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察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小声说,“洛洛洛映白?”
他的声音虽然小,还是被洛映白听见了,好脾气地说:“哦,我是单姓。”
刚才跟洛映白杠的那个警察惊魂未定,还想说话,结果被同伴猛地拽了一下,小声说:“你快闭嘴吧,他是特侦处夏羡宁的师兄。”
“……”
警察道:“我、我是想道谢,要不是这位同志,咱们就要闯祸了。夏……洛先生,对不起啊。”
洛映白笑着说:“各位工作这么辛苦,跑来跑去的难免火气大,别放在心上。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冒昧建议。”
两个警察互相看看,他们不是特侦处的人,不了解算命法术那一套,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不信任,但是洛钊平常跟他们的距离太过遥远也就罢了,夏羡宁的威力实在波及这一片整个的警察系统,他那张冰块脸上好像随时都写着“我很不好惹”五个字。
拜最近的媒体所赐,人人又都知道了他是个出了名的兄控,一听说面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夏处的师兄,一下子都老实了。
警察客客气气地说:“您讲。”
洛映白想了想,他本来要说两件事,但是现在警察还没有进行具体的调查,如果在此之前就跟他们说怀疑温倩倩是他杀,而且不是刚才被抓住的男人杀的,未免显得指手画脚太不礼貌,相信这件事情他们稍加调查也能识破,没必要惹人家不高兴。
于是洛映白没有就此多嘴,直接说了另外一件事:“我觉得这个人有点问题,两位同志应该把他也一起带回去调查一下。”
众人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见到的是一脸震惊的常维宇。
常维宇左右看看才敢确定洛映白指的就是自己,心脏狂跳,又不太敢相信,连忙道:“洛少,您的意思是怀疑人是我杀的?”
洛映白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说人是你杀的,但是在这件事当中,你肯定还有什么东西隐瞒了没有说。比如刚刚这两位女士躺在休息室里,身上也没有明显外伤,你为什么都没有凑近去看一看,就一口咬定她们是被人给杀死的呢?正常人都不会先觉得人是死了的吧?”
常维宇张口结舌,没想到他无意中说的那一句话还被洛映白注意到了,过了一会才说道:“那是因为刚刚出了有人持刀进门的事,我心里慌乱,说错话了。”
“哦,这样啊。”洛映白并没有跟他争执的意思,“随便你怎么解释吧。反正你说了什么其实不重要,鞋印、指纹、监控……这些东西说话才算话。”
他说的有道理,常维宇眼看警察们已经打算去调录像了,顿时有些发慌,只好道:“好,我说,我说,我真的没有干坏事,只是有事要去休息室找温姐说,但是进去之后就看见她们都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我一害怕就赶紧出来了,除此之外我别的什么也没做过。”
难得他被吓成这样思路还很清晰,又补充道:“我没有作案时间,前后总共就进去了不到一分钟,这点监控肯定能证明!”
警察道:“不管怎么说,都请常先生先跟我们回去接受具体调查。”
他说完之后又犹犹豫豫地看了洛映白一眼,洛映白痛快道:“我知道,我们也得去是吧?走吧。”
那个警察如释重负,忍不住看了看洛映白,发现他跟自己想象中的人有点差距,一开始还觉得这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现在则只能说,人家能当夏处长的师兄,还是有道理的。
关键还不光是他目光敏锐,本领神奇,而是洛映白的举止措辞看似随意,却都无可挑剔,周全地顾虑到身边每一个人的感受,这一点才是最难得的。
洛映白的手机在刚才抓人的时候摔关机了,夏羡宁刚刚开会结束,人还没出会议室,就已经连着给洛映白拨了两个电话,他这边打不通正在纳闷,就看见市局的局长陈庆冲着自己走了过来。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夏羡宁挺尊重这位前辈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点了点头道:“陈局长。”
“夏处长。”陈庆开门见山,“洛少刚才因为一起命案被带到警察局去了,你知道吗?”
夏羡宁:“!!!”
陈庆这话不明不白的,也没说清楚洛映白这是被人给杀了还是杀了人,把他吓了一大跳,好在老头不过是语速有点迟缓,很快就把整件事情说明白了,洛映白当时作为制伏歹徒的人和近距离目睹温倩倩尸体的人,去警察局做笔录是应该的。
但是他的身份不一般,要是普通情况也就罢了,当时人多嘴杂,市局里的人生怕哪里做的不周到得罪了洛家,于是又将这件事上报给了局长,司法部门正好一起开会,陈庆便顺势将这件事讲给了夏羡宁。
夏羡宁到达市局的时候,洛映白正好做完笔录出来,夏羡宁大步走过去问道:“没事吗?”
