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该来的都来了,好歹面子上还过得去,另外刚回京的萧十娘和骆慕凝也来了。”
就在楚明华给诸笑然作保证之时,南星出去晃了一圈,将前院的人看了个明白。
“还有诸二小姐说的那个安州知府的公子也来了,他姓谢,单字一个风。我说难怪楚明昊的白事还能惊动安州那边的人,原来是因为上京城提亲来了。”
听到南星的话,楚明华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袖,提脚往外走去。
“走吧,去会会她们。”
按理说楚明昊只是一个小辈,且并非侯府世子,死得又不光彩,不应该有这么多人来,但实际来的人远远超出了楚桓夫妇的预料,丫鬟小厮也忙得脚不沾地,前院一时间竟有些杂乱。
来的人虽然多,但真心为了送楚明昊最后一程的又有几人?
大多不过是听信了这两日的传言,过来探探虚实罢了。
毕竟这些事情是从李氏口里传出来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因为楚明昊的死受了刺激,或者再进一步想,楚明华不是嫡女,那谁最受益?无疑是她名下的楚明媚。
众人怀中各异心思来到永安侯府,楚明华来到前院时,看到的就是一副招待不过来,整个大堂毫无章法的混乱模样。
一见楚明华的走进的大厅,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无数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她却仿佛没看一般,镇定自若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甚至没有让自己的丫鬟替自己上一柱香。
李氏在看到楚明华的瞬间眼睛就红了,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她身子动了动,一旁的楚桓忽然伸手将她按住,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今日不光有太子的人在场,安王的人也在,他不想又闹起来,给人落下把柄用以攻击太子。
李氏对上他阴沉的眸子,咬了咬牙,终于放弃了起身,扭过头不看楚明华,仿佛看不到她这个人一般。
三人的反应落入众人眼里,各人的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看看楚明华,又看看李氏,目光流连,甚至有些人因为两人没大闹起来而难掩失望神色。
到底是楚明媚气盛,豁然站起身,冷声道:
“大哥去世了也不见你来上一柱香,就是人影也不见你一次,就跟个没事儿的人一般,无情无义,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果然,楚明媚此话一出,落到出楚明华身上的目光数以倍增。
楚明华见她跳出来,心里知道楚明媚是急了,巴不得将她身世公之于众,忙着跳出来。
楚明华冷笑一声,“我永安侯府时代忠义两全,德行兼备,可不会做出此等伤风败俗,败坏门庭的事情,效以家法,做出这些事情早就从族谱里除名了,不知道哪儿来的大哥?”
楚明媚被她气得够呛,没想到楚明华现在还能厚着脸皮说“她永安侯府”!
而李氏更是难耐不住了,当着她儿子的灵堂还如此贬低奚落,简直是死了都不让人好过。
她“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怒道:“楚明华,你若是不想来没人逼你,扰死者清净,当心遭报应!”
楚明华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听到李氏的话,似笑非笑,看了一眼灵堂,又看了李氏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这不就是遭报应了么。
大堂中箭弩拔张,一道清脆甜腻的声音响起,拉回了众人视线。
“原来这就是楚二小姐,久仰大名。”
楚明华顺着声音望过去,认出是萧十娘,而她的身边还有一身清雅素白的骆慕凝和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
楚明华视线多在他身上停了几秒,这人应该就是诸笑然说起的谢风,倒是长得人模人样,只是在她的眼睛里,谢风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她心底轻咦了一声,原来是有疾之人,且看面相倒是健康红润,再调出系统扫描一番,她忽然目露厌恶。
不光是对着谢风,连带着看萧十娘的眼神也恶心得很。
小丫头年仅十五六岁,心思倒是歹毒得很!她暗中将谢风和诸笑然牵线,必定是知道谢风的身体抱恙,而他的病还不是寻常的。
竟然是花柳病!
不等楚明华开口,萧十娘又道:
“早在安州就听说过楚二小姐的风头,如今见面,果然名不虚传。”
“你是谁?”
楚明华斜睨了她一眼,那眼神漫不经心,任谁都能看出她没把萧十娘放在心上。
“我父是安州知府萧长宁。”萧十娘答。
萧十娘话落,楚明华轻笑了一声。
“我道是谁,原来是萧家小姐,虽没见过面,听着倒是耳熟得很。”
楚明华说话间,回头问南星:“前儿个咱从安州回来的管事说什么来着,就是这个萧家小姐吧?”
南星愣了一瞬,目光与楚明华对上,忽然福灵心至,连忙道:“是呢,说是萧家行十,萧十娘子。”
楚明华和南星的话引得众人稀奇,就连萧十娘本人都被楚明华勾起了好奇心。
她耳熟楚明华不稀奇,毕竟楚明华地位尊贵又放肆纨绔,当得上是众闺阁女子的反面教材,而楚明华对她早有耳闻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在安州长大,和楚明华可从来是没有交集。
一旁的骆慕凝听到楚明华的话,直觉不对,第一时间想要阻止,萧十娘却问出了口:
“你们说我什么了?”
楚明华笑了笑,道:“倒也没什么。”
“不过是听说你在安州同谢家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羡煞旁人,想来你身旁这位便是谢家公子谢风吧?果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连进京都舍不得分开,还陪你一同前往。”
楚明华话一落,骆慕凝和萧十娘皆面色大变。
萧十娘往前一步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气得前仰后和,大声怒斥道:
“你瞎说什么?我何时与他有关系了?!”
楚明华视线从萧十娘身上移到谢风身上,顿了顿,又转回,对上萧十娘愤怒的眸子,似笑非笑。
“咱们京城对女子包容得多,萧家小姐不必害羞,男未婚女未嫁,大家又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两情相悦再正常不过了。”
“且若不是舍不得,谢风公子又何故不远千里陪你到京城来。”
那当然是为了同诸笑然定亲!
萧十娘瞪了旁边的谢风,一眼示意他说话,谢峰嘴唇嚅了嚅,正要开口,楚明华忽然敲了敲桌子。
一句暗含警告的话从红唇中吐出,生生将谢峰口中的话逼回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