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湘这话说了出来,赵旭心下也是一动,点了点头道,
“潘兄弟的话,我自当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这厢安顿好了毛大,晚上回了后院将保官拜师的事儿同林玉润讲了,林玉润笑道,
“这拜师的事儿倒是定了,只是大爷还忘了一件事儿呢!”
“哦?什么事儿?”
“大爷,这保官眼看着进学,身子骨也壮实了,您瞧着可算是站住了?这进了学还是要取了大名才好呢!”
赵旭一拍头,
“倒是忘了这事儿,我且去封信给爹,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林玉润点头道,
“自是应公爹他老人家作主的!”
这厢说了保官的事儿,第二日赵旭便去了信,写罢信又招了陶大管事过来,将那潘湘的话一讲,陶大管事沉吟道,
“潘兄弟这计倒也可行,大爷欲成大事,手下自应有人,只是这些人出自那蜀州道上的悍匪,一个个桀骜不逊,不服管教,只怕有事来了不好调度!”
赵旭点头道,
“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若论起悍勇来只怕我现下手里的兄弟也不差,这世上的事儿最强不过一力降十会,将他们打趴下打服了,自然便心生畏惧,听管听教了!”
陶大管事闻言哈哈一笑道,
“大爷便是大爷,自有那霸王之气,这法子也是您能用,别人却是不成!”
赵旭摆手道,
“大管事不用恭维我,我这厢心里也有计较,这蛮横法子只能用在乱时,待得一切初定却是要一名总理调度的人材才是,我这厢不差那舞枪弄棍的,却差这总理全局之人啊!”
陶大管事笑道,
“这类事儿急不得,以后慢慢寻访便是,不过只眼下蜀州道上的那些人,大爷亲自来管也是能行,不过却有一点,若是收了这许多人,这宅子里怕是不能住了,需得另选地儿才行!”
赵旭点头道,
“这事儿我倒有计较,那断龙山脉方圆上百里,别说是几百上千人,便是十好几万人也能装得下,带了这帮子人我们进山去,有事儿便出来,倒是进可攻退可守!”
“大爷英明!”
陶大管事自知赵旭一早儿选这地儿便是胸早有计较,只是没想到自家主人野心有如此之大,真要藏那十好几万人在山中,莫非要揭竿起义不成?
想到这处陶大管事心中砰砰乱跳,试探道,
“这断龙山虽不高却延绵几十里,大爷若是真要藏十好几万人自是能藏下的!”
赵旭冲着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道,
“日后总会有的!”
聪明人不用点透,陶大管事心下顿时明亮,不由暗道不曾想到,大爷竟有如此雄心,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不做一番事业,也枉在世上走一遭!
想到那禹州的郗崇道,如今不正是声势浩大,占了那禹州,打着除昏君杀贪官的旗号,颇有改天换日的气势。
别人都做得,为何我家做不得?
陶大管事这厢心潮起伏,思绪万千,赵旭那边倒是定下计来,收了那蜀州道上的山匪,全数拉到这断龙山里,日夜操练,待得日后事起便是他起家的班底!
赵旭这边左思右想,在胸中谋划数日,又招了那胡有财、潘湘、毛大来问那蜀州道上,哪里的山寨多,哪处的劫匪强?
那三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这道上的兄弟卖了个底掉,赵旭这厢又派了人手悄悄儿出去探听清楚后,招了手下这些人出来说话。
却有那陶裕、赵宝、赵喜、赵正、赵固、刘文、刘武、胡有财、潘湘、毛大,这一干人等,赵旭也不嗦,直言道要挑了这蜀州道上的山寨,众人听了立时纷纷叫好。
赵旭道,
“我只定下两策,一是劝,二是打,能劝则劝,不能劝便一竿子挑了,即除了这蜀道上一害,又聚拢了下头的人手,好好儿打磨一番日后也能大用!”
一番话说的众人心里都起了念想,都是些正值壮年的精干汉子,那一个不想做番事业出来?
跟了赵旭这种有财有势,拳头钵子大的主儿,还有甚好怕的?不用多说,挽了袖子干便是!
一众人商议妥当,又清点了手底下兄弟,为免有那拉帮子结派,不服管教的刺头儿,便不分新人旧人,不分那出身资历,全数打乱了分成五队儿,领头的便是在这干人中,两人为一组,有打头刺探军情的,有第一波儿上的,有中间儿守的,有后头儿接应的,还有那躲在暗处兜漏子的。
一一设想周全,这个一嘴,那个一说,左添右补,定下计再由赵旭大手一挥拍了板,
“就这般干了!”
