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这几天,萧璟欢过起了这样一种百无聊赖的生活:
白天在格子间受罪;晚上呢,等着“海阔我独行”上线一起去杀怪。
这打怪的时间,聊天的时光,似乎成了她一天当中最值得期待的事了。
周末那两天,靳长宁去香港赴同学会,萧璟欢则回了嘉市,白天陪奶奶说话,晚上和“独行”兄打怪聊天,时间过得飞快偿。
周一大清早,萧璟欢从嘉市驱车到上海上班。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在公司,萧璟欢已经和贝青青打成一片,成了好朋友。
办公室那么多人,为什么她只和她走到一起了呢?
一,两个人年纪相仿,贝青青比较合她口胃,性格直率。
话说直率的人,在职场上,多少是比较容易吃亏的。在工作的地方,做事得圆滑。那很重要的。但这种圆滑的人,想在短时间内和他们打成一片,有点难。
二,贝青青离她坐得近,容易交流感情。
萧璟欢好歹也是拿过心理师职称的,所以,很清楚,现在办公室内的其他人,对她都持的是观望态度——他们啊,一个个似乎都认为她是做不长的,一副并没有将她当作真正同事的样子。
也是了,这几天,她的确什么忙也帮不上,除了准时准点的给靳长宁端茶送水之外,就只是看了一些资料。
更多时候,她完全是在打哈欠玩手机,等着钟点在下班。或是,时不时闹一些小状况出来,她从不主动去和他们搭讪。
其实是他们太忙,哪有空来和她这么一只“小菜鸟”说话……
他们的那个世界,不是她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不说就不说,无所谓的。
她来这边,用一句难听的话说来,也就是准备来混日子的……
既然没想过真正的融入,那又何必在意有没有被接纳。
这里,从来不是她的世界。
她的舞台,从来只在解剖台。
中午,她给靳长宁送了饭,他在开视频会议,神情很认真,她没打扰他,看了一眼,悄悄退出来后,就拉上了贝青青:
“青青,餐饮部那边今天有你喜欢吃的大红虾……不过份量不是很多,快快快,都到点了,快走了快走了,工作是做不完的,美食是要被抢完的……抢不到,你得悔一周。”
贝青青也是一个吃货,一听,就扔下了手上的工作,两个人滋溜一下,就奔美食而去了……
*
萧璟欢那话,说的不轻也不重,却足让整个办公室的人听了一个清楚。
当她们从席曼莉身边走过时,脸色不自觉就沉了又沉,狠狠的将手中的笔给折断了,心情非常不爽。
另一个叫龚高兰的马上转头看向了席曼莉,下起结论:
“经过这几天的研究,我敢保证,这人,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居然一下子做了总裁助理……哎,你们说,这到底谁塞过来的呀?反正肯定不会是总裁钦定的……”
语气有点瞧不起人。
无他,她特别看不起那种靠关系上位的花瓶。
在这边工作的人,一个个都有自己的特长。
最没特长的大概就是贝青青了。她的工作内容最简单。
“最邪门的是,靳总居然放任这样的人每天不用加班……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我猜可能是靳董事长安排来的。否则靳总怎么会这么忍让……”她又补了一句。
坐在龚高兰对面的是海子,眉一扬,笑道:
“管她是谁塞进来的,咱们的靳总可是天天在高负荷工作,谁要是跟不上他的节奏,无论谁塞进来的都没用。现在才开了个头,瞧啊,赵姐什么事都没安排给她做,她只管着靳总的餐饮。等把实质性的工作往下一放,一个月……嗯,也许不消一个月,半个月就够了,是哭着被撵走,还是哭着自己辞职,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他只是表述客观事实。就目前这新同事的表现来看,真心不怎么样,只会拖后腿。
“我说,你们干嘛看低人家,我觉得她头脑很清楚啊,第一天,我们七个人,只自我报了一遍名字,她就全记下了,还行啊……不会只是一个花瓶的。上头也不可能往我们这边弄一花瓶的吧……肯定有用处……”
文卓对萧璟欢的印象还不错的,那姑娘,笑容灿烂,目光呢,时而天真无害的,时而又会闪过几道凌厉的锋芒,让人无法忽视。
陈真珍一边整理桌面,一边瞄了一眼总裁办公室大门,也插进了一句话:“我觉得,靳总看她的眼光有点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那龚高兰马上问了一句。
陈真珍想了想:“靳总看我们时,眼神淡淡的,看金欢呢,多了点温柔的感觉……”
“不可能!”
龚高兰果断叫断:
“咱们的靳总只看重才能,才不是那种见色起歪心的渣子呢!”
她看到席曼莉神情蔫蔫的,马上安慰了一句:
“莉莉,你别难受,我可以打赌,没半个月,这花瓶肯定挂。”
“挂了这个,能再来另一个。我觉得,靳总不会在我们当中挑人补上助理一职的,那是肯定的……”
陈真珍轻轻接上话。
“真珍,你不说会死啊!”
