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台下张放与一干护卫蛋碎了又碎,震惊了又震惊,差点没搞出个心脏病,成功给秦大少爷刷了满满的目瞪口呆一系列表情。
围观的人群虽然大多是普通百姓,豆大点字不识一个,但他们爱凑热闹,听有心者的讲述,说台上白衣公子作了好诗,败了台上另一位公子哥的风头,个个就是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花痴女则是忍不住惊呼起来,俨然已经成为了秦大少爷的脑残粉。
“这不就是丞相府的秦狗少吗?他怎么突然变得会舞文弄墨了,这一定是见鬼了,有古怪。”
何止有古怪,简直就是妖怪,张放几人表示赞同。
相对于台上有心人与无心之人的议论,二层楼阁的李大小姐则是美眸异彩连连;水唇微张,贝齿轻启,低喃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好一个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越是重复念越是能感受到诗中将士的那种豪迈之情,那种不畏生死,视死如归、铁骨铮铮的英雄男儿气概。
“不知站在台上那位白衣秦公子是谁,怎么我平时不曾听闻有这等文采出众的人物?小兰你可打听清楚了?”紫衣少女将手中的宣纸细心的折叠好放入怀中,转头向侍立一旁的丫鬟小兰问道。
小兰神色犹豫不决,忽而想开口却又闭嘴不语。
观她这幅神情,紫衣少女月眉微蹙,颇为不满的美目一瞪,小兰也不敢不说,只好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姐脸色,一边轻声回道,“回小姐,那台上白衣公子乃丞相府的秦寿秦少爷。”
“什么?怎么会是他,你有没有打听错消息?”紫衣少女有点目瞪口呆,小脸煞白得惊声呼道。
一系列关于秦大少爷的信息出现在脑海里。
王城第一纨绔公子哥,秦寿秦大少爷,人送外号秦狗少,十岁因城中蒋员外儿子与其打架斗殴,嗾使家丁助架,将对方打残,致使半身不遂;十五岁进宫面见皇帝,被留宿宫中,趁宫中护卫不严密,溜进后宫偷窥皇帝长女长平公主更衣沐浴,被护卫抓个正形,差点被皇帝砍了脑袋,最后在老丞相与老元帅的联合担保下方才得以免除一死。罚禁足三年,不得出丞相府一步。
若不是顾及老元帅和丞相的联姻关系,恐怕皇帝也只好将长平下嫁于他,禁足惩罚实则轻矣。
禁足期间不思悔改,时常调戏府中丫鬟,甚至被传府中丫鬟糟其毒手不少三十余个,更甚者常吩咐家仆出外猎艳供其欢好,强抢民女,劣迹斑斑。
对此元帅府三番五次退婚,在老丞相的苦心劝说下方才一次次选择忍让。
禁足期满,最近更是传闻在花满楼因与王城排名第一的家族马家世子争夺见花魁一面大打出手。老元帅放下话来若有下次,秦大少爷在外面丢人现眼,婚约即刻取消。
老丞相可谓当够了说客,无奈下只好答应若是秦大少爷再犯错,婚约即刻取消。
从此可以看出,秦大少爷是有多招人怨恨,名声之臭昭然若揭,老丞相溺爱孙子之深。
想到这里,紫衣少女的手迟疑着伸进怀里,拿出那张宣纸,几次思索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宣纸一分为二,最后化作碎纸屑飘落在地,“若你不曾是那个秦大公子,那该有多好。”
台上,经秦大少爷这根搅屎G这么一搅和,已经没人再敢上来吟诗作对,没人愿意将自己的脸像南宫风那样凑过来给秦大少爷抽打。
再想想自己等人作好的诗,比如某男作的,“啊~你就是天上最美的白云,湖中的鱼儿为你沉醉。”某男表示羞愧的捂着脸,不敢见人,差距太大了。
好一点的,比如那些文雅的白脸书生,虽然心中愤愤不平;然而听到李文将秦大少爷的诗词念出来的时候,个个都是自惭形秽,人比人气死人。特别是跟一个不要脸的纨绔公子相比,他们表示自己拉不下那张高傲的脸。
在场所说谁心里最焦急的还要数李文,因为自从秦大少爷往台上露了一手后,已经没人敢上台吟诗作对了,一来是他们怕文采不足,上来丢人,二来则是忌惮秦大少的y威。
李文自然对秦大少知根知底,所以才会心底越发焦急,但又怕得罪秦大少;心里几番天人交战,最后他咬了咬牙,低声对着秦大少爷说道,“秦少,你看要不先与草民在下去休息一番如何?”
