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铄虽是文侯世子,武功却是不弱,可想过从武?”太子王泰安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皇兄还是莫要逗他了,他是文侯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若从了武,这爵位又该如何?再者子承父业必是文侯想看到的。”靖王道。
“靖王爷所说不错,景铄的确是这般打算,但若要问臣心中所想,其实更想战场杀敌,以振我朝军威。”
“一个强大的国家,必须文能治国,武能邦国,文武双全才是国家强盛的正途。”青长贵不卑不亢的声音传了进来。
假山内外听此谈论皆不住的点头,王泰安更是看着他道:“以你之识,当得状元之名。”
“谢太子夸赞!臣的学识与惜仁相比还差许多。”
“江惜仁?我朝的状元郎,的确是好学识!”文王赞赏地道。
“听闻状元郎师承杨平之先生,不知是真是假?”靖王道。
“自然为真!”德王沉声说。
众人这才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今日是太子办诗文会,满朝文武均受邀此列,当朝皇上还对此大佳赞扬,称此是天朝盛世,还期盼着能够出镇国之作。
是以皇子大臣皆来参加,而德王更是早早的到了,然除了必要的打招呼之外,他从不多说一字,如今听到他对江惜仁的赞赏,再想到其大婚之时两人的亲近,不难猜到江惜仁确已投靠了德王。
“启禀殿下,门外来了辆马车,说是青州杨平之先生受邀到访!”
“哦?杨先生果真来了?快快有请!”王泰安听此,喜不自胜,转身向门口大步行去。
刹那之间,假山内外格外寂静,青颜皱眉地看向红英,按她之前所说先生应该早便到了,因何晚了半个多时辰?这之中究竟有什么变故?
红英也百思不得其解,故在她的注视之下低下头来,不论中间有什么原因,这当中必然与以萱和绿姿办事不力的原因,而最重要的便是绿姿,之所以派她前去,就是为了保证出行顺利,何以有此拖延?
“小姐,咱们走吧!”那丫鬟的声音略有颤抖,可以想见,之前的种种定然令她十分不安。闪舞
“走吧!”
言罢,她们主仆二人终于离开,又过片刻确定四周无人之后,青颜看向凌珊:“你找机会与以萱见个面,看看先生来此的路上出了何故?”
“诺!”
“先生才至,小姐可还要在此等等?”以寒见凌珊离去道。
“等吧!如若回去,再想抽身可就难了。”
太子府前厅
杨平之才入,便见王泰安阔步而来,连忙施礼请安,却在其腰身刚弯下去之时被他一把扶起:“今日诗文会,先生能来已是幸事,如何还能让先生行此大礼?”
“平之为平民,即便学识再受殿下赏识,也是平民,平民给殿下请安乃是天经地义!”言罢,他带着陈东郑重行了一礼。
“先生高义!”德王道。
“想来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德王爷了,平之见过王爷!”
“先生不必多礼!请起!”
“听说平之的学生惜仁在王爷手下做事,不知王爷可还满意?”
“惜仁学识渊博,又不受书本桎梏,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能得王爷如此赏识亦是他的幸事,不知今日他是否也来了?”
“自然来了,此刻正在曲水流觞与人会文!”王泰安道。
“说来自他高中状元,我还未见过,如今借殿下之地,可是要见上一见了。”
杨平之说着又向王泰安拜了一礼,后者连忙扶起,一行人便走进内厅,穿过厅堂便是一座花园,假山流水,梅花簇簇,竹林小阁应有尽有,走入此间便可见一人高的古朴巨石,上书曲水流觞,端的是龙飞凤舞,潇洒恣意。
众人才至其内,文武大臣、京中著名学子、世家公子皆看向杨平之,他之名天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见过其人的却少之又少,故在发现太子王泰安对他礼遇有佳之时,心下生疑。闪舞
人群中见过他的人中属常天佑最先发现他的身影,而后连忙起身,大步走来,向太子及诸王爷请安之后,便大礼参拜于他:“天佑见过先生!”
“世子不必多礼,请起!”杨平之上下打量于他,两人之前见面还是在荀子平到学院刺杀,他前来阻拦,而后重伤,不想时隔几年,再次相见,他已经成为自己最喜爱的弟子的未婚夫。
“世子果然一表人才,有你在她的身边,我也放心了!”
“有先生此言,天佑定不负先生所托。”他心下激动,能够得到青颜最尊敬的师长认可,于他而言是最大的骄傲。
“先生?惜仁糊涂,竟不知先生已到京城,还望先生见谅!”江惜仁终于看到他,快步走出,单膝跪地道。
“快起来!你是新科状元,从此入仕,自然有许多的事情要忙,为师进京又不是什么大事,也没通知于你,你又从何得知?”
其他不识杨平之的人见此景,终于明白他的身份,也更加明白缘何太子如此礼遇于他,本朝唯一的大儒,别说是太子,就是当今圣上见了也定然要奉为上宾。
“原来您便是杨平之先生,今日得以见您真是三生有幸,老夫吴忧民。”
“原来是太子太师吴大人,平之有礼!”
