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和尚
从京城到蓬莱,走官道最起码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这次不同与以往,宋纯熙没有什么急事,所以就不紧不慢的带着两辆马车在官道上正常的行驶。而且因为有了之前被打劫了十多次的教训,所以这一次宋纯熙离开京城之后,在途中经过宜城时,还特地多加了停留一会儿,为的就是找个镖局或者武行什么的为他们护行。谁想到了沿山一带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一行人同样的路上一次就频频遭人打劫和袭击,可这一次连个鬼影都没有,感到奇怪的宋纯熙决定暂作停留,寻找几个经常行走于此的商队打听一下附近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一打听,吓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有山匪!”看着面前这个长得挺忠厚老实的商人,宋纯熙一脸的惊愕,这座山怎么可能没有山匪!
“是啊,公子,这附近不但没有山匪,连流匪都没有啊,甚至连砍柴的樵夫都没有啊。”
“这。。。这怎么可能呢?”
“公子一看就不是长跑这条路的人啊,您是有所不知,这座山从前是有两个山匪窝子,可当时这条道还不是官道,周边呢又都是野兽,在这一带做皮草生意的商人和猎户特别多,那时的山匪油水足啊,所以就造成了当时山匪在这一带横行的局面啊!但是呢,这些悍匪有一次吃熊心豹子胆,截了淮南王进献给皇上的御品,而且还大肆宣扬了出去,导致皇上震怒,特派当时的征西大将军,穆厚峰大将军前来镇压,不但将这座山上的两个山匪窝子给掀了个底朝天,还把附近一带所有的寨子里的山匪,强盗,流匪啊什么的全部都剿灭的干干净净的。接着呢朝廷又将这里修成了官道,在山林之中圈了几个狩猎场,供京中的那些个达官贵人到此来游玩狩猎,为了维持狩猎场的安全,山的另一边是几个军队的营地,所以啊这山上别说有山匪了,连普通的老百姓都没几个,毕竟擅闯狩猎场可是大罪啊。”
“如你所言,那这,这从京城到蓬莱山一脉的官道应该是十分安全得咯。”
“公子啊,蓬莱山我可不敢断言,毕竟那地方据说有神仙,是朝廷都不敢插手的地方,但是啊,从京城开始,到蓬莱山前面那个郄州还是很太平的,公子若是想做些干货生意,那倒是个好去处。”
“多谢先生告知,在下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
“公子慢走。”
回到马车上,宋纯熙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有人要杀她!
谁?是谁?谁当时会想杀她,杀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申屠耀灵?不可能,此时他们还没相识。
若他也是重生呢?说不定他和她一样,是重生归来!
不可能!若他是重生者,必定更加不想杀她了。
那又会是谁,难道想杀她的人和宋家发生的绑架案有关系?
难道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孩子,人生下来,都是有价值的,不管生死,总归是有价值的。”
这个可怕的声音在宋纯熙脑海中出现的时候,就如同一颗石头投进了湖水之中,一石激起千层浪,往日父亲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桩桩,一件件残酷的真相浮现在她的眼前,此刻,她才真正想起,她的父亲是个多可怕的人。
为了利益,他能亲手杀了自己的一双子女,将亲妹妹下嫁于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做妾,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傻子做王妃,还勾结自己大嫂合谋毒杀兄长,为了名声,他能亲手勒死怀了谋逆之臣的遗腹子的亲妹妹,能将跟了他数年的忠心耿耿的仆人一把火全部烧死,能带领这全家几百口人在府中服毒自尽。如此心狠之人,才是宋启华最真实的一面,重生三年,宋纯熙竟然差点忘了自己的父亲的本质是什么样的。
“怪不得哥哥当初送我至蓬莱镇时,全程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对我身份起疑的关系,现在看来他也可能是怀疑到了父亲的身上。仔细想来,当日我恳求学武之时,这二人之间便有所异样,难不成,哥哥也早就知道关于父亲的真相吗?”
不断涌出的想法和疑问,搅得宋纯熙脑海中一团乱麻,此刻,她只觉得头痛欲裂,恨不得立马冲回京城,揪着宋启华的领子问个清清楚楚。
“马夫!”
“怎么了,公子?”在外驾车的马夫被宋纯熙这么一喊,吓得一哆嗦,手上的缰绳差点没控制好,差点让飞驰的马儿受了惊吓,好在他反应够快即时调整了姿势,放慢了速度,才没有造成翻车的威胁,但马夫此刻说话的声音仍然有些颤抖,可见其惊魂未定。
“没事,我就想问问还要多久能到黟县。”
“呼。快了,没多久了,公子急得话。。。”
“不急,我就是问问,就照刚刚的速度走吧。”
“是,您坐稳了。驾!”
靠在车上的椅背上,宋纯熙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她现在对身在京城的哥哥和母亲很是担忧,尽管在她的记忆中,这几年她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家中并没有出过什么岔子,可她当时毕竟还小,哪怕有情况她也不一定知道,一想到这里她就心烦不已。
到了黟县,宋纯熙一行人包了一家客栈,随行的石先生是石文鹤借给宋纯熙的短期管家,让石先生打点一起,宋纯熙独自一人悄悄离开了客栈。她现在心乱如麻,只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散散心,如今不是集市聚汇的日子,街上并不是很热闹,沿街行走,宋纯熙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城北的一座寺庙门口。
寺庙的香火很旺,人来人往,多数是一些平民百姓,但其中也不乏一些穿着华贵的千金小姐,夫人贵妇之类的官宦富人,走进寺庙之中,香烟袅袅,木鱼声声,诵经之声不绝于耳,宋纯熙站在一处佛堂门口,内心仿佛在那一瞬间得到了平静与安宁,她甚至开始臆想自己在这座寺庙梯度,出家,每日粗衣素食,点灯诵经的生活。
“‘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这常伴青灯,独卧佛旁,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啊。”
“阿弥陀佛,施主何出此言哪?”
看着眼前硕大的金佛,宋纯熙不过是随口感叹几句,哪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和尚,身穿袈裟,手持金杖,看模样好像是寺里的主持。宋纯熙也不回应他,只是双手合十,向他回了个礼,微笑的摇了摇头。
真佛面前不打诳语,宋纯熙不想编一段谎话来应付老和尚,所以选择了沉默。
“阿弥陀佛,施主不愿多言,贫僧也不便追问。贫僧见施主年岁不深,故对施主刚刚那番言辞有些好奇罢了,还望施主见怀。”
“长老多虑了,敢问您的法号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真如,乃是本寺主持。贫僧今日见施主与我佛门有缘,待来日施主想要遁入空门,贫僧原为施主了却尘缘。”
“多谢方丈好意,在下心领,今日还有他事,先行告辞。”
“阿弥陀佛,恕贫僧不能远送,施主慢走。”
目送宋纯熙离开,老和尚回头看了一眼金佛,不知为何,露出了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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