闻言,秦大少爷不由得眉头一挑,啪的将春宫画扇合上,不满地扫视了台下一眼,淡淡道,“莫非李家主认为还有人学问上能与本少此等鬼才比肩乎?”这番话说得有模有样,似乎真的一般。
未等便秘表情的李文开口,秦大少爷又再次作出了一个十分风骚的动作,众人只见他往竹台中央一站,左手打开折扇,右手背在后腰间;轻描淡写的大声说道,“如本少此等博学多才多艺之人,世间舍我其谁?若是尔等认为能够作出一首比本少还要千古流传的诗,不防上来与本少讨教一二,本少定会指点尔等一番的,绝不会吝啬赐教。”
“哗~”
这话一说出口,竹台下方顿时如同炸了锅的蚂蚁,书生胀红了脖子;王公贵族气黑了脸,百姓乐此不疲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太狂妄了,当真以为真的没人修理他吗?”
“是啊,还有谁能够将他的嚣张气势打压下去,我愿意献上我的后庭花。”
嘈杂声后是死寂,大家都在等待某个才华如诸葛孔明那般人物的出现,能够代替大家好好压一压台上白衣公子的气焰。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四五,一直过了十几分钟还是没人回应。
显然没人敢当出头鸟。
台下人群中某个角落,“王兄,为何不上去与那秦寿较量一番,以你的才华未必会连那小子也不如。”一个穿着宝蓝色长衫的公子哥忍不住对着身旁一位身着布衣的青年男子叫道。
布衣男子摇了摇头,“我一介布衣,还是不参与这种招亲之事,何必抛头露面,争那一时风头?”
“可是......”宝蓝长衫公子还欲说话却被布衣男子伸手打断,“好了,马公子,我们就不提这事了,你我也是路过,看热闹也看了,还是早点带我前去给夫人治病吧。若是你自己想来出出风头,大可一会自个前来。”
“是。”被称作马公子的长衫公子哥见布衣男子有些不耐,生怕将其得罪,只好低头恭敬地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台上台下,一如既往地安静,秦大少爷转过身笑吟吟地看向身后的李文,“看来很不巧啊,李家主,今天这吟诗作对是不用进行了,哎!真实无趣,以为能看到个装逼的,没想到世间真的没有才子了,本少孤寂啊。”
李文的蛋蛋已经碎得不能再碎,台下之人被雷得一阵无语,有甚者心里已经在呐喊,天啊,快降下一道神雷劈死这逼货吧。
张放几人更是捂着脸不敢看自家少爷,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楼上的紫衣少女李雪梅俏脸僵硬,如果没小兰扶住她,差点跌倒在地。
李文想咆哮,想呐喊,但转眼看看台下的场面实在不堪入目,一场隆重的文试比会俨然变成了一场装逼大会。最后他只能叹了口气,顺了顺胸中闷气,朝下人吩咐了一句,“回府。”撇下秦大少爷直接转身就走。
待他还没走下竹台,便听到秦大少爷身子越下竹台时,幽幽地叹了一声,“原本还以为能够看到有人比比武,本少也好展露一身不凡的身手,显示一下本少过人的天资,让李家小娘皮惊艳惊艳,看来还是装过头了,把他们都吓跑了,哎!”
“噗通......”李家主差点一个趔趄,踉踉跄跄的上了轿子与紫衣少女一起打道回府,一刻也不想多待。
路上,紫衣少女看着轿子内黑着脸的父亲,不由得询问了声,“爹,您没事吧。”
“爹没事,只不过没想到这次你的婚姻大事竟然被丞相府的那个秦寿给捣乱了,还是为父欠缺考虑,以至于这次...哎!”闻听闺女对自己的关切,李文铁青的脸上变得稍微柔和,抱歉的拍了拍李雪梅白皙的手背,颇为无奈。
“爹,这不怪你,都怪女儿要求的夫君必须能文会武,不然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场面,是女儿不对。”紫衣少女内疚的低下头。
少女自幼丧母,李文另娶妻妾,心里颇感对女儿亏欠太多,是以对这个从小乖巧的女儿颇为疼爱,实在不愿意看到女儿有什么烦心之处。
“罢了,爹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夫婿的。”
“嗯。”与此同时,紫衣少女脑海中又浮现出在楼阁窗台边抬头下竹台下望去的那一瞬间,那一双妖异的清澈亮眸,嘴角勾起弧度的邪笑,腾的让她瞬间红了脸颊,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父亲。
李文显然没有注意到女儿脸色的转变,只以为女儿心情不好,只好让对方有个空闲安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