洛映白道:“没事,两个孩子我刚才让保镖送回家去了……温倩倩死了。”
夏羡宁道:“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现场本来就有诸多媒体,就是夏羡宁出了会议室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影后温倩倩离奇死亡的事件已经以爆炸性的速度飞快在网上传播起来,当场被带到警察局的就有常维宇、李正君、洛映白、王瑜等诸多公众人物,一时间众说纷纭,什么猜测都有。
洛映白叹了口气道:“我都懒得说了,刚才做笔录的时候说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新的线索没有。”
他们身后送洛映白出来的警察总算有了个插嘴的余地,在旁边道:“夏处长,洛少,不瞒二位说,这案子可愁死我们了,到现在为止一点端倪都没有,验尸报告上面,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而且经由她的助理和监控录像表明,在温倩倩死前也没有其他人曾经来到过休息室接触他们……”
他把自己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个哆嗦,忍不住向身后看了一眼。
洛映白打个哈欠,有气没力地提醒道:“遇到鬼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看,厉鬼会冲着你迎面扑上来的。”
警察:“……”
夏羡宁问道:“死因是什么?”
虽然面前戳着两位高人,但这个小警察还是觉得后背嗖嗖发凉,他小碎步挪到墙边,将脊背紧紧贴在墙上,这才说道:“好像是……无缘无故的心脏衰减。”
夏羡宁和洛映白对视了一眼,洛映白轻轻摇头,这所有的线索连在一起,听上去确实非常奇怪,但是每一个结论都经过反复调查,也有确实可靠的证人,表面上来看,可能唯一的解释只有温倩倩体质不好发病猝死比较合理。
但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那个小警察看他们不说话,眼珠子转了转,又补充道:“因为洛少的提醒,我们也已经重点审讯了常维宇,原来他真的是第一个发现温倩倩死亡的人,不过从录像上来看,常维宇最后一次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他在那个房间里面前后不过停留了几十秒的时间,完全不够作案。”
洛映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他来这里并非作为嫌疑人被审讯,而是作为目击者提供线索,再加上身份特殊,警察们对他十分客气,刚才审讯完常维宇之后还特意把笔录给洛映白看了。
洛映白知道夏羡宁不清楚具体情况,对他解释道:“常维宇之前去过温倩倩去世的休息室,他进去的时候温倩倩已经死了,所以他有嫌疑。但是常维宇自己说他进门出门不到一分钟,没有作案时间。”
夏羡宁道:“如果不到一分钟,那么的确不太可能是他,但是假如门口安装的监控有死角就不一定了。比如他可以从窗户翻进去。”
洛映白道:“酒店的监控设备很齐全,好几处的我刚才都看过了,有死角这件事不太可能,常维宇确实进去的时间很短,而且脸上的表情非常惊慌,这和他说的‘一害怕就赶紧出来了’倒是表面符合。”
夏羡宁听完了洛映白的话,没有忙着评价,反倒说:“这些都是警局的人主动告诉你的?”
洛映白似笑非笑地说:“是啊,不过夏处长要不要买这个面子接收,你自己决定。”
夏羡宁看了刚才那个给他们提供了不少信息的年轻警察一眼,淡淡地说:“想把这次的案子转到特侦处,就让你们组长过来自己跟我说。”
洛映白看见那个小警察惊诧的表情,忍不住在旁边笑了起来。
温倩倩的案子介于“灵异案件”和“无头悬案”之间,界限并不明确,虽然听起来有点离奇,但警务系统的各个职能部门分工明确,在没有绝对证据能够判定温倩倩的死亡属于非自然原因造成的情况下,夏羡宁不点头,这案子是不能转到特侦处的。
随着不断地调查,这个警察肯定是觉得案子棘手,又恰好洛映白这个夏处长的师兄跟案子有点关系,他们就拼命在旁边敲边鼓,希望引发夏羡宁的兴趣,这样说不定他会愿意把案子转移到特侦处那边。
小警察边鼓敲到一半就被人把目的地看出来了,等明白过来夏羡宁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十分尴尬,连连赔笑道:“谢谢夏处长,谢谢洛少……我、我这就去找领导来接待二位。”
洛映白道:“嗯,好的,不用急。对了,再提醒你一句,遇到鬼的时候千万别把后背往墙上贴……很多鬼都是从墙壁上钻出来的哦。”
那个小警察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似的,猛地向前跨了几步,只感觉再和他多待一分钟,这个世界上将充满妖怪,一边干笑,一边头也不回地跑了。
夏羡宁道:“胆小,欠修理。”
洛映白笑道:“算啦,吓唬吓唬得了,这事的确诡异,人家也不容易。”
夏羡宁道:“那么照你看,这件事情会是鬼怪作祟吗?”