龚高兰忍不住叱了一句。
陈真珍整理了一下衣着,笑着走开,准备去吃饭:“我只是想提醒一下莉莉。虽然靳总不是靳董事长的亲生儿子,算起来也就是一个高级打工的,但说到底,我们和他的差距还是很大很大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安心做好本职工作,脚踏实地一点比较好……”
听不下去的席曼莉,沉着脸,急步往女厕走了进去,心里难受极了。
没错,这席曼莉的确喜欢上靳长宁了。
这件事,办公室里这几位都心照不宣着,可这会儿,被陈真珍这么道破了,她顿时觉得难堪极了。
*
席曼莉,30岁,在名远从事秘书一职已有很多年。
在这里,她一没有背景,二没有手段,家境一般的她,投身在此一干就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一直劳心劳力,也一直单身。
不是她想单身,这么一个岁数了,试问,谁不想找个好男人,组织一个温暖的家,让自己的每天过得充实,没后顾之忧。
稍稍有点年纪的大龄女生,都会有这样的感触,那就是,每一次放假回家,都会被家里的三姑六婆逼问:
“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啊?”
“不小了,必须得交一个了。”
“莉啊,你在大上海,见识多了,眼光难免会挑剔。可现在,你真不能再挑了。都剩下了。人家这个年纪,小孩子都满地跑了……把你的条件往下拉一拉吧……”
问题是,这条件,能往下拉吗?
年纪小的时候,找男朋友,比较简单,因为会相信只要相爱,其他事情都可以为了爱而靠边站。
可是等到年纪渐渐大了起来了,考虑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找男友,不光要找自己喜欢的,更得经济能力好的,还得颜值高的,重要是还得谈得来的。
可这样的男人,你得往哪个地方找?
尤其是,当一个女人年纪一年比一年大起来之后。
女人不比男人,在价值方面,从某个意义上来说:男人是保值的,或是升值的,而女人呢,会缩水,会随着时间贬值。
所以,在婚姻这个市场上,男人岁数大了,还能找年轻小姑娘结婚生子。
而女人一旦上了年纪,很难再找到未婚男性作人生伴侣。
席曼莉当然想找个好男人嫁了。
现实却是***裸残酷的。
在这个社会里工作越久,会越来越发现好男人难找。
或者说,是符合自己心意的男人,那是凤毛麟角。
不是她有心吹毛求疵,而是实在没办法勉强自己去嫁一个自己看不上眼的男人。
直到两年半前,酒店来了一个新总裁,靳董事长的养子,一个年轻、阳光、充满正能量的男人:不光长得颜值高,工作能力也无比强大,不仅管理着这边的名远,还远程操控着靳氏旗下其他几家酒店。
当然,初来的时候,他是不怎么懂的,但是他仅用了半个月时间就把一切流程,了解了一个透彻,为此,他曾不眠不休在这22楼上住了半个月。
后来呢,他就把一切全抓在了手上。
他非常聪明,非常能干,重要的是,他非常的亲切。
和这样一个上司一起工作,无疑是一件辛苦的事——工作量实在太大。
席曼莉记得去年有过一次,她忙得晕倒了,是靳长宁抱她进的医院。
第二天,他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叮嘱她:“小席,好好休息。工作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只有拥有一个好的身体,才能陪家人,才能更好的生活。”
她烧退回公司之后,靳总还特意叮咛她:“别太操劳,记得吃药,疗效必须巩固。身子必须养好。”
这个男人,不像其他“吸血管高管”,除了压榨员工的劳动价值,从不知道也要关心一下员工的身体状况。
本来,她对这个男子就非常的有好感,经过这样一件事之后,她的魂儿全被他给吸引住了。
平助理辞职后,上头一共派了三个助理下来辅助靳总开展工作,他一个都不满意,炒了一个又一个。对于工作上的事,他一向要求苛利。
后来,有一天,席曼莉自告奋勇,暂代助理一职。
为此,她学会了现磨咖啡,他的餐饮全全由她负责,他的行程,会由她和赵姐一起规划,他若出行,她必相随左右……他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他想做什么。
现在呢,凭空冒出了一个女人,将一步一步替掉她所有的工作。
这个结果,本来,她该预料得到的。
可当它真的来临时,她的心里竟是这么这么的难过。
这一刻,她琢磨的是什么?
是怎么把这个叫金欢的人,从公司排挤出去。
她实在有点受不了一个比她还漂亮的女人,以后整天跟着靳总,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成天添乱。
第一天来,复制机就被她弄坏了;第二天,她就打碎了靳总最心爱的咖啡杯;第三天,咖啡机险些被摔坏,为此,靳总还特意拨出时间去摆弄那咖啡机……
这样没工作能力,她怎么配做靳总的贴身助理?
---题外话---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