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你在跟谁商量呢
他们审讯也不止一次两次了,经常在审讯罪人女眷的时候,月份还小没有注意到就上了刑,但凡是有棍子或是其他落在了身上,那基本上都是受不住的,尤其是有些刑具还会误伤到腹部,在牢里小月的人可太多了!
更何况沈家出事就在昨日,昨日沈棠玉还被打了几个板子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怀了孕的妇人哪个能顶住这一切的啊!
别说请太医来诊脉了,不请他们都看得出来沈棠玉这是在撒谎!
怎么景王就信了呢!他别是个傻子吧?
景王好像也反应过来了周围人的眼神,抬头就看得见沈芙玉跟秦致逸对他投来的那同情的目光,顿时有些不悦道:“皇兄这是不信吗?”
沈棠玉忙将他拉住了:“王爷,棠儿不要紧的,棠儿知道,不管怎么样棠儿都做错了事情,受罚是应当的,您还有那么多女人,各位姐妹一定会为王爷生下很多孩子的。”
“不,本王就只要你的!”
听听,多感人呐!
“要不然你俩合计一下,沈侧妃好歹也是沈家嫡女,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没了性命,皇上也要给沈家一个交代不是?”沈芙玉非常好心的给了这俩人一个台阶下,说到底赚点怒气值而已,不然早在前头好几次就能直接把这俩弄死了,毕竟他们的身后还有大鱼,何况三房死了女儿,沈三爷跟岳氏虽说在沈家没什么分量,可到底也不可能放任着自己的女儿死了无人问荆!
不出意外的话,今儿个总要来闹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来了禁军进来报:“启禀皇上,沈家来人在景王府门前闹起来了,希望景王能给一个说法。”
“哎呀呀,要名声狼藉咯。”沈芙玉摇了摇头,咋舌几声看向景王笑道,“王爷可要好好给一个交待啊,沈家的女儿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你这是威胁本王?”景王眉头一拧颇为不服。
“对。”沈芙玉笑了笑,“不服憋着。”
这话瞬间把景王激怒的要跳脚:“你!”
沈棠玉眉头一皱拉住景王道:“王爷冷静,棠儿不怕的。”
可再怎么劝的住景王,这次都是要被贱人牵着鼻子走了,沈棠玉心中怎能不恨?她现在甚至怀疑邓千华就是沈芙玉故意设计的圈套以此来陷害她的!否则怎么能这么巧沈芙玉安然无恙出事的却是自己?
只是眼下不容她想这些了,没有景王她的复仇计划也将寸步难行,只有跟在景王身边她才能接触的到皇室,才能想办法把沈芙玉从云巅上拖下去!
景王像是发了疯似的紧紧的将沈棠玉护在怀中道:“棠儿有了身孕,她腹中的孩子也是皇室血脉,总不可能让她现在赔一条命吧?”
“……你在跟谁商量呢?”沈芙玉撇了他一眼,“你还觉得你能跟人商量呢?”
搞笑呢这是。
要拿态度的是景王自己,怎得还当起理中客来了,他在这儿跟谁讲道理呢?多少是有点没脑子。
“把沈家人带进来吧。”秦致逸自然比景王更不着急,他也在赌,赌只要景王不死,太后一定舍不得这么好用的傀儡,“沈侧妃毕竟是沈家女儿,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景王既然要给沈家一个交代,就当着沈家人的面儿去谈罢。”
正好给景王留一段时间,看他,还有沈棠玉,以及他背后的太后,在这件事情上打算如何取舍如何行动。
“皇兄……”景王喊了一声,可见着秦致逸跟沈芙玉头也不回的走了,顿时咬了咬牙,是他先不顾及兄弟手足之情的,不过是死了一个沈茉玉,秦致逸就要为了沈芙玉偏帮沈家非要他给一个交代!
“王爷……”沈棠玉抓住了景王的衣服,怯怯的问道,“棠儿跟孩子,会不会死啊……”
这一下,瞬间让景王的心软了下来,这世上到底还是只有棠儿最懂他,昨夜真是不该就那样抛弃沈棠玉离开,不然今日也不会如此棘手了,他拉着沈棠玉的手,在禁军的催促下边走边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这般一想,景王心下一横,孩子将来不止一个,沈茉玉那样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如此晦气,她生的孩子不要也罢,但是倘若没有棠儿还有棠儿的这个孩子……景王想想只觉得自己一定会难过死!
孰轻孰重一下在景王心中有了定夺,他抱着受伤的沈棠玉堂而皇之的来到了沈三爷跟岳氏面前,换来的自然是三房不满意的大吵大闹!
而另一边,秦致逸被容玄半路喊去了观星楼,沈芙玉听着隔壁争执不休的声音同时看向眼前来者道:“怎么?你们进宫来,不是为了帮三房讨个公道?”
眼皮子地下站着的人是沈书承与顾氏,不过一日没见,二人看起来好像衰老了不少,顾氏从前保养的不错的一头乌发也能明显的看到几根白发混了进去。
“芙儿……”这是顾氏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这样唤沈芙玉,也是在真正的沈芙玉已经听不见的时候。
顾氏这一句话说出去之后,顿时眼泪就已经止不住了,上前几步之后没忍住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娘错了……娘对不住你……”
沈书承连忙扶住了自己的夫人,昨天挨了四十个板子,今日顾氏是执意强撑着要进宫来,原本沈书承想让她在附中养病,只是顾氏哭了一晚上,哭的整个人都憔悴了,十七个年头,他们的亲生女儿被这样对待,别说顾氏,沈书承心中也有着不少愧疚。
扶着顾氏,沈书承看向了沈芙玉,也发觉沈芙玉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这一眼让沈书承到了嗓子眼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得出口,活了大半辈子,沈书承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别人的眼色?
只是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认罢了。
对于成为沈家嫡女这件事,沈芙玉并没有很高兴,不为认回母亲高兴,不为赢得家事高兴,也不为从前过往悲伤,她的冷漠,她的疏离,从不来自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