洛映白道:“我只能说,如果单纯看温倩倩的死亡,这并不像,当时我在现场,温倩倩死亡时间又非常短,鬼怪作祟一定会留下痕迹,但是我进行了多处的阴气测试,并没有发现残留。刚才那个哥们听见个鬼字就害怕的不行,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一顿,夏羡宁也转过头来,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她丈夫哪去了?”
尤记得在村子里的时候温倩倩遇险,冯正洋还焦急担心的不行,他们当时现场目睹,那担心不像是装出来的,所以现在出了人命,他为什么没有现身呢?
是也死了,还是他根本就是杀人凶手?
怕鬼的年轻警察跑了回来,看见夏羡宁,刚喊了一声“夏处”,已经被他拽住。
夏羡宁迅速道:“派人去找冯正洋,快点!”
冯正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于每一个温倩倩参加的节目都悉数到场,当他被人架到特侦处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酒气,眯着眼睛迷迷糊糊,连走路都东倒西歪的。
送冯正洋过来的警察对夏羡宁道:“夏处长,我们是从一家酒店的包间里面找到他的,据说他当时刚刚谈完生意,案发时间具有不在场证明。冯正洋被发现的时候,正在和酒店里的一个男招待在一起。”
洛映白看了冯正洋一眼,果然见他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外衣兜里还露出了内裤的一点边——刚才警察们抓他时,冯正洋和男招待都是一丝不挂,现在外衣胡乱套在他身上蔽体,内衣就这样随便塞到了衣兜里。
没想到这人还男女通吃,他和温倩倩的这段婚姻关系确实奇怪。
夏羡宁道:“辛苦了。”
冯正洋被送到了特侦处的审讯室,洛映白道:“羡宁,你说他真的装的?他看上去对温倩倩的感情那么深,这边老婆尸骨未寒,那边他就出去找别人,这……”
夏羡宁立刻道:“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洛映白:“……”
夏羡宁干咳一声,说道:“光猜没用,先把冯正洋弄醒了问问吧。”
两人推开审讯室的门,正好看见苟松泽半弯着腰拍冯正洋的脸,冯正洋抱着他的腰,门内门外的双方互相看了看,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打扰了。”
洛映白道:“……要不要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苟松泽:“……滚。”
他已经跟一身臭烘烘酒气的冯正洋纠缠半天了,本来还顾忌着对方不一定是犯罪嫌疑人,没有采取暴力手段,被洛映白一揶揄,苟松泽气的拿起旁边的一瓶冰矿泉水就浇到了冯正洋脑袋上,怒道:“快醒醒!”
冯正洋被冰水一激,一下子松开苟松泽的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苟松泽道:“冯先生,现在清醒了吗?”
冯正洋怒道:“你他妈谁啊?!干什么呢!”
他说完这句话,猛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对面的墙上还悬着一个警徽,冯正洋一愣,又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夏羡宁在他后面道:“冯先生,又见面了。”
冯正洋的脾气在看到夏羡宁的那一刻迅速收敛,呐呐道:“夏处长,还、还有洛少,你们,这是?”
洛映白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椅子上:“这里是特侦处,很不好意思打扰你跟你的小男朋友约会了,但是现在关于你妻子温倩倩的意外身亡,我们有几个问题,想……”
“你说什么?!”
他的话被冯正洋打断了,冯正洋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手抓住洛映白的胳膊,大声道:“你说什么呢?你说温倩倩……温倩倩的意外身亡?你说的是我老婆?不、不可能啊!你快说话,到底是我老婆吗?啊?!”
