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叙初紧紧抱着蔚惟一不动,那一刻他像要把自己整个人都要嵌入她的身体里,钻心一样的快感让他有一种他们早已融为一体的错觉。
他的脑袋埋入蔚惟一光滑裸露的肩膀上,额头滚落而下的汗珠跟她的混合在一起。
段叙初炙热厚实的掌心覆盖在蔚惟一的小脸上,修长的手指间或地抚弄着她早已被汗水浸透的鬓发,空气中残留着浓郁的气息,久久不散。
段叙初平息了好半晌,他才把自己抽出来,起身的一瞬间那些东西被他带离,一片黏湿很不舒服。
段叙初低头看到蔚惟一腿间泥泞不堪,他伸手捞住蔚惟一的腰,准备把蔚惟一抱到浴室。
谁知蔚惟一却在这时醒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的命都丢了大半,此刻见段叙初这架势似乎又要来一次,她压根顾不上下身的疼痛,出于本能地挣脱段叙初的怀抱,“不要……”
蔚惟一似乎还没有从这场近乎噩梦一样的欢爱中走出来,她摇着头喃喃自语,两手拉起被子遮到肩膀,往大床的另一侧移去,跟段叙初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凝着泪痕,睫毛还是湿润的,如受惊的小兽一样警惕地盯着段叙初,眼中露出不加掩饰的恐惧和怒恨。
段叙初见状一愣,伸出手臂要去揽她,“蔚惟一……”,想说些什么,却察觉到蔚惟一眼波流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最终蔚惟一的目光停留在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上,她的神色突然间变得狠戾决绝。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段叙初眼瞧着蔚惟一要跳下床去,他站在那里阴沉沉地说:“蔚惟一你敢动什么心思试试看,你还要不要蔚墨桦的命了?”
蔚惟一闻言裸露的脊背一颤,她猛然间清醒过来,抱着被子背对着段叙初坐在那里,如一尊漂亮的雕像,一动也不动,只留给段叙初一个线条优美、肤色雪白的肩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蔚惟一慢慢地转过头来,不知何时她已是泪流满面,嗓音早已在这场长达10个多小时的欢爱里哭喊到沙哑,“段叙初你凭什么?如果之前我做错了,你有理由惩罚我的话,那么这次我错在哪里,你要这么玩命地折磨我?”
“你让我待在别墅里等你过来,一天之内我连大门都没有出;你发讯息让我给你煮宵夜,我做了一桌子的菜,你还是没有来;我没有再回自己的住处,一个人睡觉,我已经很听话,很安分守己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我不是欠你钱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还不起,也不想再还了,你干脆弄死我算了!”
她向来不是歇斯底里的性子,这一番话说出来时她连哭声都没有发出来,睁大眼睛看着段叙初,泪珠子不停地迸溅出来,顺着巴掌大的小脸悄无声息地滑落,湿了整个下巴。
段叙初重瞳微颤,在蔚惟一哭着求饶时他就知道自己做得确实有些过火,但江茜下得药量太重,若不是期间有所压抑,恐怕只要是个人都经不起这种疯狂。
此刻他看到蔚惟一雪白无暇的皮肤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红色痕迹,听着她的一番话,尤其她说她宁愿被他弄死,他感知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异常窒闷。
他在床沿坐下来,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迟疑片刻,他攥在一起的五指松开,低声说:“江茜给我下了药。”
他从来不会俯就她,这一句已经算是他的解释。
蔚惟一听后一愣,觉得段叙初这种说辞太可笑,于是她眼中的泪水还不停地淌出来,便发出一声冷冷的笑,“江茜给你下药,你找江茜不是更方便,你来糟蹋我做什么?”
段叙初闻言伸出长臂把蔚惟一拽过来,健壮的胸膛如一堵墙一样,将她紧密地压在床头板上,“你觉得委屈吗蔚惟一?”
他抬起五指捏着她的下巴,幽魅的狭眸紧锁着她,声音冷冽如冰,语气里透着讥诮,“就算有委屈,你也只能给我受着。你不要忘了你只是我包养的情人,你没有资格质问我、责怪我。我糟蹋你怎么了?我养你,就是用来糟蹋的。”
蔚惟一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痛,就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再没有了挣扎辩驳的力气,她精疲力尽地闭上双眼,“那你给我个痛快吧!”
段叙初紧抿的薄唇颤动,泛起微微的白色,他的重瞳里滑入一抹血红色,紧盯着蔚惟一几秒,他的语气转淡,“你这条贱命死不足惜,但你确定你要蔚墨桦为你陪葬吗?”
蔚惟一猛地睁开双眼,“你……”,刚发出声来,就被段叙初炙热的吻堵住她的唇。
蔚惟一一点点睁大眼睛。
段叙初吻得极其激烈缠绵,箍着蔚惟一腰肢的大手移到蔚惟一的后颈,扣住她不让她动弹,手指仍旧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紧闭的唇,他的舌头闯入进去,卷住她的用力吮吸。
蔚惟一最终瘫软在段叙初的胸膛,低低地哭出声来。
她真的很痛,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被段叙初一次次留下的创伤,她无力抗争、无法改变。
段叙初这才撤出舌头,弯起臂膀揽住蔚惟一不停颤动的身体,他埋首于她圆润有致的肩膀上,五根修长的手指抚弄着蔚惟一柔软的头发。
两人半晌无话。
直到段叙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腾出一只手拿过来,点开讯息时,蔚惟一不经意间看过去。
“我下午回B市,你什么时候回家?”
是江茜。
蔚惟一转过脸,本以为段叙初会穿衣服走人,他却放下手机,抱起蔚惟一下床,往浴室里走去。
他在浴缸里放满温热的水,一言不发地抱着蔚惟一进去,他自己则走去淋浴间冲澡。
蔚惟一躺在水里,暖流侵入神经各处,缓解了她身体里的不适,她透过水雾朦胧的玻璃窗,凝望着段叙初高大完美的身形。
半晌后她闭上眼睛,只觉得眼中酸热,似乎又有滚热的液体涌出来,但她早已无法再去理会。
这一刻她失了所有的尊严和高傲,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玻璃窗外夕阳漫天,蔚惟一转头看过去。
段叙初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挺括的肩背被西边天空中的夕阳镀上一层橘黄色的光,显得他整个人柔和生辉。
他……没走?
蔚惟一撑着手臂坐起身。
段叙初听到动静后,他慢慢地转过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