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
百里息说着,又将手垂于后侧,来回踱步,众人都以为他暴虐无道,只靠自己皇子的身份作威作福,可是没有人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性情粗犷的男人,也会想着和哥哥争一争江山。
“属下觉得,所谓放长线钓大鱼,刚才这个女子口口声声说有人接应,不如我们就纵了他去,看他和朝中的谁有瓜葛,到时候再起兵杀他,岂不是一举两得?”
司马远廷说着,谨慎地观察着百里息的反应,可百里息似乎对他的提议不感兴趣:“这样大的风险,我们怎么能冒?”
子阑始终在听着他们的讨论,烛光时有时无地照耀在他的脸上,耳边喷来温热的气息,都说百里息是个没用的,即便是谨慎的穆天琪,也从来没有将他放在心里。
可是此时此刻,她感受着这个男人的温度和野心,心里自然有一番道理在,可见人不可貌相,你越是看得真切的东西,也许就越虚伪。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百里国和裴国的战事一触即发,如果大皇子真的和宣国通气,到时候联合敌国背叛朝廷也未可知,主子可要三思啊。”
百里息听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司马远廷,他凑到了司马远廷的跟前,冷冷说道:“从前你对这样的是最不关心,今时今日怎么像是转了心性,关心起国家朝政来了?”
话语听起来是没有攻击性,可是司马远廷知道,百里息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掩盖他对哥哥的真实恨意,百里息这样阴险毒辣的人,怎么可能与人轻易交了心呢?
“是属下僭越了。”
“你怎么可能僭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原来你最在意的是谁。”
百里息的语气中虽然柔软,但是司马远廷听得出来,他那无法控制的戒备之心,不是雨后春笋一样,迅速萌生出来了。
司马远廷生起一股子愤恨,这些年来,自己为百里息做事,犯下了滔天的罪孽暂且不说,可是此时此刻,他想要保全一个与其妻子相像的女子,竟然也是无能为力的。
“请主子息怒,那不过是出于为您考虑,并没有别的意思。”
司马远廷说着,微微低头,再也不发言语。
百里息叹了口气:“你对她的控制还能多加一层吗?”
司马远廷摇了摇头,“这已经是最深处的一层了,如果再继续往下,就必须要动了他的气脉,到时候必死无疑。”
这不过是在误导百里息罢了,司马远廷知道自己的下手轻重,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留了一手,密密麻麻的蛊虫爬满这个女子的体内,单单是想象,司马远廷就觉得十分可怕,情感真是怪物,一旦被占据,就完全没有反制的可能。
“最晚到明天早上,如果我还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就把他杀掉。”
百里息的声音里面没有任何波动,他这么说着,又转过身来看着司马远廷,“你没有意见吧?”
司马远廷知道,这个时候再说出反对的话没有任何作用,毕竟百里息的疑虑胜于常人,无论如何,她都帮衬不到了。
“主人不要开玩笑了,您的决定我如何能左右,不过是按照您的说法去做就算是完了。”
说着,司马远廷低着头,不让百里息看到他的神态,百里息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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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足,“看到你渐渐懂事,我也十分欣慰,当初那个死活要见妻子的人,如今已经走出了颓废,只想着为与她再见一面做出努力吧?”
说完,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声音中带着清冷:“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只要你为我做足了一百件事情,我就会如你所愿,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
司马远廷苦笑道:“多谢主人的恩赐,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属下也在所不辞。”
百里息微微一笑,最后再看了一眼子阑,才缓缓离去。
等到门被沉沉地锁上之后,司马远廷才敢大口喘气,他的双手都在颤抖着,其实连自己都担心,如果百里息再说出过分的话,他会不会一个拳头照着打过去?
子阑躺在床上,感受着他的气息,有一个疯狂的决定在心中蔓延,可是他还不能够确定。
司马远廷缓缓地回过神来,他看着床上的这个女子,他,白皙的手腕上有三个细细的针孔。
那个针孔,是他在女子的身上施加的,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注入太多致命的东西。
子阑也是明白的,刚才她就觉得奇怪,但凡是被施加了蛊毒的人,即便是内力再深厚的,都会被反噬,可是为什么在他的身上,这样的症状就不会出现?
其实,在这个男人的心中,总有一份温存是留给女性的吧?
子阑像是尸体一样闭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酒沉入壶的声音,子阑才确定,他是有心事了。
脑中突然窜出许多杂乱无章的声音来,子阑心想,这个男人也许和他一样,为了卧底的事业付出了一生,只不过,刚才百里息口中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在他的卧底征途中被牺牲掉的一个。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是他的妻子吧?
子阑的思绪越来越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蛊虫侵入体内,她开始胡思乱想,额头上冒出细碎的汗珠。
昏昏沉沉之中,子阑好像看到有个男人朝自己走来,又过了一会儿,男人将手盖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如果你是他就好了,我还能救你。”
在那之后,子阑就再也听不见声音,他像是被投入了井底的石头,再也没有了声音。
在百里国金碧辉煌的宫殿上,一个男子在风中沉思,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这个地方,他也早就将这里当做了另一个放松自身的地方。
耳边传来的声响完全扰乱不了他的心,他在风中伫立,谋定而后动。
到底要怎么处置那个人?
其实,表面上再无所谓,那个女子的话也足够在心中炸开波澜。
司马远廷说的话并不全是错的,只是百里息从一开始就不允许有人过于介入他皇族之中的事。
他这辈子都没有朋友的。
而哥哥,那个从一开始就与他不甚亲近的哥哥,竟然分出别的心思来构陷母国,这个太大胆的消息让他的脑壳炸裂。
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百里息执迷于过往的时候,耳边突传来了一阵沉重的叹息声,如诉如泣,是女人的。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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