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二当家带那个男的在观光亭上聊天,聊得可高兴了,一直在笑!”
刘老二奉命盯着那个男的动静,回来回禀的时候跟见了鬼似的。
寨子中央小广场上,黑虎滩帮众正在操练。
花三娘就坐在广场前的长椅上,身姿妖娆惹眼,立在她旁边的锋利大刀又让人胆寒,不敢往上多瞧一眼。
“一直在笑?”翘起兰花指,断过狗腿刘老二奉上的热茶,花三娘问了声。
刘老二忙不迭点头,“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所以他才像见了鬼一般,比知道无名小子是个丫头时还要震惊。
那是顾小煞星啊!
从她出现在黑虎滩,一直到现在,他这个狗腿子算是跟她相处得最多的。
哪里见小煞星笑过?
哦,冷笑讽笑讥笑嘲笑除外。
花三娘把茶杯扔了回去,“小丫头涉世未深,轻易就被一副皮囊迷了眼。”
刘老二再次疯狂点头,“老大说的是,我一看那男的就看出他根底了,绝对是个吃软饭的!”
花三娘,“……”
也不是不可能。
皇室子弟吃女人软饭的也不是没有。
那个半疯傻的临王,一开始不就是打着靠女人挡枪夺权的主意么。
可惜,利用错了人。
不然现在大越皇室势力分割或许又是另一番光景。
“不用盯着了,去灶房帮忙吧。”她道。
刘老二傻眼,“老大,我得伺候你呀!”
“你泡的茶不错,以后就在灶房烧水沏茶。”
“……”晴天霹雳。
打发刘老二退下后,花三娘没了继续监督操练的心情,拢着外衫回了自己小院。
……
流域十月已经开始入冬。
天冷了,白日变短,酉时就开始天黑。
这边的习惯是天黑前吃完饭,不讲究时辰。
顾西棠本想在自己小院里招待宴九,不想大厅那边来请,说大当家在厅中设了宴。
顾西棠带着宴九跟燕一到得大厅时,花三娘已经在里面坐了。
饭桌不大,刚好坐下四人。
旁边有丫鬟端茶布菜。
还有舞姬候场准备献艺。
平时议事待客用的大厅,很是宽敞。
白一张四人方桌,空间绰绰有余。
当时在加上丫鬟跟舞姬,愣是把大厅挤得逼仄。
顾西棠走进去的时候嘴角抽了下,不明花三娘闹的这是哪一出。
厅里群聚环肥燕瘦,不下二十个人头。
“我来这么久,怎的不知道宅子里还有舞姬?”她推着宴九走到饭桌旁,自己就在轮椅旁拉了张凳子坐下。
花三娘看看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你头一回有朋友前来投奔,我作为大当家,礼数上自当好好招待一番。寨子里的舞姬就是有贵客的时候才用上的,你又不是贵客,知不知道没区别。”
顾西棠附到宴九耳边,用说悄悄话的架势大声道,“这是黑虎滩大当家,花三娘,大刀耍得不错,牙口也一顶一锋利。我平时不太稀罕搭理她。”
见面就斗嘴,这种相处方式宴九相当熟悉。
小姑娘跟毒老之间也是如此。
他眸心动了动,看来这位也是小姑娘故人。
“在下宴惊鸿,不请自来,多谢花大当家款待。”他对花三娘拱手作礼。
花三娘这才睁眼将他上上下打量一番,“宴惊鸿?宴是大越国姓,这么说宴公子是大越皇室子弟?”
宴九浅笑点头,“是。”
“我看你年纪在二十四五了吧?虽然不良于行,但是身份地位显赫,又生得一副好容貌,在大越定有很多人追捧,后宅充盈。宴公子有家有室,为何会跑来三不管的流域?”
“让大当家见笑了,我未有婚配。”
“哦?不应该啊。皇室子弟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吧?不都是早早就被长辈安排好了吗?”
宴九拍拍双腿,“我自己不良于行,没什么大本事也没有野心,唯一喜好在外游历,做只闲云野鹤,不敢拖着好人家女子跟我吃苦,误人前程。”
花三娘红唇微动,还想再说什么,顾西棠不乐意了。
拿起空酒杯往桌上一搁,咚的声响打断了两人之间对话。
“大美人,你查家底做什么?宴九爱成亲不成亲关你什么事?”她柳眉皱起,浑身警惕,“你不会看上宴九了吧?不成,年纪跟辈分都不搭。你这年纪,可能比宴九娘亲还要大几岁呢!”
花三娘险些把银牙咬碎。
死丫头是嘴巴没把门还是怎么的?
胡说八道!
她花三娘还不至于老牛吃嫩草!
也不看看她为谁操的闲心!
宴九眼见两人用眼神隔空对战,有笑意莫名上涌。
花三娘操着小姑娘不知道的心,可惜小姑娘精明聪慧,独独还有一窍未开。
倒是省了不少尴尬。
“不如我们边吃饭边聊?天冷饭菜容易凉,别浪费了这一桌的美酒佳肴。”他适时开口,打断了空气中无声的厮杀。
花三娘轻哼了声,扭头吩咐,“上酒!起舞!”
四个丫鬟立即走上前来,分别替四人斟酒布菜。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顾西棠把四个丫鬟一一看过,总觉得宴九身边那位在四人中长得最好看,身上也最香。
瞧那娇滴滴的姿态,白绵绵的皮肤,倒个酒还翘兰花指,看宴九一眼脸就红一分。
怎么那么别扭呢?
她伸手,把最美的丫鬟拉了过来,把自己身边长得比较朴实无华的那位推过去,“你到我这边来,九爷爱干净,不喜欢别人的衣裳挨着他。”
宴九含笑不语,未有阻止。
花三娘险些又咬碎一颗银牙。
这还没完。
死丫头就安静了片刻,最后挥手把所有丫鬟全赶出去了。
“吃个饭搞那么麻烦,我自己没手吗要人伺候着吃,都走都走,你们身上太香了,刺鼻。”
“还有那群跳舞的,也撤了。吃饭就安安静静的吃,我们家从来不搞吃饭还要人在旁边跳舞这一套。”
“九爷也不喜欢,他的院子跟别院,都没养过舞姬。”
花三娘一番别有用意的安排,还没开场就被摁死在摇篮里。
这顿饭她吃得极不痛快。
死丫头,是装傻还是当真没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