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这么多以后,蔚惟一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比段叙初更爱她。
在她18岁半时,段叙初就开始布局。
她从那些照片里得知段叙初先是关注暗恋她半年,然后举办那场宴会,追出来后将名片递给她,从此以后他名正言顺地追求她半年,她因需要50万而主动找上他,实际上现在想来就算她不找他,他也不允许她把自己卖给除他之外的男人,他还是会以交易的名义让她做他的女人。
两年后他跟江茜结婚,确实放过她了,但也只是一年的时间,他又开始在暗中关注她、保护她。
他用六年的时间积攒力量,刚一回国,他就让盛祁舟将她从H市调回来,再一次占有她、禁锢她。
在她没有知道事实之前,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看起来都像是命运安排之下的巧合,但实际上每一步都是段叙初的精心策划,将近九年的时间,这个城府百尺的男人所算计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让她和他在一起。
所以正如那时他所说,他在她身上花费了那么心思,没有得到等量的回报,他怎么会放手?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想要她——势在必得,绝不放手。
若是能放,六年前就放了。
若不是深爱,怎么会费尽心机筹谋那么多年?这个男人爱她,爱得如此深沉、如此执着,她不相信他会轻易放手。
蔚惟一的眼睛红了起来,用力抓住段叙初的手,她逼视着他,“段叙初你知道吗?以前我总是捉摸不透你的心思,不知道你到底都在想什么,又在算计哪个人,也不知道你会做什么……我整天猜来猜去,这样的你让我感到很累,但是现在……”
蔚惟一说到这里,话语停顿,她的唇畔浮起一抹笑意,透着苦涩,“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就是透明的,我可以分辨出你哪句话是真,什么时候言不由衷,什么时候虚情假意。所以不要说我不相信你跟江茜生孩子,我甚至断定你依旧不会碰她。再从另一方面来说,江茜那么软弱的女人,怎么会控制得了你?我估计她还会帮你……”
“你说完了没有蔚惟一?”段叙初打断蔚惟一,再次抬手抚上蔚惟一的脸,他的唇边漫出一丝苦涩,“我该夸聪明,还是你自作多情,仗着我不会背叛你?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傻一点、单纯一点。就像囡囡,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让她怎么做,就怎么做。”
蔚惟一摇着头,眼中的泪水快要涌出来,“你回到江家,答应跟江茜生孩子,其实只是你的缓兵之计对不对?你真正的目的是想灭掉江家。可是阿初,以你一人之力,你有多大的把握灭掉那么庞大的江家财阀?若是失败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下场?”
“傻,谁说我是一个人?”段叙初挑眉不以为然,他叹息一声,弯起手臂揽住蔚惟一颤抖的肩膀,将她抱入胸膛,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摩挲着,“我还有囡囡和惟惟你,只要我的大小宝贝都好好的,那就足够了。我也不是故意欺骗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蔚惟一闻言反抱住段叙初,脸贴在他散发着灼人温度的胸膛上,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溅出来。
段叙初又把蔚惟一拉出来,用修长温润的手指擦着蔚惟一脸上的泪水,墨色的重瞳深深地凝视她,“惟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内你什么都不要管、不要问,就待在海边的屋子里,想去哪里我会让人在暗中确保你的安全,囡囡我先放在池大哥那里一个月。一个月后……”
他的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一字一字说得认真坚定,仿佛誓言,“一个月后我灭掉江家,真正摆脱这场婚姻后,跟我结婚吧蔚惟一,从24岁时我就选择你做我的妻子,如今八年过去了,不要再让我等了。”
蔚惟一用力地点点头,紧接着又摇头,淌出的泪水湿了段叙初的手背,“可是……”
段叙初猜到蔚惟一要说的话,他打断她反问道:“惟惟,你知道对于我来说最大的危险是什么吗?”
蔚惟一泪眼朦胧,怔怔地凝视他。
段叙初贴过去,把自己的额头与蔚惟一相抵,炙热的薄唇亲吻着蔚惟一被泪水打湿的脸,沙哑地说:“你的危险,对于我来说才是最致命的。在做任何事之前,我只有保障你的安全,我才会安心。”
“所以惟惟,我不会让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伤害你,同样你也要答应我,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我们的女儿那么乖巧,你怎么舍得丢下她?”
