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死吧。”

　　黎清初葱白的手指微曲，脸上甚至泛出了甜软的笑：“这片海域人少，往下游是山区，正适合坠海。”

　　少女的语调平静浅淡。

　　让所有人都不免大吃一惊。

　　黎清初……还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逼着程思思去死？

　　程思思没有想过她是这种回答。

　　一时间呆了呆，直愣愣地看着少女的眸子。

　　远处不出声的封闻想上前把黎清初拉走。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趟浑水。

　　无论程思思死不死，黎清初的名声都会遭到损害。

　　云及月把他拦住，哼了一声：“你别管，对付这种跟云青青如出一辙的贱-人，我自然有办法。”

　　“黎小姐，”

　　程思思拖着话题，眸子心虚地打转：“我不怕死，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一定要保证程家好好的。”

　　少女懒懒地抬起眸子。

　　从程思思的角度看，她的表情与裴北深像得出奇，一样的讥冷。

　　程思思忍不住觉得心头一寒。

　　她突然开始后悔。

　　这样莽撞地来找黎清初，到底是不是好主意。

　　可让她看着黎清初这样众星捧月地活着，真的不甘心。

　　——“程家还不配太子爷出手。”

　　黎清初微微歪头，“毕竟整个程家还没北山庄园一颗炮贵。”

　　那态度，傲慢得让人无法反驳。

　　程思思干涩地道：“那黎小姐，你是想要我的命，又想要程家所有人身败名裂，是吗？”

　　她努力地延长时间，维持疯癫可怜的模样。

　　她没想过黎清初会这么干脆地让她死。

　　渐渐的。

　　有的人已经发现她并不像表面一样疯癫执拗。

　　劝说的声音散去了。

　　只有些曾经程欣欣的小跟班，念着旧情，还在旁边帮腔作势。

　　“黎小姐，港口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媒体等着采访研学生，要是被拍到你逼死情敌……”

　　黎清初睫毛扇了扇，“她不是说活着痛苦吗？我成全她。”

　　声调低柔，看上去十分真诚。

　　“我……”

　　程思思刚开口，一只皙白修长的大腿突然横过来，直接将她踹下了船沿。

　　落水的“噗通”声伴着女人锐利的尖叫。

　　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云及月已经收回腿，自如地拎着酒瓶走到一边去。

　　众人皆是茫然嘘声。

　　这位是……？

　　云及月将碎发撩到耳后，朝人群里随意一扫，嘻嘻地笑：“腿痒了，不好意思咯。”

　　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许多男生接触到她随意撩拨的目光，都忍不住红了红脸。

　　质疑的话，全都嗫嚅地卡在喉咙中，忘记说出来。

　　云及月趁着他们愣住的时候，顺利地下了楼。

　　黎清初往下望了望。

　　已经有人去打捞程思思了。

　　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也跟着下了楼。

　　一走到第三层，就看见云青青跟云及月站在角落。

　　黎清初一走近——

　　“云及月，你刚才什么意思？”

　　云及月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找程思思来整我，结果人家根本不听你的话。”

　　云青青内心一惊。

　　这小贱人竟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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