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的翻云覆雨后,向宁与韶之寻到了两人在床事上的平衡点。韶之虽然年少轻狂,但克制力强。向宁一旦承受不住也不会咬牙死杠。所以,最后向宁非常惊讶的发现,他们的床上生活竟然还挺和谐。照这样的状态,应该很容易熬到韶之成亲的时候吧?
年关将至,行宫里开始热闹起来,陈公公每日指使着内务府的宫人们上蹿下跳的筹备新年,嘴里还说着风凉话:“行宫不比北海王宫,咱就凑活凑活过吧。能让王爷高兴就行了。”
王爷现在是最好哄的时候,这个年必然过得舒舒心心。
“陈公公。”一名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公主、西宁公主到了!”
陈公公一拍脑门子:“怎么把这位给忘咯!快,迎接公主殿下!”
西宁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这是打算在行宫里过年了?”
“公主!”陈公公颇有些不安的迎上前,“您怎么自个儿过来了呢?万一这路上要有个意外——”
“无事。”西宁打量行宫,“我看韶之久不给我回信,担心他嘛!”西宁莲步起微风,“他人呢?”
陈公公忙道:“王爷在刘总兵那边视察海军。您先休整休整,我立即派人通知王爷。”
西宁嗯了声,赞道:“这处行宫选得不错,挺清雅的。”
傍晚,北海王回宫后得知皇姐来了,笑道:“我就知道她也是个坐不住的。”不觉心中犯愁:多了皇姐与她的宫人,自己与向宁可不能太过胡来了。唉,过了年后,还是寻个由头让皇姐回去吧。
制作局自然也收到了消息,西宁公主搬来行宫同住,今后有他们可忙活的了。李师傅先将向宁之前做的那套蓝宝石头面呈上,表示制作局虽然身在行宫但绝没忘记公主殿下。公主见之大喜,直言他们有心了。
初到行宫,西宁自然是坐不住的。睡过午觉闲来无事时,便带着自己的侍女在宫中闲逛。行到一处偏辟的竹林时,带路的小太监顿了顿脚步。
“公主,这里面就是个小院子,是制作局工匠的住所。”陈公公可是交待过了,除了侍候月向宁的人,其他人少往那边逛!
西宁哦了声,不以为然的转身离开,突然驻足回首:“本宫若没记错,制作局并非在这个方向啊。”
“是。”小太监解释道,“此处是月向宁的住处。他来得晚,制作局那边住满了人,陈公公就将这座空院子指给了他。”
西宁长眉微挑:“月向宁?给一个区区工匠单独指个院子住?”她满腹疑惑:陈公公搞什么鬼?
她提起裙摆,踏入竹林间的青石小径。这栋院子小巧静谧,除了竹影婆娑也不见其他特别之处。竹子做的栅栏有一人多高,透过缝隙和隐隐绰绰浮动的竹叶,公主的目光渐渐凝固。小屋的窗前,坐着一名年轻俊秀的男子,专注的刻画着什么东西,而他身边的男子虽然仅露出半边脸,她却瞧得分明:韶之?!
满腔的血刹时冰冷!韶之何曾对人这般无忌的展露过笑颜?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恋之意瞧得公主心惊肉跳!这个月向宁是何方神圣竟然哄骗了韶之?!
该死!
公主捏紧了粉拳,悄无声息的快步离去。此事不能声张,必须暗地里解决才行。
小屋内,韶之对向宁念念叨叨:“最近行宫里多了个公主,王爷说她事儿特别多。让我们小心侍候,我就不方便每天过来找你了。”
向宁瞥了他一眼,求之不得。
“唉!”韶之一脸的悲戚,“等过了年,公主走了就好。”
向宁微觉奇怪:“王爷不打算回合浦了么?”
韶之的笑脸就那么慢慢的僵住了,带着些委屈:“你想回北海王宫啊?”
向宁笑了笑:“那倒不是。毕竟这里只是行宫,王爷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儿吧?”
韶之若有所思的道:“王爷要整治海军。还要收拢官场民心。估计再住个小半年是少不了的。向宁,如果真的回合浦,住在北海王宫里,我们——多有不便啊!”
向宁咬牙,勉强保持一副与我何干的淡然模样:“习惯就好。”
“那怎么行!”韶之打了个响指,“我在合浦买个园子吧!每天下值后,我们也有个去处!”
这个主意真是太妙了!只有两人的院子,不受任何干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韶之心里各种禁制级画面层出不穷。
向宁心头乱跳:韶之太过想当然,他们怎么能住在一块儿?
“这样好么?万一被人发现……”
“谁敢管我的事儿?”韶之霸气侧漏。“就这么决定了!”
韶之乐颠颠的回到自己的屋里,一进门,却见皇姐笑容满面的与陈公公磕着闲话,询问着他近来的状况。他听得心暖,笑道:“皇姐。”
西宁笑道:“回来啦?”她起身迎向弟弟,顺手摘去他领口间的一枚竹叶,笑道,“怎么,去竹林玩过了?”
韶之不动声色的弹了弹衣领:“嗯。”坐下捞起杯茶,“皇姐,行宫可还住得惯?”
西宁笑道:“有什么住不惯的。听你这口气,莫不是急着赶我回合浦?”
韶之放下杯子,神色肃然的道:“这边不及合浦太平,倭寇频犯。你也知道,京城那位对我还没死心,我是怕连累皇姐。”
西宁对弟弟顿生怜悯心疼:韶之这般辛苦,自己能为他做的,只有帮他剪除后患,引他重归正途!
她目光中火苗微燃:“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皇姐便是你的后盾。”
韶之不禁为之感动:深宫中,也唯有母后与皇姐对自己的情意不用他猜测防备了。
西宁回到自个儿的育芳阁,沉吟了一阵后,对侍女道:“听说我那套蓝宝石头面是制作局新来的月向宁做的?不错,手艺非常好。你传个话给他,就说本公主想做一只被中香炉,请他费个心。”
侍女奇道:“被中香炉?那是什么?”
西宁扯了扯袖子,冷声道:“你只管传话。一月为限。”
侍女心中一凛,诺诺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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