如此设想妥当,当下便出去点了人手,一队队拉出去操练起来,赵旭这厢商议好了便回来与林玉润一讲,林玉润心下顿时有了果然如此之感,她便知道赵旭这人非池中之物,无论走至那处终是会一飞冲天的。
当下笑着点道,
“雍善胸有韬略自当付之于行,我这厢便预祝你马到功成了!”
赵旭过来拥了她到怀中叹道,
“只是我这般只怕离开的时日要久些了!”
林玉润笑道,
“雍善要成大事,自不能拘于儿女情长,总之我自会在家中好好的,不令你担心才是!”
赵旭道,
“大奶奶放心,我自会将这内外院子的事儿安排的妥妥贴贴的!”
林玉润笑着点头,她自嫁赵旭起便知他不是普通男子,心下自也不会望着这男人会天天儿守着自家,能得他独宠已是老天爷的眷顾,那里还能挡了他成事之路?现下里应做的便是,好好守在家中,打理家务,细心教导保官才是!
这厢赵旭安顿了后院事儿,便心无旁骛的带着手下人去了那蜀山。
待他走后,林玉润自在这家中紧闭大门,约束了下人小心进出,每日里处置家务,余时只跟着付三娘子学那柔术,这一年多来凭着天赋又吃苦倒也真小有所成。
付三娘子笑道,
“大奶奶如今便是三五个练家子也困不住了!”
林玉润也是欣喜,自家有本领比靠着谁都强!只是这人心总是不足,林玉润柔术上初初登堂入室,心下里便在暗暗思量,
“这柔术虽好,却有一处短板,这门功夫乃是那近身之术,遇上女子也就罢了,若是遇上了那心怀不轨的登徒子,难道也要近身动手动脚不成?若是能使些暗器、兵刃之类的,神不知鬼不晓伤人于无形不是更好?”
将这念头与付三娘子一说,付三娘子笑道,
“我倒也听说有那袖中箭、怀中刀、柳中镖之类,又或是短剑、小匕首之类女人擅使之物,只是我出身那教派只教人色诱男子之术,那里能让你带了伤人的东西近男子的身,这一类倒还要大奶奶到外头打听了!”
林玉润点头便召了陶大管事过来问话,陶大管事想了想道,
“小的与这类事儿也不精通,不如去封信给大爷问一问?”
林玉润摇头道,
“大爷那处正在要紧的时候,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还是别去劳烦他才是!”
陶大管事想了又想道,
“大奶奶,小的倒是想起一处来……”
你道是那里,却是那托送年货的镖局,陶大管事与他们打过交道,那镖局里倒真有女镖师,其中有一个姓莫的女镖师便是个使镖的高手。
林玉润听了笑道,
“如此那便派一个人去问问,那位莫镖师可是愿意到这府上来!”
陶大管事领命去了,果然没有多久便领了一名女子进来,这女子看年纪约有三十五六,穿了一身青衣劲装,巴掌宽的护腰带扎的紧紧地,身材干瘦,双肩厚实,一张方脸,浓眉细眼,若不是梳了妇人头,倒跟男子也差不了多少,这位莫镖师见了林玉润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拱手却是行的男子之礼,
“莫春红,见过大奶奶!”
林玉润笑着让她坐了,又命人奉了茶上来,便道,
“莫镖师,这学镖之事,陶大管事可有与你讲明?”
莫春红拱手道,
“大管事已与小人讲明,只是……”
她顿了一顿道,
“大奶奶,我这几手粗浅的功夫,学起来不难,只是却有些枯燥乏味,日子久了难免有些厌烦!”
林玉润笑道,
“您所言我也知道,这学东西那里是一蹴而就的!只是我尽力学,你用心教便是!”
那莫镖师也是因着家里紧着银子才接了这趟事儿,又怕是大家的奶奶生来娇滴滴的,那里会吃这种苦头,学上两日没有兴致了,只怕银子都拿不到,进来见了林玉润更是心里一凉,这般美貌标致的一个人儿,只怕那手指拿筷子都要嫌硌着了手,那里使镖弄剑的主儿?
只是这位大奶奶性子看着倒还和善明理,若是半途而废应也怪不到旁人身上!
说起来这莫春红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儿,娘家开的便是武馆,她自小习武嫁的是自家师兄,夫妻两人成亲后便去那镖局做镖师,三年前自家丈夫因着一次押镖送了命,虽说拿些抚恤的银子,但她上有两老下有三小,那点银子也不够使用,幸好仗着她有一身的功夫,做了这镖师来养家糊口,林玉润这份银子倒能助她补贴家用,自然十分着紧银子能否到手。
这厢两人商议了时间,约定隔了三天那莫镖师便来一日。
林玉润在宅子里转了一个遍,选了那山上的檐呤阁,这处地势高视野开阔,因着后院里主人少便一直空着,这阁楼下有一个宽阔平坦的大院子,正适合用来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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