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干股,沈琬昭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之前没告诉宋筠。
这会儿说出来,正好。
宋筠陡然知道此事,心里震惊,怔怔地看着沈琬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琬昭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萧晟。
“过些日子,我准备让祝晗去趟京城,百味楼的生意,他最熟悉。”
萧晟点头道:“嗯,你做主就好,本王给你的令牌,可以调动宸王府大部分产业的人手。若是还需要银子,跟萧福说一声就行。”
顿了顿,补充道:“萧福是宸王府的管家,主外务。”
沈琬昭点点头,道:“我会把这些告诉祝晗。”
贸然去京城,人生地不熟,单凭自己做事很难,如果有人带着,就不一样了。
宸王府的大管家,对京城所有人事,必定很了解。
正想说什么,就见一道人影匆匆跑进来,沈琬昭认得此人,是跟在萧晟身边的心腹。
萧晟微微皱眉,道:“有什么事,说。”
侍卫低声道:“王爷,东西找到了,只不过咱们的人遇到袭击,被拦在兴化县,失去了音信,暗四和暗五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沈琬昭感受到,萧晟身上涌出阵阵寒意。
她很少看到这样的萧晟,丝毫不压制自己的气势,让人觉得无比威严。
沈琬昭听着消息,心也跟着沉下去。
表哥也在兴化县!
想到这里,猛地看向萧晟,面露担忧。
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萧晟微微点头。
心情,顿时更加沉重了。
没过多久,宋渺便匆匆赶来,脸色很不好看,显然也是收到了这个消息。
沉声道:“他们太放肆了!”
他就不信,崔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那是谁的人。
恭王来了,他们的胆子也大了。
萧晟沉吟片刻,看向那侍卫道:“他们有没有留下暗记。”
侍卫点点头,“有,后面的人赶过去,发现了暗四和暗五留下的暗记,但线索找到一半就断了,据下面传上来的消息,暗四暗五他们很可能被逼进了山里。”
王爷在兴化县留的十几个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就算这样,还是被逼得败退,可见那些人是当真动了杀心。
萧晟不再废话,匆匆离去,宋渺也跟着离开。
院子里只剩沈琬昭和宋筠两人,只是心情都不复轻松,尤其是沈琬昭,她还担心着谢表哥的安危。
听舅舅的意思,表哥现在应该就和宸王府的人待在一起。
一时间,也没了那份儿悠闲,有些心不在焉。
宋筠出声道:“今日时候已晚,你又受了伤,咱们是不方便回城了。”
沈琬昭点点头,她知道。
她第一反应,就是想着回城告诉舅舅他们这个消息,可冷静下来,也觉得无济于事。
舅舅和外祖母就算知道了,也只能跟着担心。
宋筠安慰道:“放心吧,有表哥亲自出手,不会有事的。”
她也只能这样安慰了,不过心底对自己表哥的信任还是有的。
“我知道,宸王殿下是沙场上杀出来的将帅,他身边的人手必定也身手不凡。”
方才那侍卫也说了,宸王府的人只是被逼进山里,失去了音信,并未传来噩耗,很可能那些想阻止他们查案的人,也在找他们。
这里离兴化县不远,若是连夜赶路,最迟明天早上就能赶到。
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沈琬昭慢慢冷静下来,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慌乱。
虽然她很清楚,那些人既然选择下手,那么为了不留后患就一定会赶尽杀绝,所以留给萧晟的时间也不多。
所幸,表哥他们退进了山里。
山里地形复杂,树木茂密,想要追杀一群身手不凡的人,要费更多精力。
心事重重地和宋筠用过晚膳,沈琬昭因为身上的伤,早早地就睡了。
她要保持精力和体力,随时等候兴化县传来消息。
次日清晨,沈琬昭早早地就起来,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完毕。
宋筠也没心思再继续待着,便跟宋夫人禀告了一声,带着沈琬昭出了庄子,坐上马车飞快地往府城驶去。
本来一两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让车夫不断扬起手里的马鞭,不到一个时辰就进了城。
沈琬昭连自家都没回,直奔谢家所在的院子。
一进门,连谢家舅舅看到她行色匆匆的模样,都吃了一惊,还以为外甥女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当沈琬昭屏退左右,把从萧晟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舅舅后,谢舅舅脸色也沉下去了。
沈琬昭继续道:“我知道您让表哥去兴化县,是为了查溃堤案,表哥往家里寄回来的信上,有没有说什么消息?”
谢舅舅沉默了一阵,有些复杂地看了沈琬昭一眼,随即道:“你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和宋家交好,但这个消息,恐怕连宋大姑娘都不会知道得这么快。
沈琬昭愣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宸王殿下,就在扬州府。”
“果然……”谢舅舅听到这个消息,既惊讶又不惊讶,心里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你与宸王早就相识,并且还有些交情。”
想到这个,他心情更复杂了。
沈琬昭点点头,“宸王殿下,救过我性命,我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是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些话,听在舅舅耳朵里会有何感想。
谢舅舅正色道:“谢家人有恩必报,既然宸王与你有恩情,那就要好好记着还回去。”
“至于你表哥的安危,不用担心,如果连宸王都救不了他的命,那天底下也没人能做到了。”
这个时候,他反而很冷静。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为了替自己博一个前程,也为了谢家,更是为了那些被水灾侵害的百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事事都贪生怕死,那就没有人敢站出来替枉死的百姓讨一个公道了。”
沈琬昭听得心情沉重,她知道这是舅舅的真正想法,但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更深一层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