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出了如此变故,北地守军依然军容严整,没有人喧哗议论,更没有人骚动不安。
军阵中的‘肃王殿下’已经脸色发白,指着前方嘶吼道:“何人阵前滋事,快给本王拿了他!”
除了他身边的三个随从裨将,没有人动。
这三个裨将也露出各自不同的神情。
有人大惊失色有人迷惑不解,还有一人却似乎镇定,抬手号令道:“弓箭手准备,射杀此人!”
没有人动。
言语上没有响应,行动上没有跟随。
他正讶异出了什么事,便听身旁一人突然大声喝斥道:“前军一分为二,为肃王殿下让开道路!”
“是!”军阵中爆发出一声山呼海啸般的应答。
陈副帅从马上下来,单膝跪地。
与此同时,肃王李律面前的军阵忽的向两边转身,以中间为界,向着南北方向分开一步,接着军士们齐刷刷跪地,迎接李律归来。
李律骑马而行,穿过军阵直奔中军将帅。
人才行几步,周身上下的杀气便再也掩饰不住。
“看本帅杀掉你这冒充亲王,强迫北地守军与突厥苟合的匪徒!”李律大喝一声,抬手一刀解决掉一个想要上前保护假肃王的裨将,接着刀指马上,一掠而回。
马上那人面如死灰,捂住胸口跌了下去。
至马下,整个人滚进土里,翻了几下爬起来,才发现自己身前护胸甲胄被齐齐断开,然而并没有伤到他。
“供出背后主使,不然杀了你!”李律在马上往下一指,狠狠道。
那人颤颤颠颠的爬起来,直觉得周围数万官兵全都对他怒目而视。
原来你们竟然知道吗?
是谁透露了我的真实身份?
那么这几个月来,你们是配合着我演戏呢?
整个北地守军,心齐至如此?
假肃王心惊胆战。
在李律战刀近身的前一刻,他跪地大呼道:“王叔饶命啊!我是您的侄儿李琮啊!”
“李琮?梁王长子?”李律脸上的神情,似乎是惊诧,又似乎是早就想到了。
他定定地看了看那看起来跟自己一般无二的脸庞,忽的看向陈副帅下令道:“本王令!北地守军一军分三,与大弘军士一同,围歼突厥!”
“是!”如同惊雷在军中炸响,不等陈副帅下令,听到的士兵便大声回应道。
这是他们等了数月的军令!
这是可以一雪前耻的军令!
陈副帅眼中泪光莹莹。
这是一个可以信的人。他没有死在凶险的朝堂争斗,他没有死在回北地的暗哨、刺客绞杀中。
他回来了!
从此巨龙有首,北地雪耻!
突厥军和大弘军对峙的阵中。
阿史那塞鹏正在阵前骂骂咧咧,口中一股脑的难听北地话。
中军大帐内,脸憋的通红的副帅王羌主动请命,“大帅!且让属下去斩了那小子!”
“哎”正看向外面的辅国公崔尚文笑着挥了挥手,“何必听他叨扰,咱们就坐在这帐内等着便好。”
“可是……”王羌面色犹疑。
“怎么?”崔尚文笑起来,“他骂咱们是缩头乌龟又如何,咱们还就是了。你知道的,乌龟总是比较长寿。”
话音刚落,便听得远处突厥军中一阵骚乱。
“报!!”前哨兵忽的跪在营帐外道:“北地叛军忽然倒戈,于突厥阵后奇袭得手,如今突厥军阵已乱!”
“好!”辅国公抚掌站起来,“他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
王羌脸上怔怔。
“倒,倒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