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叙初锐利的审视中,蔚惟一觉得自己就像是偷窥,被段叙初抓了个正着,她羞窘的耳朵都红了起来,又不能临阵脱逃,最终她只好尴尬地点点头。
那两年蔚惟一被段叙初包养时,两人若是在外面碰到,也是装成陌生人,何况段叙初现在是已婚男人,这样的公众场合太多人盯着他,他自然不会跟蔚惟一打招呼。
但蔚惟一觉得她跟段叙初的关系早已经结束了,她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
这样想着,蔚惟一下意识地挺直脊背,走过去要跟段叙初说些什么。
段叙初攒起纤长的眉眼,很明显不想理蔚惟一,他抬脚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手臂一紧,突然被人挽住,“阿初。”
是江茜。
蔚惟一定在原地,目光落在两人亲昵的挽手姿势上,凝滞几秒,很快又转开。
据她所知,段叙初这几年在国外,江茜则一直留在B市,她那边有工作,暂时不会在T市久留。
因此对于再次的碰面,蔚惟一猝不及防,连一点准备也没有,看到江茜挽着段叙初走近她,她也只好迎上去。
江茜熟稔地问道:“惟一,这么早来买东西?”
蔚惟一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嗯。”,视线始终没有放在段叙初身上。
“这样啊……”江茜沉思片刻,她温柔的眼睛凝视着蔚惟一,唇畔一抹笑意让她看起来更知书达理,“谁也没有料到当年你家会遭遇那一场巨变,这些年你一个人很辛苦,既然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你来我家的商场买东西,我给你打三折吧!”
这话说得好。
不就是在指蔚惟一当年为了50万,爬上她老公的床吗?如今她发善心施舍蔚惟一,没有直接说不收你一分钱,反而让三折,侮辱性就更高了。
蔚惟一抬眸对上江茜的目光。
她冷厉,江茜眼底却一直蕴着三分笑意。
对比起来,蔚惟一孤傲的气质让她更加光彩夺目,而江茜则属于那种韬光养晦的女人,虽没有蔚惟一身上的气场,但那份温柔和沉静是岁月和阅历所积累下来的。
换言之说,蔚惟一是带刺的玫瑰,江茜则是温婉的百合。
蔚惟一的眼角余光瞟到始终沉默不言的段叙初。
他唇边勾起淡淡的轻蔑。
蔚惟一只觉得内心屈辱更盛,用力地闭了下双眼,再睁开时,她微笑着说:“谢谢段太太,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段太太若是对每一个消费者都有这份善心,你们还怎么做生意?”
江茜闻言皱起眉,刚要说些什么,段叙初先她开口,“那有什么,只要我的妻子喜欢,还在乎什么赔赚?”,语气很平静,但跟在身后的几人都能听出段叙初话里的讥诮。
蔚惟一彻底无言。
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里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让她无法顺畅地呼吸。
女人之间的争斗,多数时候比的就是男人的态度,只要那个男人足够宠你,你再大的错,都不是错,你被人打败了,他瞬间就能帮你挽回全局。
就像现在,若不是段叙初帮江茜,反被羞辱的那个人就是江茜。
蔚惟一不觉得她和江茜是在为段叙初争风吃醋,而纯碎是她太争强好胜,此刻她又一次受到了教训。
她输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