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是不是错说了什么。”
芳轶总觉得南宫敏玉心事重重的。
“我在穆天琪的面前嘲笑过梁千洛送的礼物,如此想来,若是梁千洛早就有所准备,穆天琪也知道,当初我的嘲讽,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南宫敏玉别过头来,将书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夫人,这糊涂的事情,您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啊。”
芳轶着急地说。
“纵然我有不对,可穆天琪就一点不对都没有了么,他若真是爱惜我,就会好意提醒。”
南宫敏玉说。
“少爷即便是存了提醒你的心,可碍于梁千洛,也不能明说,更何况,我看这件事情,少爷也未必是知道的。”
芳轶说着,打量着南宫敏玉的心思。
“我不懂得,脑袋乱糟糟的,不想也罢。”南宫敏玉愤愤地说。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奴婢并非是想让夫人往心里去,只是该从梁千洛手中抢来的东西,白白地丢弃岂不是可惜。”
“可惜又如何,老夫人都要败下阵来,我有什么办法。”
南宫敏玉嘟囔着说。
“嘘。”芳轶听南宫敏玉说这样的话,连忙谨慎地打量周遭,“老夫人的威严怎是我们能非议的呢,夫人虽然与老夫人有两重关系,可在很多事情上,还是要谨慎言辞啊。”
三更的更鼓已经敲响,穆天琪今天是不可能来了。
芳轶即便是再通情达理,也不能完全揣测她的意思,她始终觉得,穆天琪对梁千洛的感情,不是他不承认的那样,他们之间那相生相惜的关系,是即便外力再重,都无法摧毁的。
“知道了,我只和你说,难不成,你要告诉老夫人去么。”
“奴婢当然不会。”
“不会就好,我要睡了。”
说着,南宫敏玉打了个哈欠。
“早睡也好,夫人最近也不知是不是犯了秋困,好容易就神思倦怠的。”
芳轶似有若无地提了那么一句。
花间阁到翡翠楼的距离有多少,沈世追从来没有丈量过,她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可是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美人儿,却是有些兴趣的。
沈世追今日束一袭轻袍,腰间别了一块红玉,有人给他托话,说京城第一花魁善如请他到楼间坐坐。
善如的名声,沈世追早有耳闻,只与知己轻弹。
跨入鼎盛的一楼,耳畔听到了一曲《南城诀》,台上的女子高高束起发髻,鬓边一掌白银流苏,裙裾的底部从脚心铺垫开来,十指轻捻,牵引抵偿。
善如虽然孤冷高傲,但也愿意抛头露面,弹一些雅俗共赏的琴音,反正沈世追来,也是为了交善如这个朋友的,怎么样都好。
善如的目光轻纵,落在了沈世追落座的尾座上,微笑与他示意。
轻揉慢捻间,琴曲绕梁三尺,悠扬辗转。
“要等善如的这番弹唱,不知道要多久,今日倒好,这一趟票子没有白花。”
隔壁桌的男子讨论着什么,沈世追微微皱起眉头,纵然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但是美人既然深陷泥潭,要不为污泥沾染,也并非易事。
沈世追将茶盏握在手中,眼睛微闭,静默地感受琴曲中的音律变化。
突然,耳边闪过邪风,沈世追率先感受到剑气,刚想推了茶盏去挡,想到自己隐匿多年的身份,忙收住了手。
目标十分明确,是台上吟唱的善如。
高手的杀计总是凌厉果断,不过三四秒钟的功夫,台上便传来丝弦断裂的声音。
“蹦!”
善如的手指像是触到了剑刃一样,手指迅速弹了回去。
翡翠楼陷入了惶恐的沉静中,沈世追敏锐地观察着变化,而台上的善如,纵然在极力遮掩害怕,耳根子已不听使唤,迅速地红了起来。
“这就是号称京城第一花魁的善美人?连看家的本领都保不住了,在高台之上现什么眼啊!”
这句话旋即勾起一堆的老男人的淫思,善如平日就以不可亵玩的形象示人,又因琴艺卓越和天资美貌登花魁之冠,如今跌了一样,自然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了。
“善如不懂武功,可看这架势,怕不是武林门派缠斗,偏到了我这里?此乃交流琴艺的地方,还请英雄,去往别处吧。”
善如说着,不紧不慢地将断弦抚直,说起话来,鬓边的流苏就咣当咣当作响。
“谁不知道这翡翠楼是烟花之地,来这里的人都是看美人的,谁来切磋武功,我看是你技艺不精,弹断了弦,却想着在栽赃吧。”
一个书生模样的白面摇着扇子,唇齿之间吐露的这些,是对善如的轻薄。
其他的姐妹不敢作声,在翡翠楼里坐着的这些主子,哪一个,是他们值得为卑贱的尊严去得罪的呢。
沈世追见了,早就撺了一股真气在指尖,若是这个后生再行污秽之语,必要好好地教训他才是,正要出手,手腕被一人握住。
“你是谁。”
沈世追看着坐在身侧的男人,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否认识他。
“知道阁主有怜香惜玉之心,但请不要失了身份。”
男人淡淡说道。
“原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你称我为阁主,难道是我花间阁的客户么。”
对面的男人皮肤黝黑,剑眉星目,手上却很白,发冠高束,倒和一般的风流可不很相似。
“经常在青楼流连,便会经常看到这种景象,若是阁主插手,那善如姑娘在这里的处境,就会更艰辛一些了。”
不管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可字字恳切,倒不像是在诓自己,从前还听坊间说,善如是这宣城中第一骨气强硬之人,如今看来,即便是再洁身自好的莲,也难免要打点起精神对抗周遭的污泥。
“我的琴艺如何,不需要你在这里评说。”
沈世追正想着,耳边已经传来善如不卑不亢的声音了。
她将手交叉放在身前,一袭柳叶合心的装扮,袖口还有隐隐的红色,沈世追在第一眼看到善如的时候,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女子如冰,内心却很是炙热。
善如在众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如弱柳扶风的歌姬,而自重敢言,是他人设里最鲜明的部分。
既然台下有观众,不如就将这个特质发挥到极点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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