵。
“嗯,那就好。”
说完,穆天琪若无其事地将干了字迹的纸拿起来,仔细地端看,子阑稍微瞄了一眼,诗句里头写的,是草长莺飞的景象。
“有什么事情就问吧,不要支支吾吾的。”
“公子这样说做什么,我都没有开一次的口,哪里就有支支吾吾一说呢。”
说完,她就拿着墨石在砚台中研磨起来。
“你比平日更沉默,就是因为比平日多一些话说,我这样猜测,也没有问题吧。”
说完,穆天琪将笔一搁,斜斜地倒在了椅子上,看着顶上的房梁。
“您今日这般,不是要将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吗。”
想了很久,子阑才说出这么一句。
“我平日里就喜欢得罪那些人,你这所谓的所有人,应该就只是指我的父亲吧。”
穆天琪无所谓地说。
“少爷这便是明知故问了。”子阑知道穆天琪看事澄澈,既然他也不设防,索性也开诚布公了。
“没看他到现在都没有来找我的麻烦么,可见这样的事情,他上不了心。”
穆天琪说完,用手肘撑在桌上,脚已经离了地面,在空中晃荡了。
“老爷不上心,太后那,难道还有不上心的道理么。”
“有什么话就说吧。”
“子阑是觉得奇怪,红豆汤是齐嬷嬷亲手操办的,断没有动手脚的道理,为什么会招出此等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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