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温暖的霞光穿过窗子的缝隙照射在青颜的睡颜之上,紧皱的秀眉由此而有了短暂的松缓,随即睁开朦胧的睡眼,叹息着迎着朝霞起身。
“小姐,您醒了?”以寒快步走来。
“嗯!什么时辰了?”她揉了揉昏沉的额头。
“刚过卯时,您总共也就睡了一个半时辰,还是再睡上片刻的好!”
“不了!服侍我起来吧,也不知母亲怎么样了?”
“刚桑兰来传了话,说是已经醒了,就是身体弱了些,云翳刚离开半个时辰,临走时曾说您让办的事情已经都办妥了。”
“嗯!我知道了,凌珊呢?”
“说是有急事要去学院!”
她听此,点了点头,若无意外,想要的东西今日便可拿到。届时倒是要看看三房是不是还有心力与精力和自己斗法,这一次若不让他们出点血,不将他们打怕了,她是绝然不会放手的。
“参见郡君!”转眼,她已步入长月苑,不同于昨日的萧索,今日此院处处散发着勃勃生机,所有的下人各司其职,面带着得体的微笑,双眼之中闪烁着夺目的光辉。
“娘亲可醒了?”她被气氛所感染,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暖意。
“夫人刚醒,嬷嬷正服侍着吃早膳!”桑兰迎了出来,声音清脆悦耳。
“哦?正好我也未用,边一同吃了吧!”她笑着一步走入,却见江映月脸色虽依然苍白,但精神尚可,歪靠在床边,在柳嬷嬷的服侍下一口一口吃着百合杏仁粥,见她走进,立即展颜一笑。
“颜儿——”声音虚弱,却透着莫名的喜意。
“老奴见过郡君!”柳嬷嬷即刻起身行礼。
“嬷嬷不必多礼!娘亲,现下觉得如何?”她快步走了过去,接过柳嬷嬷手中的粥,坐在床边,一下下的喂着。
“好多了!我已经听说了,这一次多亏了你!”她眼中晶莹,看着面前的女儿,说不出的满足。
“看您说的,您是女儿的娘亲,这是女儿的家,女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她舀起最后一口粥递到她的嘴边。
“快端午了吧?今年的端午可想好要怎么过?”
“娘亲想怎么过?”
“自嫁给你父亲,还从没出去看过龙舟,若是可以倒是想去看看!”她神思向往的望着窗外的天空。
青颜低头沉思,这哪里是想看龙舟,分明是对父亲伤透了心,向往起了外面的生活:“既然娘亲想看,那女儿这便安排下去,索性距离端午还有三日的时间,尽够了!”
“娘亲知道你现在的本事比起你祖父也遑多让,但也不想为难于你,若可以,最好;若不行,也不要强求,你们姐弟四个的命才是我最在意的。”她拉住她的手,面上尽显疲惫,却仍一字一字地说着。
“娘亲放心,我心中有数!您再歇歇,中午女儿来陪您吃饭。”她轻轻地将她扶躺在床上,又掖了被角方说着。
江映月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沉沉睡去,柳嬷嬷与青颜见状,纷纷露出心疼之色,于此时,桑兰端了早膳走进,看到这一幕,沉默着站在原地。
“桑兰姐姐,麻烦你了!这早膳你们拿去吃吧!”她言罢不等人说什么,带着以寒、以萱快步走了出去。
才出长月苑,她便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空,凄然的笑了起来,那一世母亲身体康健,虽说家中姨娘不断,但是父亲与母亲始终都是一条心,日子虽苦了些,可只要看到父亲,母亲便会觉得幸福;可今世却是这样的情景,她第一次开始想,回来,是不是错了?
“郡君!”凌珊从天而降,看着她的神情,疑惑地看向以寒、以萱两人,却见她们只是紧咬着唇地陪在她的身边。
“东西拿到了吗?”她收回思绪,又回到了之前杀伐果断的贞渝郡君,既然一切都不可回头,那便只能不断的向前冲了。
“拿到了!”
她听此,快步走向草晖堂,想着祖父之阶段扮演的角色,她不是不理解,却还是极度失望,原本并不想这般逼迫于他,可如今姐姐的中毒、母亲的病重、父亲的失落虽然不是他亲手造成,却也是他袖手旁观的结果。
想来若当初她没有举荐太子前往广陵,没有发生失踪事件,没有她坚持出府之事,那么祖父或可还会有些做为,偏偏一切都发生了,在他的心里,太子即便被寻到也只会是一具尸体,届时整个侯府都将因她而受牵连,然而他却不知云翳也跟了去,这就成了最大的变数。
太子王泰安完好无损,而她也带着满身的军功回来了,然事情已经发生,他没有了选择,所以昨夜才会与老夫人同来碧水榭,才会在明知母亲命悬一线之时选择视而不见。
既然他当时选择了放弃四房,那么她就会让他明白,他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
“青安?不是说陪轻罗回老家了吗?”她才至草晖堂外,便见他身姿挺拔地守在门外。
“见过郡君!属下卯时刚回到府中。”他面不改色,仍异常恭敬。
她暗自冷笑,原以为都是老夫人的所为,却不想祖父竟也在暗中配合,难怪回府之时,祖父会以那般失望的冰冷目光盯视父亲。
“祖父,颜儿求见!”她不理会他,只高声喝着。
“郡君,侯爷此时正与三老爷议事!”青安上前一步,拦下了她。
“哦?这样吗?那颜儿就告退了!只是你别忘了告诉祖父,我是来过的。”她戏虐地笑着。
“是!属下定当转达!”青安心有疑惑,却不敢多问。
“以寒,以萱,我们走!”
草晖堂中,青三元与青长富看着她渐行渐远,前者松了口气,后者眸光闪烁着恶毒之意。
“长富!”
“在!”
“记住为父与你说的话,从此刻起不要与那四皇子有任何的牵扯,太子这边我会替你说说话的,只要你不再与太子作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是!儿记下了!”
“下去吧!”他无力的挥了挥手,只一夜之间,便又苍老了十岁,就在青安回来之后,方从他的口中得知青颜于广陵、于安南一役上做了哪些惊天壮举,此翻种种,都足以抵过她私自谏言太子一事,更何况太子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此一来,她有功无过,那么这段日子默许的所有事情已经使他与之走上了对立面,这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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