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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第八十二章

红楼林母 清影横波 5534 2022-11-04 10:00

  那癞头和尚着了这一泼,满身污秽,腥气冲天,术法哪里还施得出来。

  暗红腥臭的液体还在不停自头上流下,和尚不由得庆幸不曾流进眼里。便是修行多年,被这黑狗血一泼,和尚也不免叹声晦气。回头一望,却见是一位两鬓带霜,年约五六十岁的老太太,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皆对他怒目而视。

  林苏氏可不管那和尚这会儿在想什么,她扔下手中的盆子,另从林安家的手上提过一个小桶,见那和尚转过身来了,二话不说,便再次泼了上去。

  那和尚哪里料到这么一着,他这转身才不过瞧了一眼,便被泼了个满头满脸,连眼也睁不得了。还未及和尚再想些什么,下一瞬只觉剧痛自脸上眼中传来。

  似火烧,似刀刮,又似万千虫蚁啃噬,直痛得那和尚一声惨叫。

  叫声凄厉,院中众人皆吓了一跳。林如海连呼林苏氏,几步下来,站到了林苏氏跟前。只见那和尚好似发了狂,五指成爪,乱抓乱扑,周围众人连连后退。便有人害怕道:“这般模样,怕不是什么中邪了吧!”

  林如海也扶着林苏氏后退,拦在了林苏氏跟前,对着一旁的李胜家的喝道:“继续泼。”

  李胜家忍了心中惊恐,咬牙将手中一桶污血对准和尚泼了上去。

  正是时,却见一邋遢道士冲入院中,挡在了和尚身前,拂尘一挥,那桶污血竟泼在了身旁,不曾沾身,唬得众人心头一跳,越发觉得这二人诡异邪门,不是常人。

  那道士见着林苏氏,瞪直了眼,惊呼:“不可能!”

  林苏氏只觉手腕上的镯子越发烫了,像是预兆着什么。不敢大意,也不想叫那道士再说下去,林苏氏一手抢了旁边婆子手中的小桶,一手大力拨开林如海,抬手便对着那道士泼了上去。

  道士口中正道:“施主非此间人也,到底是......”却见又是一桶污血泼来,便欲再次以拂尘挡开。哪知这次术法竟失灵了一般,直愣愣被泼了一身。

  待道士反应过来,便惊觉浑身法力竟如泄了闸的洪水一般快速流失,心头大叫不好,再顾不得什么了,只一把捞起身后的和尚撑着最后一些法力连连撞开周围众人,一瘸一拐的飞速离去。

  林如海连忙扶着林苏氏往旁边一躲,以免被倒地的下人们撞到。口中仍不忘吩咐下人道:“快去追,着人去报官,就说家里进了强人。”

  贾敏也扑了上来,扶着林苏氏,惊恐不安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那到底是什么人?”

  林如海说那和尚道士是强人,不过是对外的说词,给官府的说法罢了,她自然是已经瞧出来了,那和尚道士绝非寻常之人。

  林苏氏拍拍贾敏的手,道:“叫人把院子收拾了,咱们进屋说话。”

  一时三人在屋里坐下,又屏退了下人说话。

  林苏氏抚着手上的镯子,道:“这原是家传的护身辟邪的镯子,昨儿夜里我便觉着发烫,想是有不寻常的事。为防万一,我便叫人搜罗了些东西,又命门房注意着上门的人。还只当是我多心,果然今儿一早就听见说有个和尚上门。也是我心急,顾不得是不是,便立马过来了。哪知一过来便听见那和尚满嘴喷粪,实在气不住,后面的事你们也瞧着了。”

  贾敏惊魂未定的模样,急问道:“也不知那和尚道士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瞧着实在有些门道。如今叫人走脱了,可不得罪了他们。”

  林苏氏道:“能叫那些脏东西制住的,来路便算不得正。真正的得道之人,不惧污秽,也万万不会做这夺人子女的事。刚才你也瞧见了,他们便有些门道,也已破了法了,如今咱们报了官着人搜捕,他们逃还来不及呢。”

  林苏氏能说得这话,心里自然是有些底的。她方才便已试过了,对着和尚道士那样有神通的人,这镯子能预警能防身。那道士夺路而去时原往她的方向撞来,偏偏仿佛有一层无形屏障,又将他弹了开去,反将一旁的婆子撞开。

  她端了污血走到那和尚身后,和尚并未发觉。李胜家的泼去的污血那道士能挡开,自己泼去的却挡不了,可见皆是这镯子的缘故。想来这林家先祖给的镯子也是不凡的。

  当然,林苏氏也隐瞒了一些。她并不是昨日才想着对付那和尚的。早在那日贾敏过来与她说起家里换先生的时候,林苏氏便已吩咐了林安家的去准备这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又叫人盯紧了门房,看可有和尚道士一类人上门。

  倒不是非要去得罪那一僧一道,只是镯子预警,林苏氏似有所感。林家如今与原著大为不同,那一僧一道迟早都会盯上林家的。而林家的不同除了几个孩子外就是自己了。

  今日若不是逼退了二人,可不就是当场叫破自己的来历了。若只是叫破倒也罢了,谁信他们去?就怕到时他们为了扭转变故,叫那神瑛侍者顺利渡劫而做些什么,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破了他们的法,叫他们暂时做不得什么,也存个忌惮,不敢随便打什么主意。。

  林苏氏还记得这一僧一道在红楼中每每出现,除了护着贾宝玉外就是推波助澜,叫人倒霉了,如甄英莲、贾瑞等人,却似乎从未出手杀过一人。可见这一僧一道为了修行,是不能随便对付凡人的。

  纵使他们不在乎修行,想要出手报复,今日瞧那和尚道士的样子,怕是也得思量思量了。况且有镯子在手,想来他们也伤自己不得,倒是还有污秽东西等着他们呢。

  贾敏想着那污血下和尚惨叫的样子,心中也同意林苏氏所言,那定不是什么正头神仙,不然如何是那般反应。只是仍不免有些担心,道:“若是哪里来的装神弄鬼之人,说话如此不中听,今日这一场也算是便宜他们了。就不知是哪里来的邪门歪道,怎么就盯上了咱们家?”

