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月楼的那个地方,对于苏瑾和程逸来说是最隐秘的欢喜。
明显眼看着就要渡过最艰难的高中时期,苏瑾虽然前期不怎么在学业上费心思,但好在苏少云从小就对她的教育比较严苛,基本功很扎实。
之后又有了程逸这个行走的知识题库,且丝毫不懂得变通的愣头青的辅导,苏瑾的成绩在后半期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最后的阶段,刚刚过了成人礼的众人,各种脾气就莫名的开始反弹起来。
其中反弹最明显的就是苏瑾。
一开始苏瑾对于程逸的辅导是很抵触的,每每压抑不住好动的性子,想着翻墙去玩的时候,程逸就像是在她身上撞了定位器似的,往往就能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她身后。
程逸生气了,不会大吵大闹,甚至不会表现在脸上,他就是用毫无情绪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苏瑾,直到把苏瑾盯的浑身发毛,先败下阵来为止。
直到有一次,苏瑾废了很多的心思,终于支开了程逸,兴高采烈的骑着车,在跑道上疾驰着,一圈又一圈,一个个危险且刺激的拐弯,伴随着周围人的欢呼声,苏瑾毫无悬念的就拿下了第一。
她摘下头盔,满脸笑意的和周围人打着招呼,直到在人群里,瞥见了一个一闪即逝的穿着眼熟白衬衫的背影。
她急急的想要走过去,但是围上来想要祝贺的人一个个挤在她面前,叫她不能往前移动。
那是她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了想要欢喜的意思,精神恍惚的想着刚刚那个一闪即逝的背影。
突然一束红的有些太过艳丽,包装也隐隐透着一丝俗气的玫瑰突然从人群里挤进来,出现在她的面前。
‘“恭喜。”她听见了程逸的声音。
直到一张熟悉的脸,从花束后出来,果然是他。
此时的程逸,像是刚刚跑了一圈马拉松似的,额头的黑发被汗水打湿了,一直穿在身上一丝不苟的白衬衫,似乎也已经被汗水浸湿,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气喘,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苏瑾有些惊讶程逸这次居然没有生气,伸手愣愣的接过了花。
后面的庆祝,聚餐,苏瑾都小心谨慎的暗暗观察着程逸的一举一动,后者却出乎意料的心情不错的样子,该笑得时候笑,该喝的时候也喝。
虽然这些摆在其他人身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一但放在程逸身上,就怎么都显得那样诡异。
而且,这人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看着程逸完全就是生硬的往下灌,苏瑾皱紧了眉,此时也顾不得这人是个怎样的心态了,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二话不说的就接过他手里的酒,放在桌子上。
“走。”苏瑾看着程逸明显已经开始意识模糊的样子,直接拽起他,往车上走去。
苏瑾此刻很庆幸自己没有喝酒,否则还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人带回去呢。
她脱下外套,从程逸的后腰穿过,围在自己腰前,两个人绑的严丝合缝,苏瑾就这样发动车子,朝着远处开去。
没有一点屏障的车路,苏瑾载着程逸,迎着阵阵凉风在路上疾驰。
腰间的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随之掉落。
苏瑾正准备回头,突然就感觉到自己腰间,一双温暖的手缓缓伸向前,将她抱住,程逸半醉半醒的微睁着眼,带着酒气的气息凑仔苏瑾的耳后,“苏瑾,你冷不冷啊?”
苏瑾因为脱了外套,此时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短袖,程逸半醉着,看着苏瑾露在外面的手臂,混沌的脑海里,第一时间见想到的就是这个。
他不等苏瑾出声,就伸出手,覆盖在苏瑾的肩膀上,微暖的温度,在苏瑾露出的肌肤上四处游离。
他是单纯的怕苏瑾冷,但是其实坐在前面正开着车的苏瑾,在第一时间感受到这人的动作时,一直引以为豪的车技,差点没当场打滑。
“艹。”苏瑾脸色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罕见的有些脸红,低骂了一句,她清了清嗓子出声:“不用了,我不冷。”
笑话,她现在何止不冷,浑身就像火烧似的,就差没当场下车,坐在路边好好吹吹风,冷静冷静了。
程逸看不见苏瑾的表情,喝了酒的他,比起往日来,和苏瑾的相处好像少了许多顾及,自顾自的把头靠在苏瑾的肩膀上,声音略显委屈的呢喃着,“我今天喝酒了,很不舒服。”
苏瑾听见这人的话,也借着程逸的这股酒劲问道:“不舒服为什么要喝?是因为我惹你生气了吗?”
身后的程逸不说话,就在苏瑾苏瑾以为他已经醉死过去的时候,这人又突然出声了,“没有生气,没有生气,你今天很好看。”
“你已经很久没有那样笑过了,所以我一点都不生气。”
程逸明显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借着酒劲,絮絮叨叨的说着,“我本来想第一个跑到你面前会说恭喜的,但是当时我的手上没有礼物,所以我就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买了束花······”
“谢姨说过,每个女孩子都是喜欢收到花的,你是我的女孩,就要有最红最红的花。”
“姐姐,你骑着车的样子,是真的很好看····”
身后的人,不自知的说着最撩人的情话,毫无顾忌的展现着自己的内心。
苏瑾在前面听的一阵沉默,她的眼神很沉,几乎要与暗夜融在一起。
“那为什么喝酒?”苏瑾又问。
这时的程逸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语气竟然开始像小孩一般赌气烦躁起来,“因为有人说你坏话,说你这么久不来,是因为怕男朋友,怕男朋友生气才不敢来的。”
那时站在人群里,看着他的姑娘,被欢呼的人群簇拥着,灿烂热烈的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这样的人,怎么能被那样的话所缠绕。
“我是你的男朋友,但是包括我在内,谁也不能阻挡你的发光。”
“我不喜欢别人那样说你,谁也不可以。”
那是属于他的玫瑰,不能允许任何一个人采摘。
她活成玫瑰,他就成为茎叶上的刺,哪怕攻击的力度甚微,也要让那人指尖带血,才能罢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