冯正洋语无伦次,洛映白任由他用力抓着没有挣扎,他一言不发地观察着冯正洋的神情,发现对方的眼眶隐隐发红,神情激动,竟然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以他对冯正洋的了解,面前这个生意人性格圆滑,最擅长见风使舵,巴结权贵,如果不是情绪失控,即使他装的再伤心,也绝对不敢像这样抓着自己不放,因为他会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夏羡宁拉开了冯正洋的手,他重新颓然坐回到凳子上。
以往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的冯正洋并没有在意夏羡宁的态度,而是双手抱头喃喃道:“不……不可能啊,她不可能死啊,我们明明白天才刚见过,你们骗我……不可能……”
苟松泽带着询问看了夏羡宁一眼,然后将几张温倩倩的照片以及她身上的配饰放在了冯正洋面前,冯正洋怔怔地看了一会,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洛映白道:“先让他平复一下情绪再说吧,我听听那个男招待怎么说的。”
跟冯正洋一起开房的男孩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听说还是个学生,而这是他的兼职,由魏收和杨峥两个人在隔壁问话。小孩子脾气不大好,此刻面对着这些半夜把他从大老板床上扯起来的警察,脸色十分难看。
洛映白进去的时候他正含着一根烟,靠在椅子上不耐烦地说:“两位先生,你们也够了吧?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男的睡在一个房间里的一张床上犯法了?我又没冲你们要钱,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大半夜把我抓到这里,怎么着也得给个千八百的精神损失费吧。”
洛映白走了进去,魏收和杨峥同时站起来,魏收叫了声“师兄”。
那个男孩一看见洛映白,眼睛亮了,放下烟热情洋溢地说:“这位警察哥哥长得帅。”
洛映白笑道:“你也帅。”
魏收小声道:“这是个小流氓,满嘴的瞎话也分不出来真假,一会说冯正洋一直跟他躺在一起,没有出过房间,一会又说他们两个喝多了,他记不起来,冯正洋背着他出去过也不一定,我们都跟他耗了半天了。”
那个男孩连忙在旁边道:“哎,这位大哥,你问什么我都说了,我说了之后你不信,那是你的事。我一个学生,上学,爹妈有病,哪都要钱,你耽误我兼职,又不赔我工资,太欺负人了吧。”
杨峥道:“不是给了你200块钱了吗?”
男孩道:“我陪睡陪聊都是陪,你200块钱,打发鬼呢?我告诉你,1000起步价,这是最低消费,我自己当自己的老板,从来不跟人讲价。”
洛映白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从衣兜里拿出一摞钱,往桌子上一拍说道:“行,给你。”
这个大哥长得秀气,但是人超爽快,男孩喜出望外就要拿钱,洛映白的手却按在钞票上不松开,只是看着他笑。
男孩会意,立刻说道:“今天晚上冯老板一直跟我在一块,哪都没去过,真的。”
魏收怀疑道:“你确定?不是说你睡死了不知道吗?”
男孩道:“我陪人家睡觉的,自己先睡的像死人一样,钱还挣不挣啦?没有,我们玩累了他就躺在那睡觉,没走过。”
洛映白道:“你们两个确实发生关系了吗?”
男孩道:“当然,用了三个安全套呢,你们去房间里找啊,应该就在地上扔着。”
洛映白看了魏收一眼,魏收冲他点了点头,表示男孩说的是真的,男孩眼看洛映白按着钱的手还不松开,就在他手背上摸了一把,谄媚笑道:“你的手可真滑,这样吧哥,如果你觉得亏,再加五百我也可以给你全套服务一次,怎么样?”
洛映白松开手:“我看你这么敬业,可不像是缺钱的人,怎么连我这点小生意都做,难道冯老板给的还不够吗?”
男孩一边喜滋滋地数钱,一边不屑道:“那个老畜生给的倒是多,但是谁不知道他最喜欢玩s/m,赚他次钱容易么?要不是我这次机智把他给灌醉了,又他妈得挨揍。”
洛映白神情一动,道:“你说什么,s/m?”
那个男孩道:“是啊,你也爱玩?”
洛映白点了点手下的钱,道:“我要是告诉你了,你给我钱吗?”
一听到“钱”字,男孩立刻老实了,他把袖子向上一挽,道:“你们看看我这个伤,都是冯正洋弄的。他玩过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圈子里都知道这老板不好伺候,要我说这人还真变态,没准他真的就是杀人凶手呢,他自己没出过门,但是可以指使别人去做啊是不是。”
他的手臂上有不少青青紫紫的齿印,新伤旧伤都有,有的疤痕很深,估计是无论过多长时间都去不掉了,男孩没必要拿这种事来撒谎。
可是洛映白记得很清楚,温倩倩的验尸报告上写了,身为冯正洋妻子的温倩倩身上并没有任何外伤。
他们两个是假夫妻?或者冯正洋跟温倩倩在一起的时候能够控制住这种施虐的欲望?这跟温倩倩的死有没有关系,冯正洋和温倩倩的感情又到底怎么样呢?
