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明华的话，余姨娘虚弱的抬起头，眸底划过一丝疑惑。
“多谢楚二小姐相助。”
余姨娘的声音柔和细微，忽略那一抹沙哑，是极其好听的声音。
“我身份低微，未曾见过二小姐。”
楚明华盯着她那似曾相识的双眼，忽然问道：“你是否有一女儿？”
她终于知道余姨娘的眼镜像谁了，是揽月！
两人双眼极像，只是揽月的眸子多了一丝冷冽，余姨娘则要柔和温婉一些。
听到楚明华的话，余姨娘忽然笑了笑，眉眼和煦温柔，像是触到了心尖最柔软的地方，她轻声道：“我有一个儿子，他很孝顺乖巧，是伯父庶子，排行第三。”
余姨娘这般说，楚明华便打消了心里的念头，其实长得相似的人也不少，揽月出身风月，也不可能是余姨娘的女儿。
“我看姨娘面色不好，似有重疾，我对医术略知一二，姨娘若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一试？”
“二小姐医术卓绝，救青州百姓于水火，哪里是略知一二。”余姨娘眸有异色，语气也有些惶恐，“妾身身份卑微，方才已经劳烦小姐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打扰您。”
“不打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我该做的。”楚明华连连摇头。
余姨娘有些犹豫，但又没有立即答应，楚明华看到她面上一闪而过的意动，继续道：
“要不然我想替你看看？若是我能治再治，不行我也不会勉强。”
看到楚明华坚持，余姨娘这才松口。
“在这里多有不便，小姐请随我来。”
余姨娘转身进了一条胡同，楚明华跟着走了进去，越往里便越窄，房屋纵横交错，那是平民住的地方，原主和她都从未来过。
再往里，京城的繁荣奢侈便消失了，更多了烟火气，窄窄的青石板铺路，左邻右舍打着招呼，大家都熟稔得很，楚明华这几个生面孔进来，一路倒是收获了不少的目光。
毕竟像她这般绫罗绸缎，金玉环绕的高门小姐，鲜有踏足平民巷子里来。
“余娘子又回来了？”
楚明华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是旁边一个小院里的大婶，她一便晾着衣裳，一边侧过头来看她们
余姨娘点了点头，回以一笑，打了招呼后走向不远处一户人家。
那处小院子门前长了些青苔和杂草，落锁上也布满了灰尘，一眼便能看出来长期没有人居住，余姨娘从袖里拿出一把钥匙，轻轻开了门。
“二小姐里面请，这是我的故居，有些简陋还望小姐不要嫌弃。”
楚明华提脚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也只有一处房屋，看上去是一处老宅了，虽然格局小，但看起来却不潦草，院子房屋都修的很好看，颇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之感。
她的眸底划过一丝赞赏，虽然比不上高门大户，但却很有家的感觉。
在楚明华就扫视的档口，余姨娘的丫头依旧将院里的石桌石凳擦了干净，两人坐下，楚明华这才问道：
“这是姨娘出嫁前的家？看起来很好，很温馨。”
楚明华眼尖的看到门口的柱子上有一道道划过的痕迹，隐约能看到年份，楚明华记得她小时候也这般过，家里爸爸妈妈每年都在墙上记录她的身高。
余姨娘顺着楚明华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些痕迹，她的神色突然柔和了起来，眸底多了一丝怀念之色。
“是的，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余姨娘收回视线，看向楚明华，柔声道：“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自他们去世后，每隔三年我能出府祭拜一次他们，我娘喜爱槐花，这些花便是给他们二老的。”
说完，她看了一眼花篮。
楚明华听着她的话，心中也有些感慨。
这便是为妾难处，若是得宠还好，起码吃穿不愁还能不时出府，若是不得宠，那便只有老死在后院，就连祭拜父母都不能，还得夫君和主母同意才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而新建伯这个老色胚纳妾堪比集邮，不知道又荼毒了多少可悲的女人！
“不说这些了。”余姨娘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将细瘦的手腕伸到楚明华面前，“小姐随意看吧，若是不好也不关事，我这病看了许多大夫也不好，如今也是吃着药吊着命苟活。”
楚明华见状也打起了精神，她接过南星给的小药箱，取出了一个取血针。
“我不把脉，但是需要取你一滴血，可行？”楚明华问。
余姨娘虽有些诧异，但依旧点了点头。
楚明华给她消毒后取了一滴指尖血放入系统里，系统终于久违的亮了起来，进度立即涨至百分之二十二。
楚明华发现自上次系统升级后涨幅便大了，她刚来时治疗的患者一般只能涨千分之一，而现在几乎都是百分之一的跳跃。
血液进入系统，余姨娘的血常规也自动出了结果，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绀，有贫血和缺氧的指证，楚明华特意扫了一眼她的血细胞数值，却发现是正常。
楚明华又取出听诊器，听了半响，楚明华的面色严肃了起来。
“你这样多久了？以前还得过什么病？”
“有二十几年了。”余姨娘回忆起来，似乎还有些后怕，“当时我还怀着孩子，却中了毒，后来虽然我们母子平安，但往后我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什么毒？”
“我忘了，那些大夫说的我也不懂，只知道能解了毒活下来便是老天眷顾了。”
楚明华点了点头。
她垂着眼睫，似乎在思索，其实却是在用系统给余姨娘拍胸片，只是一瞬，胸片就出了结果，楚明华心神点开来看，眉头皱了皱。
又是心脏的问题！
这已经是她遇见的第二个人了，揽月是，余姨娘也是，他们还长得如此相像，那道这真是巧合？
抬起头，楚明华看着余姨娘道：“姨娘原先毒并未完全除去，日积月累下导致心脏受了牵连，姨娘平日里可是常感觉心悸心慌？若是走动大了还黑朦发晕？”