  林苏氏自然不能说是因林家有个绛珠仙子下凡的女儿,只道:“既是邪门歪道,自不能以常理推之。许是瞧着咱们家富贵,许是瞧着咱们家宽厚好欺,皆未可知。”

  一旁沉思半晌的林如海这时道:“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既是他们先将主意打到了咱们家头上,横竖咱们总是要应对的。总要叫他们知道我林家可不是好招惹的。那二人已经伤了,如今正是个机会。我往府衙去一趟,亲自与知府说一声,先将这二人拿住。若是误会一场,也罢了,咱们赔礼道歉;若他们真是欲对林家不利,必不能放过。”

  林如海心里想着这二人瞧着确实有些门道,今日既叫老太太出手伤了,好不好的,先拿住才是。只是却不能单以林家去,还当借官府之手才是。若有个一二,却也有回缓之地。

  林如海说罢起身,对贾敏道:“这般神神道道的事传出去总归不好,你必要管住下人,今日院中的人皆不得泄露一字出去。”又对林苏氏道:“家里的孩子倒是劳老太太费心了。”

  林苏氏点头,又对林如海道:“你且等等,我还有话与你说。”

  贾敏见状,便道先去叮嘱下人,退了下去。

  林苏氏望着林如海,问道:“之前我给过你三片花瓣,交你戴在身上,今日可有异常?你可察觉了?”

  林苏氏倒是有些好奇了,同是林家先祖给的东西,泉水倒罢了,没倒出来的时候那就是一瓶水,瞧不出什么。可这镯子却是不凡的,也不知那白玉莲花可有反应。

  林苏氏犹记得当年那苗女和叶姑娘曾说过这白玉莲花蕴含一缕仙灵之气,后来果也证明了确实不凡,想来也有什么反应才是。

  林如海不防林苏氏问起这个,顿时一噎,不知如何作答。林苏氏瞧他神情,犯了疑,问道:“怎么了?”林如海艾艾道:“不敢瞒母亲,那三片花瓣都已用掉了。”

  “你说什么!”林苏氏大惊,三片花瓣,三次解百毒疗伤的机会,可说是三条命都不为过啊,竟然都已用掉了!而自己竟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甚至整个林家都未听到一点风声。林苏氏如何不又惊又怒呢!

  林如海瞧林苏氏的样子,心知不好交代,便忙忙道:“儿子先去府衙了,免得叫那二人逃脱了。”说罢便似有人追似的急急跑了。独留下林苏氏心中乱成了一团麻。

  也不知林如海这一去与那府衙如何说的,至后半日,林苏氏便得了消息。听闻官差在城中四处巡查,要搜捕一癞头和尚、一跛足道士。

  林苏氏、贾敏听那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绘声绘色的描述着:“知府大人明察秋毫,原来今日来咱们府上闹事的竟是两个贼人。听闻已经犯过事了,只是借着和尚道士的名头,叫人不防备。打着出家人的名号,有以出家为名拐孩子的,也有以做法事为名入府行那盗窃之事的。哪晓得今日竟犯到咱们府上了。到底是咱们老爷,岂是能轻易受骗的?也合该那两个贼人落网了。”

  将至掌灯时分,听说连榜文画像也出来了。榜文上工整的楷书一笔一划写出了“贼僧匪道、邪术妖法”等字样,大红的府衙朱砂官印盖在上面,自有一股煌煌威势。

  却说那道士带着癞头和尚径自出了城,入了城郊西林方才住了脚。林外有一溪流,和尚与道士少不得跳进去洗过一场,好半日功夫才洗去了一身污秽。

  道士道:“果然是至阴至秽,竟似将我道法也给封了,动用不得。”和尚也跟着叹息,没精打采道:“也是一般,丝毫施展不得。我这可比你还惨,这会儿面门且疼着呢,眼中也不适得紧。”

  道士失了浑身力气,似乎连那只跛了的脚也疼了起来,便也不站了,直直往草地上一坐,抚腿大叹道:“失算,失算啊!原以为此番下世能度脱几个,做一场功德,哪知竟招惹了这身晦气。”

  癞头和尚也跟着席地而坐,沉吟道:“我观今日情形,根由怕是还在那老太太身上。原今日进府前我便觉有些奇怪,如今细想来,那林家生机茂盛,一派蓊蔚洇润之气,全不似警幻仙子所定孤绝之命。只恨我当时大意,未曾细想。”

  那道士也点头道:“那老太太确实不寻常,我观其面相,不当有此寿数,只怕非此间人也。”和尚大惊,忙问道:“果真?”又急急道:“既是如此,可快去找警幻仙姑才是。”道士摇头道:“我二人如今沾染了这一身晦气,术法不得用,与凡夫俗子无异,如何寻得警幻仙姑?”和尚一愣,也不禁拍手叹息。

  二人正说话间,忽觉心头大痛,直直吐出一口精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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