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可不是糊涂了吗。”
小凤仙说着，小走几步来到砚冰跟前，“如今老夫人的身子这样虚弱，若是再告诉他这件事情，怕是要雪上加霜。”
砚冰心中的猜忌多了一层，明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不过是微微一笑，“做奴婢的和做主子哪有一样的心性，你还没到那样的地位，就不用操这样的闲心。”
小凤仙被砚冰这么说，瞬间面红耳赤，他低着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直接被老夫人知道，奴婢和奴婢的表哥必定难逃一死。”
“你这样火急火燎的将真相告诉我，难道不是为了在老夫人面前邀功吗。”
砚冰冷笑着，一双眼睛扫来扫去，最后扫到了相对平静的湖面之上。
“奴婢做有争功邀宠的心思，立刻就去撞死，不过是听了表哥说的那些话里头，有几分对穆武侯府大不利的因素，心有惶然，才来找姑姑诉苦的。”
砚冰听了，心里头倒是做出几分计较来，是啊，当年让穆良娣嫁给王德全那个人家的时候，他就哭天喊地的不去，若是王德全无法控制她，那穆良娣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很早的时候砚冰就有预感，穆良娣绝对是骨子里透着倔强的女人，不过是命运使然，让他无法幸福。
“你刚才说的翡翠阁，是不是善如也住在那里。”
善如的名声，在府里头早就传遍了，且不说他和穆天琪和穆天骏两兄弟都有染指，就说他那京城第一的花魁稳居多年，也足够让大家在背地里议论。
小凤仙看砚冰这么说，知道他将重点用在正途之上，微微颔首。
“其实姑姑若想要进一步了解这件事情也不难，只要托人去问，就可以知道善如和他有没有关系。”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就预设了这样的角度呢。”
砚冰说着，缓缓地站起身来，月光倾泻在她的身上，总将他的身躯包裹着，小凤仙观察砚冰很久了，如果不是确保万无一失，也不可能到他面前来搬弄。
毕竟要在南宫纽烟面前成名的方式有千万种，不一定要铤而走险，单单走这么一遭。
“善如这个女子，总非池中之物，奴婢是将后半生的性命都搭在了穆武侯府的身上，自然是希望它平稳昌盛。”
砚冰不置可否，就目前来看，这个女子也太不识抬举，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自视清高的傲慢，不过他也不着急否定，毕竟对于功利心很强的人，要掌控他们，倒是容易许多。
“所以你一心想要铲除奸邪？”
砚冰玩味地说道。
“说出来也不怕姑姑笑话，奴婢就是有这样的心。”
“好了，你说的我已经知道，到时候若是用得着你的地方，我自然会大大方方地找你，还有，你的那个表哥，不该太招摇过市了。”
砚冰说着，已经缓缓的往前走，他的脚步迟迟，像是一个老者，小凤仙见状，紧走慢走地跟着上去，“那按照姑姑的意思，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反正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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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在京城里混的开，就让她关注一段时间，若翡翠阁里出入的人真是穆武侯府的旧人，即便你不说，也该派人去将他请回。”
小凤仙注意到，砚冰用的是请。
他低着头想了片刻，说道，“可是按照奴婢的看法，这种人就应该拘禁起来。”
砚冰毫无表情地回答，“都跟你说过了，事情不要管得太宽，今天你好歹是见到了我，不是见到了旁人，你觉得你还有办法在府里头呆着吗。”
小凤仙听了，连忙说道，“所以我的判断没有错，知道姑姑天生仁慈，又有很强的责任心。”
“好了，今天晚上的话，不要再告诉第三个人。”
说着，两个人已经缓缓走到南宫纽烟的房屋后，南宫纽烟的房子在东边，砚冰的房子在西边，在府里头，砚冰的职权甚至要比一些姨娘高，住所也是独立的。
可是即便这样，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砚冰还是感到无边的孤寂。
“请姑姑慢走。”
小凤仙说着，行了一个大礼，砚冰稍迟疑了一会儿，便径直地进去了。
“他来找你做什么。”
在明晃晃的房屋中，烛光将一切点亮，可是唯一点不亮的，就是穆良娣那猜忌的心。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渐渐接受了这样的设定，既然老天爷要让他重归自由身，那他也该把握好机会，重新寻回一次为人的尊严。
可是，在看到南宫敏玉的一霎那，之前做的所有心理准备都被击碎，他看到这样豪华的阵仗，这样盛气凌人的场面，从前的种种重新浮上心头。
“如果我跟你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善如说着，将一块黑玉握在手中，吃了知欢的药后，果然好了许多，可他也在寻思着另外一件事情，在他的梦境中，会不会透露出了什么给知欢。
那些隐匿在他内心深处的恶梦，那些足够将他的灵魂吞噬的噩梦。
“善如姑娘长袖善舞，懂得怎么利用资源，也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要说他会在你病重的时候出现，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说着，穆良娣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善如，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他觉得自己这样赤诚，还是被人当做资本握在手中。
“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情想要脱离我，出去就更加死路一条。”
“是吗。”
“当然，若是有一天连我都保不住你，那我就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够保护你了。”
这么说着，善如将黑玉放在桌子上，又端起了旁边的一杯水，到了他吃药的时间，他却踟蹰着不愿意做。
“那么你就是承认，在你的名下有一个十分庞大的组织喽。”
说着，穆良娣站起身来，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他熟悉了站在善如的屋子里眺望星空的景象，命运的突然改变会让人产生某种幻觉，好像一切都能重新来过一样，可实际上，你的运途始终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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