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夫人又派人来请林晏晏,林晏晏称病没去,老夫人又拉不下脸亲自来问责,让周氏过来看看,周氏推说莜莜还病着,走不开。
只把老夫人气个半死。
深感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岌岌可危,却又无可奈何。
紧接着便是同源楼重新开张的日子。
御笔亲题的招牌一挂出来,震惊了所有人。
之前大家还在猜测,同源楼传出天花疫情,死了不少人,而且有官家小姐和公子,同源楼怕是辉煌难续,结果,人家挂出了御笔亲题的招牌,这份荣耀,整个大盛朝独一份。
重新开张的同源楼生意好到爆,不过同源楼还是秉承以往的规定,要保证质量,每日只接待六十桌。
林晏晏在茶室里招待几个好姐妹,大家许久没见,见了面都欢喜的紧。
“晏晏姐,你真厉害,居然能弄到御笔亲题。”陈茜瑶没法不服气,皇上的字堪称书法大家,可谁都知道皇上轻易不题字。
“可惜啊,养容堂被查封了,不然这会儿晴柔可得气死了。”文素妍讥笑道。
“就因为养容堂被封了,晴柔才会更加气,她连跟晏晏姐唱对台戏的机会都没有了。”陈茜瑶哈哈笑道。
杨琸君感慨:“真没想到晴柔和余晚晚为了把同源楼比下去,竟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听说钱御史的夫人无法承受丧子之痛,疯了。”
这事,林晏晏也听说了,钱御史的这个幼子是老来子,而且是独苗,上面四个都是闺女,突然没了,能不心痛吗?搁谁都受不了。
“还有大理寺丞的赵小姐,我还跟她说过话呢,挺温和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楚知斓也道。
一时间气氛有些低沉。
郑梓萱举杯道:“今天是好日子,大家莫伤感了,咱们祝晏晏姐平安度过此劫,同源楼重开日进斗金。”
大家纷纷举杯祝贺林晏晏。
“晏晏姐,我听说你这新推出的药膳有预防疫病的功效,可是真的?”陈茜瑶问道。
“我也听说了,说同源楼里这么多人得了疫病,却都平安无事,全靠你这预防疫病的药膳。今日来的大部分客人,应该都是冲着这预防疫病的药膳来的。”文素妍道。
吃着美食就能预防疫病,谁不喜欢?
林晏晏略感诧异,这是谁传出来的?她都没做宣传。
只有杨琸君笑眯眯地,一副你们都不知情就我知情的高深莫测。
林晏晏莞尔:“所谓疫病,都是邪气入体之故,疫毒有在表在里在阴在阳之分,其或发或攻或清,以药石为主,药膳为辅,调理阴阳,以致阴阳平衡,自然不容易受邪气侵害。”
“你说的这些我们也不懂,反正相信你就对了。”陈茜瑶笑道。
大家又说笑了一阵,杨琸君提起乐助会的事儿,问林晏晏准备什么时候正式启动。
林晏晏道:“我一直记着这事儿呢,你们把账都交给柳先生,让他统计出来,改天咱们召集那些比较热衷的,乐善好施的小姐碰个头,我的建议是把筹到的第一笔钱捐给医署,好让医署培育更多的疫苗,让穷苦百姓也能接上痘种。”
“就召集小姐吗?有些公子,夫人也都捐助了呢!”杨琸君问。
林晏晏微哂,她知道杨琸君说的公子是谁,陆昭南积极的很,从周大同那都要了三百两银子来,还让衙门里的兄弟们都捐了些。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这个乐助会打的就是京城闺秀的名号,也好让大家知道,咱们这些闺秀们不是只会绣花,只会穿衣打扮争奇斗艳,咱们不能跨马提刀保卫家园,不能出仕为官安邦定国,但咱们心怀善念,愿意尽绵薄之力帮扶弱小,所以,第一次召集碰头,仅限小姐们,先把乐助会的名声打响,他们愿意的话,可以加入乐助会,以后也可以成为乐助会的核心成员,你们觉得呢?”
“我同意,以前只有夫人们做慈善,但也是各自为善,咱们的乐助会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由京中闺秀组织的慈善会,算是开了先河,我爹娘知道后,都很支持,我娘说了以后每月她也捐十两。”陈茜瑶兴奋道。
“我也没意见。”大家纷纷表态,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林仲坤今日去礼部,那真叫一个灰头土脸,冯侍郎这厮小人得志,在他面前得意洋洋,说什么本官还以为林郎中升任了呢,不过林郎中以前就在仪制司任职,如今重回仪制司,各种事务驾轻就熟,本官很看好你,好好干林郎中……
他呕的要死,却只能在心里狠狠呸两口,面上还得赔笑脸。
之前对他各种奉承的下属们一个个来表示“关心”。
最气人的当属祭祀司的邱郎中。
“听说你侄女儿康平郡主的同源楼重开了,陛下还赐了亲笔题写的招牌,这份荣宠无人能及,只是奇怪,林大人怎么没沾上你侄女儿的光?反倒去了仪制司?”
他能说什么?
说他给靖王和侄女儿牵线搭桥失败?
官场上,为了升官发财,送财物送女人的比比皆是,别说送爱妾,就算送闺女送夫人的都有。
不过,都只能暗地里为之,不能宣之于口。
更何况他还送失败了。
碰上这种不知好歹的侄女儿,还有那个爱多管闲事的十殿下,除了自认倒霉,他还能怎么办?
于是林侍郎只能悻悻道:“我侄女是我侄女,与我何干?”
大家要嘲笑就尽情嘲笑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保证他就没有翻身之日?大家走着瞧。
林仲坤让人把仪制司的门关上,来个眼不见耳不闻为净。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门来。
有人送来一个布包,说是交给他的。
林仲坤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本册子,随意翻看了下,林仲坤不由大惊失色。
里面居然是他多年来收受贿赂的记录,每一笔,时间,人物,财物,记录的清清楚楚。
林仲坤头皮发麻,他确实有记录的习惯,可他的“账本”一直都锁在柜子里,钥匙也都随身戴,不可能让人瞧了去。
林仲坤赶紧叫来手下,问送东西的人呢?
手下回说,那人放下东西就走了,不曾留下姓名。
林仲坤不安之极,这人送“账本”来到底什么意思?拿这个警告他还是……
林仲坤坐不住了,告假回家,直奔卧室,打开柜子,却见他的账本好端端地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