“见过先生!”
其他文臣学子均上前参拜,武官亦抱拳见礼,随即众人走入曲水流觞,此时已有酒水美食于顺溪流而下,众人不论是想喝酒,亦是吃点心均可自行取之,而另一边早已备了几份文房四宝,只等人挥笔洒墨。
杨平之在众人的请求之下评看了几份诗作,倾心指导之后,文臣墨客均觉深有所感,再次感叹不愧为当代大儒。而在此期间江惜仁、陈东一直随身在侧,不论是酒水、茶点、亦或是笔墨二人均侍奉的极致周到,旁人看去,满眼的羡慕,有心想要拜师,可得到的却是他早已封门,再无收徒之意,即使是颜佑学院他也不再授课。
“殿下,不知可有清静之处,先生年事已高,不适宜在此久呆。”陈东见他已有疲意,自行寻到王泰安请求着。
“自然有,本宫这便派人准备一处厢房供先生歇息。”
“这倒不必!先生一向喜欢独自坐在庭院静思,如若有此安静之地最好。”
“若是如此可以到里侧假山之上,那一处有座净心亭,观景极妙,且人少清静!”王泰安沉思之后道。
“那便此处,有劳殿下了!”
“先生乃当世大儒,能够驾临此处已是本宫之幸!”
陈东听罢再次一拜,而后转身于杨平之耳畔低声交谈片刻,便与众人告辞,在陈东、江惜仁的陪伴之下向假山行去。王泰安见此,立时唤过文王为其带路,王泰齐早有心与之交谈,如今有此机会自是喜上心头。
“先生这边请!此处虽是清静,然此路窄小陡峭,万要小心行走!”
“世上传言当今皇子以二皇子文王最佳,今日虽未与你论文,然从尔举手投足间亦能感受到由内而外的文雅俊秀,想来传言不虚。”
“先生抬爱,泰齐才疏学浅如何敢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只是久仰先生才学,是以在先生面前多有拘束,这才有了此番举动罢了。”
“王爷不必自谦,平之虽年事已高,然看人极准,王爷文采风流,淡泊名利,此生必能功德圆满,尽享天伦!”
“有先生此言,泰齐足以!”
王泰齐将三人送至净心亭,深拜一礼之后转身离去,杨平之默默点头,眼中尽是赞赏,这种目光除了在青颜身上有过之外,这还是第二人能够被他如此高看。
“你已有状元之名,可为以后做过打算?”他收回目光,缓缓坐下,望向江惜仁道。
“禀先生,惜仁还未做打算,眼下德王敬重于我,因而算是投身德王府。”
“有状元之名却不投身仕途,天朝之中你也是第一人。”
“先生恕罪!”他听此,当即惶恐跪下。
“陈东原本的打算是求外放,然今时京中形势难定,颜儿独身面对终是势单利孤,故而已谋了从六品的内阁侍读,你呢?”
杨平之苍老的双眼散发着精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江惜仁呼吸一滞,他早便知道终有一日会有此一问,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江兄,你究竟如何想法?”陈东见他沉默,气急地道。
“惜仁已答应德王全力辅佐!”他面不改色,只垂头的瞬间睫羽轻颤。
“江兄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那德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你会不知?小姐多次惊险,哪一次没有他的影子?几年前开始我们便帮助小姐暗中辅佐太子殿下,如今到了京城,你高中了状元,如何就变了主意?你如此做法可对得起小姐?”陈东气急,指着他怒骂着。
“我知你心,只是她虽天资聪颖,可国家大事终究要靠男子,且与德王相处时日,我已知他并非胸无建树之人,是以”
“够了!你既然有了选择,就无需再有他言,日后你我见面”他再难听下去,袖袍一挥,大有一刀两断之意。
“陈东——”
杨平之一声厉喝,使他将要出口的话复又咽下,而后冷哼一声,再不看江惜仁一眼。
“你想好了?”杨平之道。
“是!”江惜仁脸色略有苍白,看着他严肃的脸庞,咬牙道。
“既然已经有所决定就做好份内之事,切不可两头顾,墙头草,否则老夫定昭告天下,门徒之中再无你之位。”
“是!惜仁谨记!”
“去吧!做你该做之事,日后你我师徒若非必须,无需见面!”
“是!惜仁告退!”他听此,脸色更加苍白,威武的身子轻轻一颤,好似风中的残烛随时可灭,随即转身离去,微风徐徐,他衣袂飘飘,仿若乘风而去的残叶,孤独而不知归处。
假山之中,以寒、红英愤怒的脸色涨红,青颜沉默起身,看不出喜怒,只将手于一侧凸起之上轻轻按下,石门打开,她飘然走出,假山之下她仰首而望,假山之上杨平之沉默点头,她略略伏身,带着两名侍女向浮曲玉笙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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