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缓缓自东方升起,火红而不炙热,于这湛蓝的天空之下,反倒添了份清新之意。尤其对于此时的剑门关而言,初升的阳光于海平面渐渐升腾,散发着耀眼的金光,随着太阳的升高,温暖洒进关内,唤醒了城中的百姓,也唤醒了沉睡着的猛兽。
只见海平面之上渐渐出现了多艘战船,扶桑国的旗帜于风中烈烈作响,战鼓之声于刹那传入关内,好似一声声猛兽的怒吼,使所有百姓瞬间面色大变,望向海运码头的方向心渐渐沉落。
剑门关守尉成毅早有准备,因而在听到鼓声的刹那已一身戎装的出现在码头,看着远处海面上的敌军,一声令下,士兵踏上战船,向着敌军快速行去。
与此同时,其西城门郑中和带着杨致远及麾下军队快速入城,直奔海运码头,一场水上之战顷刻间爆发开来。
山海关地处天朝北方,可谓常年处于严寒之中,生活在此处的人多以打猎为生,无论是关内山林,还是关外雪原都有数之不尽的各种猎物可供人们食用,因而关内之人无论是平常百姓还是将士首领均身强体健。
然与生活在雪原的鞑靼人相比他们仍处于弱势,因而山海关通往关外的城门常年紧闭,倒不是惧怕了鞑靼国人,而是在无需必要的情况之下,不愿做无谓的牺牲。
然今日却是不同,只见城门轰隆降中被打开,山海关守尉金守震一改往日好色成性的猥琐姿态,一身戎装,横刀立马,带领着关内士兵冲出城门,与对面叫阵的鞑靼将领怒目凝视,随着他一声大喝,两人同时纵马前行,只见他长刀力扫千军,与之甩过来的双锤狠狠相撞,两人同时后退,然前者却一记回马刀将鞑靼将领直接斩于马下。
吼——
喊声惊天,鞑靼大军疯狂涌来,金守震仰天吼啸,领着全军将士与冲过来的小队敌军大战一起,一时间温热的血水融化了积雪,洁白的地面渐渐被鲜红染就。
城墙之上,四皇子王泰久看着下方的战争,抿唇不语,而后在金守震几乎将鞑靼军队打得落花流水的一刻,忽然下了撤退命令,并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之中走下城墙,直奔守尉府。
榆林关
老侯爷常仕忠坐镇城墙之上,身旁除了守尉纪念尘之外,还有袁儒逸,后者低垂着头,很是乖巧,完全不见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关外瓦剌**队虎视眈眈,只是在看到常仕忠的刹那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们忌惮的看着这位老人,虽已人到暮年,然当年的威名仍然使瓦剌寸步不前,想到前不久受到的重创,便觉心痛不已,本想着此次可以一雪前耻,却没想到当年威名远播的震威将军居然出现在此,实在令他们胆寒。
另一边,经过一夜的奔波,青颜与霍刀终于潜入城中,此时的阜南城一片萧条,户户大门敞开,自外向内望去,尽皆一片狼藉,街道之上不时可以看到血迹,每走几步便可看到一具尸体,上至老人,下至孩童不一而足,这种种一切都令两人愤怒。
“郡君,阜南城只有这般大,你觉得他们会藏在哪里?”霍刀实在想不到两千士兵要如何安然藏匿。
“阜南城与广陵相近,每年都有两次收获的季节,除了上缴国库的税粮,家家户户都会储存众多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因而此处的百姓都会有一个习惯。”
“什么习惯?”
“挖地窖!”
“地窖?”
“不错!你有没有发现街道之上虽有尸体,却只有此城人口的三分之一,而那些被捉走之人大半为本城的乞丐以及城外迁居而入的百姓,而那些居住在城里的人们大半无影无踪,若我所料不差,他们定然都藏在自家的地窖之中。”
“郡君的意思是那两千士兵也会藏在其中?”
“不错!只是估计现在的他们应该不足两千,别忘了传来城破消息之后,隔了一段时间敌军才冲出北城门,也就是说之前那段时间定是有人阻拦。”
“那”
“随我来!”霍刀刚想说要从哪里开始寻找,便见她调转方向,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了一座院落,院门已经被人一刀砍成两半,其中的房屋门窗尽皆脱落,所有的衣物、被子扔的到处都是,但凡是瓷器尽皆碎裂,可见那些安南敌军的搜刮程度有多么的彻底。
青颜只略看了眼此处的一切,便带着霍刀进入房中,到处搜寻了片刻,转身走向了厨房,仔细查看后,发现西北角的地面似有突起,她上前敲了敲,传出了空空的声音,而后左右看了眼,忽见墙面之上垂着一手指粗细的麻绳,顿时大喜。
“霍刀,拦起它!”
他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地面,伸手用力的拉着墙面上的麻绳,而后便见地面上的那块突起渐渐被拉离地面,一条幽黑的洞口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然还未等两人到靠近,便出现几柄长枪直刺而出,使他们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随即便是狂喜。
“里面的是凌珊还是花雄?”青颜迫不及待的出言询问。
“郡君?”不多时,凌珊冲了出来,惊喜的唤着。
“你们果然在这儿,可见到其他人了吗?”她看着跟上来的陆游,松了口气地说着。
“属下原本的打算是到这里,先将陆公子家的油烧热,然后再派人与旁边的邻居说明情况,这样一家家说下去,用不了多久,全城的人都会被说动,不想还没开始便听说城破了,当时属下便带人冲了出去,远远地便看到花雄那一队自南城门奔逃而出,仅仅是刹那间便损失惨重,
属下不敢怠慢,当即上前救人,可即便是这样一千精兵也只剩下不足百人,花雄更是身受重伤,属下无奈只好听从陆公子建议,躲在他家的地窖之中,等待宋达、诸葛的消息。”
“张礼和程风呢?可有消息?”霍刀连忙问道。
“昨夜曾夜探阜南城,发现他们二人紧守东城门,安南敌军几攻不下,之后就派人守在城下直至现在!”
“他们倒是聪明,只可惜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青颜面色难看,望着朝阳越升越高,炙热渐渐袭来,嘴角扯着噬血的笑容。
凌珊看着她幼小的身影,只觉得这一刻的她散发着死神的气息,好似只要轻轻一张口,她便可以轻松带走很多人的生命,这种地狱修罗的错觉令所有人呆若木鸡。
“搜!没想到居然还有地窖,哼!天朝人果然狡诈!”
“娘——呜呜——”
“啊——”
就在此时,院外忽然传来安南敌军的呼喝、以及百姓们的哭嚎,可见阜南城百姓的习俗已经为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