种种疑点冒了出来,洛映白一开始本来是想耍那个男孩子一下,没打算把钱真的给他,但是现在看着他满身是伤的站在那喜滋滋数钱,他也没那个心情了,示意魏收他们把人送走。
洛映白回到隔壁,冯正洋的情绪已经稍微稳定了一些,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他颓然道:“她的确是有轻微的抑郁症,这我知道,但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真的,她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夏羡宁看见洛映白之后,把身边的椅子拉开,同时还在继续问着冯正洋问题:“你们平时的感情怎么样?”
冯正洋斩钉截铁地道:“非常好。”
夏羡宁挑眉:“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和别人过夜?”
冯正洋可能是悲伤过度,脑子本来就不大好使,夏羡宁的问题又太犀利,他被这样一问,顿时语塞。
洛映白却好像被夏羡宁的话点醒了,他坐在旁边的空位上,直截了当地问道:“冯正洋,是不是你平时有性/虐/待的癖好,因为你的妻子不愿意配合,所以你才会在外面找人?你们平时是否根本就没有正常的夫妻生活?”
冯正洋猛然抬头,瞪大眼睛看着洛映白,他的眼中全都是红血丝。
夏羡宁和苟松泽都极为诧异,但是看冯正洋的表情,这事显然不像假的。
洛映白紧盯着他,继续说道:“你们表面上的恩爱不过都是假象,其实已经感情不谐很久了,你怕温倩倩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所以你就杀了她!”
“我没有,你把嘴闭上!”
冯正洋一拍桌子,猛然暴喝道。
洛映白既不诧异也不生气,抱着手看他。
夏羡宁冷声道:“你嚷什么?”
洛映白听他维护自己,侧头冲夏羡宁笑了笑,夏羡宁的表情松动,拍了拍他的肩。
冯正洋被夏羡宁这样一喝,总算冷静下来,他将脸埋在双手之间,抬起头来的时候冲洛映白道:“洛少,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洛映白道:“没关系。”
冯正洋顿了顿,又道:“我的确是……有一些这方面的问题,最开始刚结婚的时候,我跟倩倩因为这个原因,相处的也不是很和谐,但其实我们的灵魂是相爱的,我们的感情真的很好。我不是因为她不愿意配合才在外面找人,我是不想伤害她。她也不是我杀的!”
夏羡宁低声对苟松泽道:“再让他们重新为温倩倩验一次尸。”
苟松泽知道他想让人验什么,答应着出去了。
这一次,法医着重检查了温倩倩身上过去留下的疤痕并进行分析,发现果然有一些淡的几乎要看不出来的撕裂伤和牙印,这虽然只能初步印证冯正洋的话,但当温倩倩死亡时,他也确实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接受审讯之后就被释放了,警方通知他的弟弟冯正冬来接他。
夏羡宁出去打招呼,苟松泽有点累了,在洛映白旁边坐下,小声打趣道:“你对这次的案子可真关心,不会是因为对温倩倩有兴趣吧?”
洛映白道:“切,我又不是你。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咱们把她从棺材板底下救出来的事?”
苟松泽道:“记得,那个阵法是想让吕露借温倩倩的身体复活。”
洛映白道:“当初咱们也分析过了,在场的人那么多,那个阵只选择了温倩倩抓进去,最起码说明她跟吕露之间一定会有某种联系。吕露到底是怎么死的,会不会不是意外而是他杀?如果真的是那样,杀她和杀温倩倩的凶手即使不是一个人,肯定也有关系。所以我才让你去查。”
苟松泽眼珠一转,说道:“你说冯正洋刚才是不是又在演戏?我看他这个人可挺能装的,咱们应该查查吕露过去跟冯正洋之间有没有交集。”
洛映白转着笔说:“可以从这个方面下手,我之前看过她的面相,温倩倩夫妻宫阴阳之气不平衡,阳气明显压制阴气,再加上眉心竖纹,颧骨偏高,说明她的姻缘之路很坎坷。所以我一直怀疑媒体报道中,他们夫妻故作恩爱都是装的,又不能肯定。”
苟松泽沉吟道:“如果真的像你描述的那样,很有可能啊。”
洛映白道:“可如果是感情不和谐,应该是阴阳相冲,不是阳盛阴衰,所以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但是现在却明白了,温倩倩的面相是那样的,因为冯正洋有性/虐/待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