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瑶见到石泽都忍不住笑。
石泽很想同师妹解释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顾嘉瑶只是笑,她又没成亲,石泽说一切都是误会,反而会显得猥琐下作。
于是,石泽去外面批了一个时辰的柴火,并把柴火规规矩矩的码放好。
谢涵谢宦官悄悄隐在暗处看着石泽劈柴烧水,看得是一脑门的冷汗。
他不在意世俗看法,本性上是个爽朗大气的死太监,可是对眼前的情景,他依然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石少爷,小姐说烧一些热水。”
小红跑过来,说道:“我先拿些柴火烧水。”
石泽后背绷紧,腱子肉凸起,“师妹……是用热水洗澡?”
莫名的石泽还想再劈一个时辰的柴火。
因为顾熙夫妻原本就打算离开广州去京城的,遣散的仆从并未召回来。
能留下的小红等人不过五六个。
好在顾熙蒋氏都是可以自己做事的,这几个仆从也足够使唤了。
小红也是个全面的,拿着大丫鬟的月钱,却也能做粗使的活儿。
“小姐说想泡澡,上次二舅老爷送了小姐两瓶玫瑰香露,滴几滴去热水中,香气袭人,据说是能两日不散玫瑰香气呢。”
小红话语轻快,石泽的耳朵已经红了,鼻子也有点热,想到书房中,师妹靠近他时身上的馨香。
“……小红去陪师妹,我来烧水,等水烧好后,我亲自给师妹送去。”
“这……”
“热水太沉了,拿不好容易烫到。”
“那就麻烦石少爷了。”
小红放心离去,以前石少爷也没少帮老爷夫人或是小姐端洗漱洗脸的热水。
连洗脚水也不是没打过。
顾嘉瑶从来不认为此举是对男人的侮辱。
石泽一身戾气再次有了发挥的地方,一手快速拉动风箱,一手往灶坑中添上柴火。
灶坑中的火焰映衬出他英俊面容,整个人都显得暖暖的。
谢宦官是挠着脑袋离开的。
这就是幸福吗?!
“师妹,热水好了。”石泽提着水桶,面皮堪比桶里装的热水。
“等一等。”顾嘉瑶打开房门,“送进去吧。”
她再次下意识目光向下,嗯,这会儿仿佛正常了。
石泽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个跟头,惊慌又狼狈。
顾嘉瑶却又感到他的几分可爱。
她只是披散开青丝,衣服穿得不少,“师兄,其实没什么的,不用不好意思,怕我误会。”
“我……”
“男孩子都会有这种冲动,改明儿等我爹醒酒了,我让他教教。”
顾嘉瑶笑意盈盈,按石泽的岁数,上生理课都迟了。
古代男人到底含蓄而保守,这些事不会轻易开口询问。
石泽若是太过放纵自己,也容易伤身,于将来行房不利。
“师妹,此事不用师丈,我真的没那些污秽的念头,是误会了。”
“嗯嗯嗯。”
顾嘉瑶笑着点头,顺着石泽的话说,“是我误会了,师兄早些谢谢,多多保重身体。”
石泽:“……”
她还是不相信呀。
顾嘉瑶关上房门,绕过屏风,宽衣接带,一大桶的热水,上面又有花瓣,又放了玫瑰香油,真真是好享受呢。
她哼着小曲沉入热水中,舒服得直哼哼。
想到石泽方才的纯情又傻乎乎的模样,顾嘉瑶更开心了。
真有趣。
她越来越喜欢石泽。
可盐可甜,可软可萌,偶尔露出峥嵘,似石泽这样的男人太少了。
而她运气特别好,捡到了石泽。
翌日,石泽顶着黑眼圈陪着蒋氏晨练。
谢宦官拒绝知府的邀请,厚着脸皮住在顾宅。
他也是习惯早起的,可是没见过蒋氏在独特的乐曲伴奏下,慢吞吞舞剑。
虽然昨夜已经被石泽砍柴烧水,还主动给顾嘉瑶送洗澡水给吓住过一次。
但是他现在依然揉着自己的眼睛,石泽也是慢吞吞舞剑。
顾嘉瑶懒洋洋出门,听到乐曲声,嗯,好似是父亲弹奏出来的。
也就是乐器不趁手,否则一曲时代再召唤或是洗脑神曲小苹果走起,谢宦官绝对得怀疑人生。
没准他以为顾家人都是疯子。
用过早饭,顾熙摆放好香案,恭恭敬敬跪下,“学生接旨。”
他的酒已经醒了,昨夜,他是含着泪入睡的。
今早再见谢宦官时,顾熙冷静淡定了许多。
然而顾熙不太敢去去看谢宦官的面容。
他怕自己再哭出来。
当酷似谢叔的人就在他面前时,他才明白对谢叔的思念。
“陛下口谕,召顾熙即可入京,不得延误,半月内必须入京待召。”
“学生遵旨。”
顾熙磕头后起身,微垂着脑袋,“昨儿让天使久候了,喝酒误事,往后我不敢再多饮酒。”
“小饮怡情,宿醉伤身,别以为自己还年轻就不顾身体,等到了我这个岁数,再后悔可就迟了。”
谢宦官自然然而开口,顾熙珉唇,“您说得对,我听您的劝解。”
不仅面容像,连说话的神态都同谢叔极为相似。
顾熙乖顺得很,带着几分担忧问道:“谢大人的身体不大好?我媳妇略懂一些岐黄之道,还有几个补养身体的方子,让她给谢大人摸摸脉?!”
“不用了。”
谢宦官连连摆手,“都是一些老毛病,皇上也让太医看过,并无大碍。”
他对见过几面的顾熙莫名有几分亲近,仿佛自己的子侄一般。
虽然他同英国公也是过命的交情,但英国公其余儿子可给不了这份亲近。
顾熙眼眸一暗,蒋氏轻声说道:“去京城后,少不了同谢大人相处,总能同谢大人亲厚起来的。”
“先别急。”蒋氏压低声音,“以前咱们没有任何办法,如今盛世太平,总有弥补的机会的。”
顾熙暗暗点头。
“赶紧收拾东西去京城,皇上可是给期限的。”
“嗯。”
顾熙叹道:“本打算等阿泽考试之后,一起动身,现在只能我们先去京城,阿泽考完秀才再动身去京城。”
石泽心里不大痛快,“只是师傅们进京,我不大放心。”
谢宦官轻咳一声:“我和顾熙通行,也可随着睿王殿下的队伍,在大燕,无人敢劫杀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