蔚惟一僵硬几秒,突然抱住段叙初的脖子,投入他的怀抱,“对不起阿初,我……”
“不要对我说‘谢谢’和‘对不起’。”段叙初抱紧蔚惟一颤动不已的身体,手掌在她背后的头发上一下一下地抚过,柔声说:“正如你所说,在这件事里没有谁对谁错。换做我是你,我也会保护自己的弟弟,我也会因为自己的弟弟陷害自己深爱的男人,而感到愧疚,以至于无颜面对,这也不正说明你的亲人伤害了我,你比我还要痛吗?”
“惟惟,我理解你,也说过无论你做什么,哪怕真的是你曝光视频,只要你是真心爱我的,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依旧会选择原谅你,所以你不必自责。若你还是钻这个牛角尖,但你已经死过一次,该还我的,都已经还清了,六年前我对你确实不好,你因误会而报复我,也在情理之中,那么从此以后我们两人互不相欠,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还跟我在一起吧!”
都说野心越大的人,包容心越大,若是没有广阔的胸襟,又如何成大事?这个男人身为一方首领、身为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他足够包容、足够善解人意,凭借他强大的智商,怎么会不知道蔚惟一心中所想、蔚惟一的苦衷?
蔚惟一感动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越加地贴紧段叙初,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再也不分离。
“唔……”段叙初却是闷闷地发出这样一个单音节,胸膛上的肌肉紧绷着,温度灼热,嗓音沙哑到极致,“惟惟你这样抱着我,是想要我的命吗?刚刚我已经用手弄过一次了,太频繁的话,真的会得病。”
蔚惟一闻言从他怀中抬起头瞪他,苍白的面色上却浮起一抹红晕,看得段叙初心猿意马,低沉而邪魅地笑了一声。
他掀开被子将蔚惟一放在床上,随后他也躺下来,侧过身子弯起手臂揽住蔚惟一,贴在她的耳边呢喃软语,“跟你开玩笑,你的命都丢了半条,我怎么舍得累到你,嗯?”
蔚惟一也侧过身子,把脑袋埋入段叙初的胸膛,枕着他垫在自己脖颈下的手臂,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怀抱里。
白天差点一睡不醒,这一刻蔚惟一不愿再闭上眼睛,将耳朵贴在段叙初的心口,在静谧的深夜里听着他一下一下有力而平稳的心跳声。
段叙初伸手把床头柜上的灯光调暗,方便他看蔚惟一的脸,“惟惟……”
“嗯?”
“会不会此时此刻还抱着你,明天我转身一走,你又不要我了?我怕了惟惟,我怕欢愉和缠绵过后,一瞬间又跌入地狱的那种感觉。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是不是就是如此?”
蔚惟一闻言浑身一僵,开口想说对不起,又生生地止住,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欺骗他太多次,也伤他太多次,再多“对不起”也只是显得苍白,那么从今以后就让她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爱他,不比他爱她少。
“那天江茜问我既然跟你断了,为什么我还要选择身败名裂。”段叙初知道蔚惟一没有睡,他修长的手指在蔚惟一的发间穿梭,嗓音在这样的深夜里听起来性感动人,“因为正如你所说,那天我在大海边说我们之间结束了,不过只是暂时给彼此一个退路。”
“当时我真的快要被你逼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让你离开。我想所有的一切平息之后,终有一天你会回来,我只需等待就是了,若真的等不到,我还是会想法设法地把你弄回来……总之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
“若是我再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呢,阿初,你会碰其他女人,跟其他女人结婚吗?”
段叙初向来不喜欢假设,因为他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若是不能再把蔚惟一弄回来,他也不会放蔚惟一走。
只是蔚惟一既然问起,他抿唇沉默片刻,还是说道:“除了你之外,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不然早在遇见你之前,以及你不在的这几年,我就有了。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惟惟……”,声线忽地低沉几分,他贴在蔚惟一的耳边。
在蔚惟一屏住呼吸安静聆听中,他邪魅地说:“除了你之外,我对其他任何女人都硬不起来。”
蔚惟一:“……”
这绝壁是在睁着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