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章 决绝的分手
此刻身后是路灯明亮,人来人往,就算任何一个路人,看一眼照片,也都会摇摇头说一句:“不般配”。
伤心如同狂浪一般袭击着余秋的心,她终于脆弱了,无法再坚强,心志已经接近崩溃。
然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来了。
一对散步的小夫妻,驻足在余秋不远处,也是对着江面望风景。
“他动了,他动了,你快摸这边!”
“啊?我摸摸,哈哈……儿子真调皮,他这样动来动去,你肚子疼不疼?”
“不疼,哈哈哈……”
一阵笑声,初为人父人母的欢声笑语,传到伤心人的耳中,真的刺痛。
余秋转头去看,一对年轻的夫妻,女的怀孕了,隆起大肚子。男的蹲在地上,贴近用耳朵去听,“准爸爸”脸上洋溢着无限的幸福和喜悦……
余秋糊涂了,脑海中出现了幻觉,就幻想成这是方景宇和方楚楚的未来。
有一天,方景宇做了父亲,他一定也是这样的笑脸。那才是真正的美满人生,幸福快乐。
(当你风华正茂,我已红颜老去,当你万众瞩目不再需要庇护的时候,就是我该隐没消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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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夺走了余秋最后一丝爱的希望,留下无穷无尽的暗渊……
电话铃响,来电显示着“小宇”的名字。
余秋的手在颤抖,迟迟没有接听,这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电话。
“喂,姐,你干什么呢?”
“我在外面……散步”
“哦,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呀?”
方景宇试探问问,心里还计划着软磨硬泡的求余秋来S市,这样他拍戏的两个月里就可以多见面了。
可是余秋的回答:“我不回去了。”
“啊?呃……为什么?”
“我喜欢国外的生活。”
这说法太突然了,方景宇的第一反应就是上次网暴给姐姐的阴影,她现在不愿意回国,怕被别人认出来。
方景宇握着电话僵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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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我们分了吧!”
余秋声音很平静,就像再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而方景宇傻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带着焦急的疑惑。
“……姐?姐,你怎么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方景宇有些语无伦次,“姐……是因为绯闻的事?还是上次怪我,网暴你生气了?”
“没有”
余秋一直否认,惜字如金的表达方式,让方景宇产生了强烈愤怒:“那是什么?你说,你说!”
“我就是腻了,想结束。”
毫无预兆的事发突然,方景宇先是惊讶,后是愤怒,这一刻总算明白了。
惊慌的解释:“姐,我知道你生我气了,我错了,对不起,我改!我再不传绯闻了!肯定不传了!”
“小宇,你长大了,以后自己照顾自己,事业要一步一步来,不要急功近利,不要逞强……”
余秋最后的叮嘱,被怒吼打断:“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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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爱我吗?你从没说过那三个字……姐,你说一次!只要你说爱我,我马上放下一切去找你,我跟公司解约,我回到你身边。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还不行吗?”
割舍很痛,但他不能没有余秋。他了解姐姐的脾气,她从不胡闹,今日说出这番话就是深思熟虑,没有妥协的余地,那么妥协的只能是他。
“姐,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我没忘!你对我的好,我没忘……”
方景宇哭了,语声哽咽。他对她是有感情的,只可惜是一份亏欠的感恩之情。他的拼搏努力,只是想要报答,只是想还她人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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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浸在绝望之中,承受着早该预料到的苦果。
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长大了,成熟了,成功了,就是自己该隐去消失的时候……
“姐,你说话,你说话!你爱我吗?!”
“小宇……我不爱你!”
“姐……”
方景宇这一声愤怒的嘶吼,还没有结束,手机就落入了江水之中。存着5年的记忆,带着深深的绝望,坠入江水,永远告别。
余秋静立在那,注目着手机溅起一个小水纹,接着就被下一个浪花淹没,抹掉的毫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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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一座小区里,5年无人踏入过的房子。
密码指纹解锁,余秋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漆黑,但她没有开灯。摸黑往里走,旁边的沙发、座椅、钢琴、家具全都遮盖着白布。
长久无人踏入,这里的死寂,就像是一座坟墓。
余秋怕黑,可她更怕这片刺眼的白。
这所房子里有她美好的童年回忆,有她最幸福的时光,一桌一椅都有着父母的影子。父母去世那段日子,她每天都坐在这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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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推门进去,里面依旧是可怕的黑夜和悄无声息的死寂。
走过去,坐到床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几百平的房子里,没有一点光亮,没有一点声音。
良久良久,余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蜷缩着孤单的身体,抚摸着床上的被褥。
这是爸爸妈妈的床,她太想他们了。幻想着这床上还有他们的温度,有他们的气味,有他们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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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感到无穷无尽的伤痛,体内流淌的血液,每一个细胞都刻着“伤心”两个字。
她的伤心从5年前到5年后,从父母到爱人,从命运坎坷到天意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痛苦。可她却行尸走肉般,没有掉一滴眼泪。
(完了!完蛋了!就是这么憋着才可怕呢,非要出大事不可!)
睁着干涩的眼睛到天亮,她没有起来,还在床上躺着。
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的光线,从东斜照到西,看着朝阳渐渐落成夕阳。
终于,在夜幕降临前她爬了起来,烧上一壶水。看着水开,等着水凉。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盒舍曲林片(抗抑郁的药),吞服四片。
余秋恍惚的感觉自己很久没笑过了,绞尽脑汁的想,从头到脚也想不起来任何一件高兴的事。
她知道这是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