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可要戳疼金太太的心窝子了,金先生还得靠吃药呢……要我说呢,这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这全天下的男人怎么就不能平均一些呢?”
“每每看到哪些年轻的身体我这心里就躁得慌……”金太太摇头。
有人打趣:“莫不是今天看上谁了?”
话题开始了就收不住。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我看裴氏新上位的那个江总就不错?听说才二十六七,年轻着呢,浓眉薄唇,那方面肯定也强。”
有人撞了一下裴歌,问:“是吧裴小姐?”
裴歌差点都以为这群人知道些什么,她淡定地轻咳一声,抿唇:“我看着,估计也就那样吧,外强中干。”
“找机会定要攀聊试试。”
“还找什么机会?裴小姐就在这儿,你让她给你搭桥搭桥,一句话的事儿。”
……
到十点,裴歌坐不住了,她起身往外头走。
柒城不近不远地跟在她身后。
过了会儿,裴歌站定回头,她朝柒城勾了勾手指,柒城见状小跑着过去。
“房卡呢?我困了。”
柒城愣住,道:“在江总身上。”
裴歌紧了紧手指,大厅里人来人往,夜才刚刚开始,哪里又有江雁声的身影。
她拢紧披肩往宴会厅东南角的那道小门走,那道门连着小花园,小花园后面则是后山。
夜里十点,隔着一堵墙,外头十分安静。
柒城不紧不慢地跟着裴歌,裴歌觉得烦,她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别跟着我了成吗?”
他很认真地摇摇头:“不行。”
“那你离我远点,像在里面那样。”
柒城说:“也不行,这里人多眼杂,我得替江总看好您。”
“……”
她继续朝前走,穿过一条白卵石铺的蜿蜒小路,下了台阶,走到一处开阔的小型观景台,这会儿这里没人。
裴歌倚在栏杆上,看了眼远处掀起层层林浪的山林,漆黑夜空下,山峦起伏,笔直的针叶林像一堵厚重的城墙,墙内不知道都藏着些什么秘密。
风掠过,它们也只是跟着起伏一下,秘密吹不过来。
她转过身,手肘正在栏杆上,打量着柒城。
后者一直低着头,并不看她。
裴歌短促地笑了声,她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
柒城说:“两年前。”
那就是她出国之后。
“跟着他累不累?”裴歌问。
柒城默了默,说:“不累。”
这话引得裴歌又没忍住笑,夜风里,柒城看着她浓密的长发被卷起,抚过那张绝美的脸,微微往后仰着,黑发纠缠间白皙的脖颈露出来,很容易乱人心智。
柒城只短暂地看了一眼,便快速地低下头。
裴歌看着外头,幽幽说:“果然是物以类聚。”
“……”
后来江雁声电话打到了柒城那里,他没在里面看到裴歌,打她电话也无人接,语气里已经有了点儿不悦。
柒城挂断电话跟裴歌说:“太太,江总那边已经结束了。”
裴歌手指勾着自己的长发,她挑眉点点头:“知道了。”
但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周倾。
转角处,周倾跟裴歌撞上,她拧眉还未开口,就听到对方说了一句克制的对不起。
这嗓音太熟悉了。
一句对不起没说完,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像一阵烟一样散了开来,带着些憋屈,还带着些委屈。
周倾看着月光下那挑唇笑得一脸玩味的女人,他眼神暗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她,那样子跟从前吊儿郎当的周倾相差甚远。
柒城知道江雁声肯定不会喜欢有人这么盯着他自己的太太,更何况还是个长相不凡的陌生男人。
他上前来要将周倾拉到一边去,毕竟他刚刚还撞了裴歌。
哪知道裴歌先一步跟他说:“你先回去,我等会儿来。”
“江总会生气……”
她回头打断柒城,已经不是刚才烟视媚行的模样了,有些严厉,说:“他生气我就不会生气是不是?我生气起来你只会死得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